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桂花看着也眼饞,不過不敢說什麼,先前因爲陸晚棠的事捱了不少罵。她現在徹底明白這丫頭在錢氏心目中的地位了,恐怕他們這一家子老老小小加起來都比不過陸晚棠一個。
“哇!”陸晚棠看着錢氏端過來的糖水,急得驚叫一聲。自從來到凡間,這一碗糖水對她來說都是難得品嚐到的美味。一碗溫熱的糖水下肚,陸晚棠滿意地揚起笑臉,真好喝啊。
“唉,可憐了棠棠,命苦啊,到了我們陸家,喝一碗糖水都這麼高興。”錢氏看着陸晚棠滿足的樣子,心裡面有些不是滋味。看那玉佩就知道這孩子出身不凡,要是沒有被丟棄,過的應該也是錦衣玉食的日子。
陸晚棠聽到錢氏的話,立刻伸出小手要錢氏抱着。她能來到陸家已經很開心了,至於這一世將她生下來的親生爹孃,對她來說根本不重要。青龍族族人本來就沒有那麼看重血緣關係,就像她娘,其實她都沒有見過,但是一點也不想念。
看着陸晚棠因爲她的一番話又是着急又是難過的,錢氏心裡暖洋洋的。
“好孩子,只要奶奶還有一口氣在,就一定不會苦了你。”錢氏不是無緣無故說這些話,實在是這陣子家裡有些人心思太重,讓她看得心裡面戒備。
從前只知道林氏是個老實的,沒想到都是裝的。現在肚子裡面揣了一個娃,就硬氣起來了。剛纔那話她不是聽不懂,林氏是明裡暗裡給鍾氏下絆子。要是她沒有那麼疼愛陸晚棠,說不定今天就要拿鍾氏開刀了。
一頓晚飯時間,錢氏臉色都不好看。陸江飛是個憨厚老實的,沒有看出來什麼,其他人都知道是爲什麼。換作從前,陸青青肯定是站在林氏那邊維護她,但是上次的事情以後,她誰也不願意理會,整天沉默寡言,一聲不吭。
林氏忐忑不安地吃完一頓飯,趕緊幹活去了。其實今天說完那話她就後悔了,現在看到家裡人的態度就更加後悔。
“這段時間,因爲棠棠的事情,家裡很多事我都沒有管,從明天開始,還要和從前一樣管着你們,免得有些人過點好日子就開始興風作浪!”
吃過了飯,錢氏重重將筷子摔在了桌子上,眼神兇巴巴地掃過在場衆人。陸老爹坐在她身邊咳嗽一聲,沒有說什麼。家裡面的事情大多是錢氏做主,她也將這個家管得很好,所以陸老爹一般不會多管。
“先說嬌蘭,你還要在這裡住一段日子,長生大病剛好點,你就在家照顧長生,順帶幫着喂喂棠棠和長寧。得空的時候,順手把家裡活幹點。”
陸嬌蘭聽到這話,連忙點頭。錢氏見她沒意見,又將目光轉向了鍾氏。
“老二媳婦這個月子的確坐的久了點,但是是我應允的。她能有這樣的待遇,不是因爲生了兒子,是因爲她要拖着兩個孩子。你們要是誰看不過眼,也行,你們來帶孩子,讓老二媳婦去地裡面幹活。”
衆人聞言,搗蒜般點着頭。錢氏作出的決定,他們誰敢有意見。陸江帆至今還記得,小時候他信了錢氏的話,提出了自己的意見,結果被揍得三天下不了炕。
“林氏有身子了,上次還差點出事,郎中說不能幹重活,我也不是那等惡婆婆,你就留在家裡面和嬌蘭一起幹活。大丫頭和二丫頭都大了,以後每天都跟着一起下地,星辰也是,除了我吩咐的,其他時候也跟着下地。明賢年紀小,身子也不好,就留在家裡面陪着棠棠和長寧玩吧。”
喬桂花聽到這話,嘴角都快咧到耳後根去了。還得她的明賢有本事,能在家幹這輕快活。陸江安是個死腦筋,說什麼也不偷懶,連帶着陸明賢也跟他學,真把自己當個正常人了。
她去下地也沒事,偷懶這事情她做的太熟練了。
“江飛還有江帆,你們倆去鎮子上找活。”
現在家底都被掏個七七八八,繼續在家裡面守着那幾畝破地,一個個都得餓死。
“行了,都散了吧。”
林氏和陸江飛回到屋裡,就紅了眼睛。見她這樣,陸江飛有些擔心,“這是怎麼了,你現在有身子不能總哭,孩子知道也會難受的。”
“孩子孩子,生下來有什麼用,就算是個男孩娘也不會喜歡。陸晚棠和別的孩子有什麼不一樣,竟然要三個人伺候她。不是我抱怨,當家的,那是個撿來的孩子,將來知道自己的身世,願不願意留在我們家都不一定。要是真走了,那這麼多年豈不是白養活了。”
“好了,別想那麼多了,棠棠那孩子也挺懂事。再說了,她那麼大一點就被親爹孃給扔了,怪可憐的,娘喜歡棠棠,多疼愛她一點對我們也沒有什麼影響啊。”
見到和陸江飛說不通,林氏惹得一肚子氣。不過她一向能忍,這個家也就陸江飛對她好,所以她在陸江飛面前永遠都是一副溫柔賢惠的模樣。
“別想了,我去給你打水洗腳。”
看着陸江飛出去,林氏嘆了口氣。什麼時候才能熬出頭,現在她和陸江飛手裡面一點錢都沒有,將來兒子生出來,想買點好的補補都難。
因爲錢氏給衆人都安排好了活,所以接下來的日子倒也還順暢。就連從前最喜歡找錢氏吵架的劉婆子都消停不少,劉家徵兵把劉老大送去了,沒辦法,他生不出孩子,總不能讓傳宗接代的老二去。
一轉眼的工夫,就是數月時間過去。老陸家人看着金燦燦的糧食,心裡別提多激動了。從前這樣的收成是絕對不可能存在的,老陸家的地是村子裡面收成最少的。
今年一下子成了村裡面最好的,這好幾年都沒有哪家收成這麼好。一羣人圍在老陸家的田地外面,嘰嘰喳喳地議論着。
“陸瀚啊,別說,你這婆娘這次還真做了一件正確的事兒。”說話的是個頭髮花白的老頭子,是陸老爹的堂叔,陸遠。
陸老爹聞言,笑得合不攏嘴,“這話怎麼說,二堂叔?”
“你們家那個女娃娃,叫啥來着,就撿回來的那個,指不定真是個福娃娃!”陸遠想了半天,也沒有想起來陸晚棠的名字。他是個粗人,陸晚棠的名字和村子丫頭們的太不一樣,他這腦子記不住。
“我那小孫女,叫棠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