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從未有過的情緒讓他有些奇怪,甚至是難以接受,畢竟他和何一安的感情,前前後後加起來有十年時間,雖然他們的感情是建立在何一安救了他一命的份上。
可,這十年感情的點滴,不是輕易可以替代或是抹掉的。
而他現在有這樣的感覺,也許是尤瀟瀟太小,讓他心生不忍,也許是何一安和吳江燁的事讓他難以接受,這樣種種的原因讓他產生了這樣的感覺。
慕少楚認真的看着關深甫的神色,也不在意關深甫的回答,他說這些只是想告訴他,感情是很難以琢磨的,當你心裡一直以爲是這個,甚至是堅定的不可更改的決定,可突然有一天卻能輕易的打破你所有的計劃,常識。
那麼,這便不是愛情,他不希望自己的大哥有一天也是像自己一樣,當明白時後悔已來不及。
關深甫至始至終都沒說話,他只是拿過一旁的酒瓶給慕少楚緩緩注入半杯,又給自己的添上一半,拿起酒杯,看向慕少楚。
慕少楚擡起桌上的杯子和他輕碰了一下,便把杯裡的酒一口飲盡,把酒杯放到桌上,起身大步離開。
關深甫卻還是小口品茗着,直到杯中的酒空了,他便拿過旁邊的酒瓶再次爲自己續上,這樣反覆,直至酒瓶裡空空如也。
尤瀟瀟想着第二天會和歐陽奕奕去逛街,早早的便上牀睡了,可是不知道她在翻了多少個身,數了多少隻羊,卻是精神越來越好後,她終於無奈的坐起身,打開旁邊的燈,拿過手機看了眼時間,快十一點了,天,明天難道她要頂着一雙熊貓眼出去嗎?
想到這,尤瀟瀟不禁哀嚎一聲,趴到牀上挺屍。
突然,她又一下坐了起來,從牀上跳下來,赤腳踩到羊毛毯上,走到櫃子裡開始翻找東西。
終於,她找出一本書來,眼裡是晶亮的笑,拿過書索性就坐到地毯上,現在天氣熱了,羊毛地毯其實是可以換了的,可是尤瀟瀟她喜歡赤腳踩上去的柔軟感,便叫王嬸留着了。
她雙腿盤在一起,背靠着牀沿,把書拿到手上翻開第三頁,便開始慢慢讀了起來。
夏天的飛鳥,飛到我的窗前唱歌,又飛去了。
秋天的黃葉,它們沒有什麼可唱,只嘆息一聲,飛落在那裡。
……
靜靜的聽,我的心呀,聽那世界的低語,這是它對你求愛的表示呀。
讀到這裡,她伸手捂住嘴打了個小小的哈欠。
……
瀑布歌唱道:“我得到自由時便有了歌聲了!”
……
書緩緩的從她手裡滑落,身體也不禁靠近了牀邊,睡意緩緩取代了她的意識。
關深甫走到樓上,腳步在尤瀟瀟的門前頓住,半響,他拉着扶手的門輕輕往下一壓,門緩緩打開,只是當看見正斜倚在牀沿處睡的正香的尤瀟瀟時,濃黑的眉不禁微微皺了起來,轉過視線看了看窗邊隱隱飄動的窗簾,關深甫眼裡閃過連他都未曾察覺的無奈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