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瀟瀟和劉嫂子正在商量着報紙的事兒,陸秋玲那裡也不閒着。
陸秋玲她本來就不是個認輸的人,或者說,她根本沒有什麼認輸的概念!
進了局子又怎麼樣,被衆人唾棄鄙視又怎麼樣!難道就自怨自艾,不活了不成?
那那些刑滿釋放的人是不是也得低頭認命,低人一等,或者直接別活了?
對她來說,這都不是事兒!
再說,她前世又不是沒有過這樣的事情!
比起這些,她更怕窮着!
對她這樣一個拋夫棄子的人,一個陪酒的人,一個想方設法往上爬的人來說!尊嚴和臉面真的沒有那麼重要!
錢,就是她的所有!
她爬上去了,有錢了,她就能被人稱爲梟雄!
爬不上去,那也不過和現在一樣罷了,一個爛泥裡的人。
尤其是在她最大的秘密都被人知道之後,陸秋玲更有些破罐子破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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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同志,你家有石頭嗎?”
陸秋玲在縣城的集市上問了幾個在集市上擺攤的人,又根據他們值得乙方,她一路問詢,直接找到了鄭家所在。
根據她的記憶,她記得那個人說,是一個不會說話的小男孩賣給他的石頭。
不會說話這個特徵太好找了!她隨便編一個藉口便能問到這個人的信息,就這樣,發生了眼前的一幕。
小天皺眉看着她。
這個怪阿姨說的話是什麼意思,誰家沒有石頭?
而且這個阿姨怪怪的,不知道爲什麼一直用鼻孔對着人,雖然他是個孩子,長得不高,但他還是能看出來,這個阿姨的下巴是昂着的……
“不不不,我是說,你家賣石頭嗎?我聽說你家有很好的石頭。”
陸秋玲看這個小啞巴沒有理解她的意思,笑眯眯說道。
小天沉默片刻,這個怪阿姨是從哪兒聽說的?
他家有石頭的事兒只有那三個姐姐知道,爺爺很寶貝那些石頭的,輕易不會告訴別人。
他昨天還跟着關姐姐去拿了藥,看了嗓子,如果要介紹人的話,應該會和他說一聲呀!
這個阿姨是那幾個姐姐介紹過來的嗎?
應該是他們的朋友吧……
小天心裡猶疑不定,但他也說不了話,便打量了一下陸秋玲的體格,覺得自己和爺爺應該打得過,受不了什麼傷害。
想了想,帶着陸秋玲往家裡走去了。
萬一是讓那幾個姐姐知道她們介紹過來的人,被他趕走了,那就不好了……
陸秋玲看着這小啞巴打了幾個手勢,便徑直往回走去。
她看不懂手勢的意思,不過這應該是讓她跟上去的意思吧!
小天往前走了幾步,回頭看看她,陸秋玲便連忙跟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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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不是去買東西了嗎,這麼快就回來了?忘記帶什麼了嗎?”
鄭老爺子躺在牀上,手裡顫顫巍巍地給小天縫着衣服,聽到外面的聲音,有些好奇,衝着窗戶大聲問道。
老葉來的時候經常會敲門然後喊兩聲,除此之外,家裡就沒有什麼人來了,所以現在聽到聲響,鄭老爺子也是很奇怪。
小天帶着陸秋玲進門,鄭小天還沒來得及和爺爺說些什麼,陸秋玲就熱情上前。
“老同志您好,聽說您病了,我來的匆忙沒有帶什麼東西,祝您早日康復!”
“我聽說同志家有很好的石頭,我個人有收集石頭的愛好,不知道您能不能忍痛割愛……我們可以交換一下!”
陸秋玲語氣恭敬,寒暄了兩句便直接說出了來這裡的目的。
看到這老頭的樣子,她便想起來了!
那個賣石頭的人說過,這小啞巴賣石頭是因爲這老頭生病了,那石頭富商覺得當時自己是發了個善心,因爲那石頭本來可以二十幾就拿下的,但是可憐那小啞巴,纔出了四十。
很好,現在都對上了!一定是這家!
所以這石頭應該是老頭的東西,或者是這個小啞巴從路上撿的!
陸秋玲面上的姿態低,可眼睛卻到處亂瞟,打量着鄭家的家底,引得鄭老爺子頻頻皺眉。
陸秋玲心想,這家裡啥也沒有,還一股中藥味兒,這老頭年紀還這麼大了,那她是不是可以以更低的價格把石頭買走!
或者忽悠走?
“女同志你搞錯了吧,我家可沒什麼好的石頭!都是大石頭,都在院子裡呢!你要是想要的話直接拿走,說什麼換!都給你了!”
鄭老爺子眼睛一眯,擺擺手,笑着說道。
他雖然年紀大了,可還沒到老眼昏花的地步,這妮子,一看心裡就沒想好事兒啊!
小天眼皮一擡,沒有什麼反應,站在旁邊裝聾作啞。
“沒有?!你說笑呢吧!怎麼會沒有呢,我明明記得……”
陸秋玲說着止住了話,皺眉看着鄭老爺子。
她進來的時候已經看過院子了,根本沒有,都是常見的大石頭,那玩意兒怎麼能賣的上價格!
她明明記得是縣城一個小啞巴賣的石頭!一個拳頭大小的石頭,很漂亮!
當時那個買的人都說了!難道這縣城還能有第二個啞巴不成?
而且她記得就是這兩天呀!
當時在局子裡的時候還擔心把這件事錯過了,日子她記得清清楚楚!
難道,這個小啞巴還沒撿到石頭?明天才能賣?
難道姓蘇的也是個重生者,她也知道這事兒?可蘇瀟瀟上輩子沒有來這兒啊!
……
鄭老爺子咳嗽兩聲,面上慈祥的笑着,“女同志啊,我們實在不知道你說的什麼,記得什麼呀!你從哪兒聽來的?”
“沒……沒什麼。”陸秋玲強顏歡笑,轉頭看向鄭小天。
“孩子,你這兩天要是撿到什麼好看的石頭可以給姐姐留着,大約一個拳頭大,很好看!姐姐可以……可以出六十塊錢!”
陸秋玲狠狠心道。
這話既是說給鄭小天聽,也是說給老爺子聽。
“同志,我在軍區小學當老師,有消息可以告訴我,不要急着做決定,我後天會再過來的,說不定可以得到更好的價格呢。”
陸秋玲朝着鄭老頭點點頭,轉身便走了!
要不是那個姓蘇的讓她明天去找她,她非得明天再來一趟縣城不可。
有課也攔不住!
不過,在她看來,六十的出價足夠讓這個小男孩給她留一天了!等明天從蘇瀟瀟那兒拿了錢,她還會再來的!
到時候,什麼樣的價格都不怕!
等陸秋玲走後,小天一路把她送出門口,回來有些疑惑的看着爺爺。
“怎麼了?想什麼呢?”
“奇怪爺爺爲什麼不和她說石頭的事兒?”鄭老爺子揉了揉小天的腦袋。
小天點點頭,在老爺子掌心蹭了蹭。
“這個女同志啊,心思太多了!面相不好,以後儘量不要和她相處!”鄭老爺子逗着他。
小天眉毛一挑,爺爺還會相面不成?看就能看出來?
“哈哈!我當初從軍的時候,隊裡還真有個馬半仙,那叫扯的,不,說的一個頭頭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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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有沒有相面算卦之術暫且不說,陸秋玲感覺現在就像被看穿了一樣。
她說了一通自己的經歷,雖然經過一些藝術加工,但一輩子……不是,這個夢,也算跌宕起伏了!
但姓蘇的,好像一點都不信!
“你不信我?”陸秋玲有些外強中乾地大聲質疑道。
坐在陸秋玲對面的蘇瀟瀟無所謂地點點頭,又搖搖頭。
“信則有,不信則無。你的經歷對我來說並不重要,你是怎麼逃離這個所謂的小山村,去了大城市成爲人上人的更不重要。”
“我只關心你所知道的關於宋廈的事,或者一些對我有用的事。”
蘇瀟瀟懶洋洋打個哈欠,說道。
她中午睡得正好,就被陸秋玲叫了下來,跟她說了一通她以前的事兒,不,按照她的話,是說了一通她的夢!
說的話,也沒有什麼藝術,全是感情!
感慨一下她的夢,也就是上輩子的人生,順便表達了一下對她這種出生在羅馬的富人表示憤恨。
蘇瀟瀟聽的這些話真是想笑,要不是沒睡醒,她會在這裡聽她說這些沒有一點用的廢話?
雖然陸秋玲可能把她上輩子的人生經歷經過了藝術加工,讓她自己看起來像個梟雄。
可成功了的才叫梟雄,不成功的只是個狗熊。
陸秋玲努力了一輩子想實現階級跨越,可直到現在,兩輩子都沒成功。
她原本以爲陸秋玲是缺少一點運氣纔沒成功,畢竟人家都那麼努力了……
可她現在聽完了,只想說,假努力不如不努力,沒腦子的野心不如沒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