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孫桂香是知道的,那個時候因爲這個事,閨女就哭着跑回家一次,被她給勸了勸,女婿又低三下氣的哄了幾天才哄好,她也知道這是女婿的問題,你說一個科長幹了十年都升不了職,不是會讓人懷疑工作能力問題,但她又很理解這種情況,讓一個這麼清高的人去找上領導家去送禮,怎麼也不可能,她當時也勸女兒了,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路,讓她別管,沒想到今天還能把這事提出來了。
“你這妮子,這事不是過了嗎?咋還提?”
“媽,過不了,這些年多少事啊,我因爲他我一直在忍,我就不知道當初我怎麼瞎了眼找了個這麼個窩囊廢啊!”唐愛琴氣啊,她現在覺得自己一直都是在做錯的選擇,現在的生活根本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嫂子們,你們不知道,只是提個東西去領導家拜訪一下,溫建民他死活都不願意,還說我掉到官眼裡了,我都不好意思跟你們說,和他同期進城建局的現在都是副局長了,他呢?反正我是忍不下去了。”
無論怎麼說唐愛琴現在看溫建民哪哪都是毛病,說什麼都過不到一起去了。
華美鳳倒是看這個妹夫也沒有小姑子說的這麼差勁,畢竟人也是一個科長呢,再說了這麼多年,一個萬事以媳婦兒爲先的人能有多差,只不過是溫建民不喜歡權力,性子確實柔了一點,不過,不是正因爲如此,所以溫建民這些年一直被愛琴拿捏的死死的嗎?
不過這些華美鳳也不好說,家家有本難唸的經,還是得個人想清楚才行。
看了一眼鄭玉梅,華美鳳收拾着東西就準備出去,看樣子婆婆應該有話跟小姑子單獨說,她們繼續待着也不好。
外面唐愛國聽了溫建民的解釋後,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領導能做到這個地步,簡直就是做了大善事了,就這種情況把房子就給讓出去了,要是讓給家庭條件很差的人家,也就算了,這一家子一聽就是沒那麼困難,只不過家庭關係不行而已。
“建民,你這……”他剛說話,就看見自己媳婦和愛民媳婦從裡屋出來了。
“嫂子,怎麼樣,愛琴還生氣呢?”看見兩位嫂子出來了,溫建民一直踱步的腳終於停下來了,他趕緊迎上前去。
看這樣子還事很擔心唐愛琴的,華美鳳覺得不管有什麼問題,衝着溫建民的這份心,她覺得自己兩個人還有的談,“建民,你別急,已經好多了,媽在勸呢。”
“那就行,那就行。”溫建民自言自語道,又擔心的看了一眼裡屋的門,希望丈母孃能把媳婦兒給勸住。
坐在椅子上抽了一口煙的唐建設,嘆了口氣,“建民啊,坐吧,別急了,愛琴都是被我們慣壞了,脾氣大點,你多擔待,這會老婆子正在裡面訓她呢,你別管了,得好好教訓教訓,怎麼就能自作主張回家呢。”
溫建民聽着老丈人明着是在罵媳婦不懂事跑回家告狀,暗裡其實是在說他自己自作主張,他臉一下子紅了,他當時確實腦子一熱就把房子讓給了別人,人都走後,他也反應過來不妥當了,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
溫建民縮着脖子坐回了椅子上,一聲不吭的端着杯子就是喝茶。
溫俊進來後默不作聲,沒一會就被唐振拉着去後院玩了。
糖寶左手擼着大白的狗頭,右手在捏着兔子的耳朵,“俊哥哥,姑姑和姑父吵架了嗎?那是大人的事,你開心點。”
溫俊隨了溫建民,長相秀秀氣氣,皮膚也白,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像個小姑娘一樣,既不說話也不發火,就是一個人生悶氣。
溫俊靦腆的笑了一下,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糖寶玩。
被孫桂香深刻教訓過的唐愛琴扭扭捏捏的出來了,瞪了一眼溫建民後,就進廚房幫兩個嫂子去做飯了。
反正不管她媽說啥,她是想離婚,不過她媽有句話說的很對,要考慮小俊,唐愛琴看了一眼在後院靜靜坐着的兒子,心裡也愁,小俊跟他爸一樣,耳根子軟,她怕萬一離婚了,溫建民給小俊找個後媽,把小俊哄走了怎麼辦,看來離婚還得從長計議。
唐愛琴手裡擇着菜,心裡盤算着。
“愛琴,建民還是很聽你話的,估計這次就是在單位上人太多,他拉不下臉來了,你別在生氣了,氣壞身子不值當。”華美鳳看小姑子擇個菜都心不在焉的,新鮮的菜葉子都擇掉了好多,還以爲她是在生悶氣呢。
唐愛琴擡起頭咧着嘴笑了一下,“大嫂,我知道了。”看見大嫂在指她的手下,她低頭一看。“哎呀,我咋把這麼好的葉子給扔了。”唐愛琴心疼的又把新鮮葉子挑挑揀揀出來。
吃飯的時候,唐愛琴還是不理溫建民,一股勁的給好久不見的幾個孩子夾菜,還是溫建民舔着臉一直給她夾菜,才把她給鬨笑了。
看到女兒女婿和好,孫桂香算是放下了心,這家裡她最擔心的就是女兒家的事了,性子強的很,這些年又一直住在溫家,和溫家老兩口生活在一個屋檐下,爲了不讓建民難堪,估計憋了不少氣,希望女兒能聽進去她剛纔的話,別一衝動幹出啥讓自己後悔的事來。
這個時候蔣家村也發生了一件大事,蔣小燕偷了蔣父的錢跑了。
連着每年都上學的蔣小燕花了蔣家不少錢,蔣父忍不下去了,這賠錢貨把他給兒子攢的錢都快要花完了,今年說什麼也不肯給蔣小燕學費了,不僅不讓她上學了,蔣父還在外村物色好了個幹工程的想把蔣小燕說給他當媳婦,這個幹工程的也爽快,一口氣答應能給蔣父五萬塊的彩禮錢。
這可是五萬塊啊,蔣父聽見後眼睛都亮了,他攢個這麼幾年才攢了三萬塊,這要是把蔣小燕嫁過去,五萬塊輕輕鬆鬆到手,想當年,把老大嫁出去的時候,纔要了一萬塊可真是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