四十來歲,一本正經,看穿着,應該是府裡的主子。
“吵吵鬧鬧的幹什麼啊?”男人咳嗽了一聲,緩緩道。
“袁老闆,袁老闆。”一看到男人出來,背上捱了及棍子的女子彷彿一下子又恢復了生氣,充滿期望的眼神仰頭看着這個中年男人。
“你是……?”袁老闆一怔,神色一變,繼而,又恢復一本正經,說道。
“我是梅花啊!袁老闆!翠香樓的梅花啊!”女子奮力的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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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袁老闆順着鬍子,淡淡的說道。
女子還以爲他記起自己是誰了,開始訴說自己的遭遇:“袁老闆,八年前,您和我情投意合,您說不會計較我的身份,會娶我的。我有了身孕,爲了您,客也不接了,卻忽然沒了您的消息。我本想一手養育孩子,可是,可是……”女子說着說着,留下來眼淚,“如今,我也沒有當年的風姿神韻,接客連維持自己的開銷都很難,實在養不起孩子。我實在不忍心看她跟着我受苦,袁大人,雪梅好歹是你的女兒,你就認了她吧!”
“姑娘,你認錯人了吧?”袁老闆似乎並沒有被她的哭訴所打動,波瀾不驚的說道。
女子一臉詫異的表情,繼而,拉開衣服,指着胸口上方那枚紅色的痣說:“袁老闆,您真的忘了麼?當初,您還說我這顆痣長得恰到好處,獨特的很,如今,您倒什麼都忘了麼?”
袁老闆一臉不爽的揮揮衣袖說:“哼,我堂堂一錢莊老闆,怎麼會和你這種風塵女子有染,你不要再信口雌黃了!”
跪在地上的女子一愣,一臉失落的垂下了頭,眼裡寫滿了痛苦和心酸。他還是嫌棄她的身份,不肯認她。
可她知道她沒認錯人,她也知道他一定是記起了她的。
如果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板,她也不會斷然來找他。
女子流着淚,聲音哽咽道:“我求你,收留下雪梅吧……就算只是在府裡做個丫鬟,只要你讓她吃飽、穿暖,不虧待了她,就
算你不認我們母女……也沒有關係……我求你了……”
“什麼人在外面啊?”這時,又從府裡飄出一個慢悠悠的女聲。
那袁老闆一聽,趕緊就扭頭溫柔的喊着:“夫人,你怎麼出來了?”
“聽到外面有女人哭,就出來看看了,才升,到底出什麼事了?”言小蝶這纔看清楚,出來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穿着打包雍容華貴的婦人,看樣子像那袁老闆挺怕他這個夫人的。
“沒事,兩個叫花子罷了。”袁老闆丟給女子幾兩碎銀,一臉不耐煩的揮着手說,“趕緊滾,否則我報官了!”
女子一看,自己此次來只想給孩子找到爹,沒想到卻要受到這樣的羞辱,終於忍不住站起來,哭着拉着孩子跑了,地上的碎銀子也沒有撿。
“夫人,外面風大,回屋去吧。”袁老闆很體貼的摻着他的夫人,一步一步朝府裡走去,看起來情投意合、幸福美滿的樣子。
這個人渣,言小蝶平生最看不慣的就是這種有錢人用這種方法來羞辱人,看剛纔那位女子並不像是惡人,肯定有什麼難言之隱,既然這件事給言小蝶看到了,那她就一定要管到底。
女人跑到一個空曠的地方,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女兒哭泣:“雪梅啊,都怪娘當初太傻,娘對不起你,娘對不起你啊!”
“娘,你別哭了,雪梅不怕苦,雪梅只要跟在娘身邊,多苦都不怕。”小女孩也哭着幫自己的娘擦着眼淚。
言小蝶躲在暗處,見這倆人情緒差不多過去,才慢慢走過去,輕聲的問:“姑娘,可否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叫梅花的女子擡起頭,看到眼前的言小蝶,眼裡寫滿了不忍和關心。
畢竟是陌生人,一下子問人家的隱私有點突兀了,言小蝶連忙解釋:“我也是被男人拋棄了的,一個人帶着孩子,我很能理解你的心情,說不定我可以幫你做些什麼。”
一聽言小蝶這樣說,梅花也不再懷疑什麼,這個時候,確實該有個
人可以哭訴一番。
梅花擦了擦眼淚,給言小蝶講訴了她的故事。
梅花原先是一家妓院裡小有名氣的妓女,長得漂亮,歌唱的也好。那時候,很多宦官子弟來了都想點她。
她十九歲的時候,結實了書生袁才升,也就是剛纔的袁老闆。
那時候,袁才升還很窮,一沒錢,二沒權的,不過對梅花很好,他發誓,一定會娶她回去。
梅花也很喜歡袁才升,雖然老鴇因爲她把時間都浪費在這個窮書生身上沒少唸叨她,不過她自得其樂,總覺得自己很幸福。
她想,只要等袁才升考完,不管有沒有考上功名,她都要跟他回去,哪怕兩個人就過簡單清貧的生活,只要他在身邊,那樣也值了。
考過之後,袁才升來找過梅花一次,非常失落,因爲沒有考中,他已經連着考了好幾年都沒有考中。
梅花勸他說,沒有關係,考取不了功名,還可以走其他的路。
袁才升終於從落榜的陰影裡走出來了,不過他又一門心思的想要從商,奈何本金又不夠。
得知梅花已經存了一個小金庫,袁才升就按着她的肩膀很認真的看着她問,能否把錢先借她用來做生意,等他賺了錢一定會八擡大轎的把她給娶回去。
那時候的梅花已經完全被愛情給衝昏了頭腦,一心想着的就是袁才升,只要他好,比什麼都重要。
咬了咬牙,把自己用來贖身的錢都給拿出來給了袁才升。
袁才升緊緊抱着她做了很多承諾,說一生只愛她一個云云。梅花說,才升,不管你做生意有沒有鑽到錢,不管你是窮是富,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夠了。
袁才升走了以後,開始還經常來看她,眉飛色舞的告訴她進展的怎麼樣了。
梅花也很開心,心想,和才升是不是快要修成正果了。
一次小感冒,梅花又意外發現自己有了孩子,更開心了,從此以後客也不接了,一心就盼着袁才升來娶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