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觸碰着的幾乎都是骨頭,沒有多餘的熬肉,就連鎖骨也隨着身體的消瘦而越發精緻了起來。
手上仔細的擦拭着,可隨着手中柔軟滑膩的觸感傳來,眸,頓時沉了下來。
而手上的動作卻也逐漸偏離了原有的動作,開始輕輕的觸碰起來。
有兩天沒碰她了,他,想她了。
想到這,拿着毛巾的手掌一伸,從她身體裡移出,便把毛巾放到旁邊的臉盆裡。
立時,得了空閒的大掌就像解開了束縛,來到她嬌小的身體上,清晰的感受着她的體溫。
而那雙深邃的眸裡的墨色便像墨汁一樣濃重的鋪灑開來,喉頭滾動,脣緩緩的朝那雙粉脣湊了上去……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直到他徹底平復了自己的呼吸,才伸出大掌給她把衣服扣上,一點點遮住了上面他才種下的痕跡。
只是在給她穿戴整齊,把她重又抱回懷裡時,身形卻是一頓,沉黑的眸快速的劃過一絲厲色,猛的朝懷中的人兒看去。
沉黑的眸,卻是一下冷了去,下一刻,脣便朝她的脣上襲去,同時手也在身上動作着,而那雙沉黑的眸卻是冷靜無比的緊盯着她的眼,她的臉頰,不露掉她臉上的任何一個情緒。
可,隨着他手上脣上的力道加重,她的眼卻是不曾顫動分毫,即使她的身體有反應,但那也僅限於她的身體而已。
當意識到這個清晰的認知時,眸色卻是一點點往下沉,直到黑沉的看不見底。
半響,他從她脣上離開,收回覆在她身上的手,把她輕放到牀上,拿起手機便開始撥打電話。
“法國的醫院準備的怎麼樣?”
沉冷的嗓音從電話裡傳進王爲其的耳裡,心裡一凜,開口:“已經準備妥當。”
“馬上着人安排,我現在要送她過去。”
王爲其聽電話裡異常肅冷的嗓音,心裡逐漸浮起一絲不安。
尤小姐的病情難道嚴重了?想到這,握着手機的手不禁緊了起來,嗓音卻是堅定的回答:“是!”
掛斷電話,清俊沉穩的臉上卻滿是擔憂神色,眼眸微動,便開始撥打電話着人安排。
關深甫掛斷電話,便立刻按下牀頭上的按鈕。
不多時,江源便帶着醫護人員出現在病房裡。
頓時,沉黑的滿身銳利神色的眸便在江源走進病房裡的那一刻便猛的射向他,同時,沉冷如地獄的嗓音緩緩響了起來,讓江源以及身後跟着的人,心下都是猛的一顫,隨之而來的便是從心底蔓延至四肢百骸的寒冷,讓他們頓時僵在那裡,腳步再難前進分毫。
這氣勢好嚇人,好恐怖。
“人爲什麼到現在還沒醒?”
自那一晚把尤瀟瀟送來後,她便再沒睜開眼過,剛開始,他只以爲是因爲身體太過虛弱,所以一時半會她沒醒來,可在剛纔,在他碰了她後,他明顯的感覺到她有反應,卻始終沒有醒來。
原因他不知道,但那種明明她就在自己的身邊,可他卻感覺她離他很遠,這樣清晰的感覺讓他心底生出一股強烈的恐慌感,瞬間便讓他的心空落落的,毫無着落。
江原抑住心裡源源不斷涌出的害怕,看向關深甫,隨即便垂下視線,說:“尤小姐的身體現在還未完全好,再加上她之前身體一直不太好,”說到這裡,他頓了下,就像下定什麼決心似的,忍住心裡那洶涌的懼意,看向關深甫,繼續開口:“尤小姐,這隻怕是心病。”
說完便垂下了眼簾。
之前他在別墅去給尤小姐看病時,便察覺她神色不大對,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而現在在醫院,雖然他的醫術沒有歐陽院長的好,但也僅在歐陽院長之下,自是不差的。
所以,他給尤小姐的醫治不論是醫術上和藥物上都是及好,而尤小姐的病本身便不嚴重,只是因爲她身子弱再加上受寒,所以才嚴重了起來。
但,即使這樣,那問題也不大,畢竟不是什麼疑難雜症,再怎麼難也能治好。
只是尤小姐到現在都還沒醒來,卻是嚴重了,而這個嚴重是他未曾想到也未曾預料到的。
一個人,當你身體已逐漸好轉,人卻還沒醒時,那便只有一個原因可以解釋了。
就是,她不想醒來。
這便是心病。
世間除了疑難雜症難治,這心病也是一個難治的病。
而在他話剛說完時,病房裡本便沉悶的氣息一下變的冷窒,寒冷的讓人呼吸都覺得的困難。
他感覺到前方那股迫的氣勢不停的朝他襲來,不覺間便擡頭看向關深甫,卻在看見關深甫泛着越來越重的森冷視線時,心裡一抖,壓下心底深處不斷蔓延出的恐懼,就像赴死一樣狠閉了下眼,睜開眼已是一片堅定神色,開口:“尤小姐這是心病,心病還得心藥醫,我無能爲力。”
王爲其在病房門口掛斷電話,大步走進臥室,在感受到病房裡異常森冷的氣息時,心裡一緊,走到關深甫身旁。
視線在看見病牀上憔悴不堪的小臉時一頓,急忙轉過視線,垂下眼簾,掩住心裡的擔憂,低聲開口:“關總,法國那邊的醫院已經準備好。”
關深甫盯着江源低垂的頭顱,卻是沒有回答,眼裡的怒色逐漸被寒冷所替代,室內的溫度也一下降到冰點。
心病,腦海裡反覆的迴旋着這兩個字,放在膝上的手不禁緩緩蜷了起來,直至握緊。
半響,眸光微動,大掌鬆開,隨即便轉過腳步彎身直接把躺在病牀上的尤瀟瀟抱了起來。
而在感受到於他來說輕如羽毛的重量時,眼眸頓時一沉,臉上的輪廓冷冽的駭人。
手臂卻是緊了緊抱着她的力道,緊抿着脣便大步朝外走去。
站在門口的江源和醫護人員,不用擡頭也能感覺到那股迫人的氣息越來越近,低垂着頭急忙退到一邊,讓出一條路來。
而此刻,尤瀟瀟被關深甫抱在懷裡,她的意識卻始終渾渾沌沌,一片霧濛濛,她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