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諾有一種極大的不祥的預感。
當顧謹遇旗下的藝人,太容易被公報私仇了。
還是找個機會跟蘇慕白談一談解約的事比較保險。
顧謹遇話不多說,道了別就要走,由始至終沒看蘇慕許一眼。
蘇慕許很是不忿,將顧謹遇攔在門口:“你瞎嗎?我是透明的?”
顧謹遇這纔看了她一眼,輕飄飄的,冷淡淡的,“蘇小姐,是你自己說的,井水不犯河水,再見只是陌生人。”
“我說過?我怎麼不記得了?”蘇慕許尷尬的笑笑,抓了抓頭髮。
這話她沒說過!他現場編的還挺符合她的人設。
顧謹遇禮貌的笑了笑:“您貴人多忘事。請讓一讓,我還有事。”
蘇慕許讓到一邊去,看着顧謹遇離開,心裡七上八下的。
演技不要這麼好吧?很扎心的!
“許許……”安諾心疼的看着蘇慕許,“你沒事吧?”
蘇慕許回過神來,笑道:“沒事,能有什麼事,不就追過他一陣子,有什麼了不起。”
安諾沒再說話,心裡悶得慌。
只是追嗎?
她的初吻都給顧謹遇了。
他是不是應該感謝顧謹遇不識好歹?
“哦,我還親過他,”蘇慕許拍了下腦門兒,“不過也不虧,我的初吻也是他的初吻。”
安諾:“……”
“許許,”安佳人趕緊叫住蘇慕許,“你餓不餓?”
蘇慕許:“啊,真有點餓了。”
“我們先去吃飯吧,我也餓了。”
蘇慕許點點頭,又問安諾想吃什麼,她給他帶回來。
安諾想起他不舒服時,她給他帶過超辣的麻辣燙,超難喝的排骨湯,胃裡一陣翻涌,差點當場吐出來。
“我還不餓,你先去吃。”他是真的怕了。
蘇慕許立即挽着安佳人就走,蘇慕林起身跟上,蘇俊北留下來照顧安諾。
三人離開病房後,蘇俊北坐到病牀邊上,憂心忡忡的望着安諾,“安諾,你想好了嗎?許許她任性慣了,也不是個說話算話的,你真要……”
後面的話,蘇俊北有些說不出口。
這三年來,安諾就是許許的小跟班,被牽着鼻子走。
許許是沒少護着安諾,幫安諾在寧城的世家公子千金當衆爭取了尊嚴和地位,可……在許許的面前,他仍舊很卑微。
安諾笑了笑,對蘇俊北說:“爸爸,您疼我,我知道,從小就知道您和媽媽格外疼我,我媽也想過將我送給你們養,她再生一個,是我不同意。您放心,不管以後發生什麼,我對你們的感情是不會變的。”
“我怕的不是這個啊,”蘇俊北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我怕的是你什麼都沒抓住。許許的性子,你會很被動,很吃苦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安諾無奈的笑起來,“可我喜歡她。喜歡一個人,是身不由己的。”
“可她喜歡顧謹遇。”蘇俊北心疼的看着安諾。
這一個多月來,他瘦了好多,整個人丟了魂兒一樣。
他什麼都不說,可他們都看在眼裡,他是真的喜歡許許,特別害怕失去她。
可是,許許只把他當哥哥,他應該是知道的,卻還是犯傻,想要爭取一個機會。
哪怕知道許許是一時興起,仍是不惜一切的想要試一試。
安諾只笑着,沒有說話。
不知道說什麼好,說什麼也沒意義。
他不會改變主意,也不會後悔。
蘇家養子的身份,多年以後的繼承權,他並不在意的。
由始至終,他在意的就是一眼喜歡的那個女孩。
也是因爲她,他才願意跟着姑姑來蘇家。
只是他沒想到,蘇家是寧城第一大家族,是豪門中的豪門,令他心慌害怕了很久。
相比起來,他真的太渺小了。
她是天鵝,而他連癩蛤蟆都不如。
可他就是喜歡跟她在一起,哪怕是看着她,他都開心,幸福,滿足。
蘇俊北見安諾沉默,心意已決的樣子,也不勸了。
他是過來人,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滋味兒,再清楚不過了。
既然他義無反顧的要選擇許許,他除了支持,也沒什麼可以做的。
這天晚上,蘇慕許在醫院陪牀,既沒有要換特級病房,也沒有要換牀品,就那樣睡在另外一張病牀上,陪着安諾聊天,打遊戲,看電視。
蘇俊北和安佳人都很意外蘇慕許這麼嬌貴的人,爲了陪安諾,這麼委屈自己。
他們原本是要陪着的,見他們像小情侶似的,也不好多待。
他們走後,蘇慕許對蘇慕林說:“二哥,你也回家好好休息吧。”
蘇慕林擡眼看了蘇慕許一眼,話都不想說,端坐在沙發上,玩手機。
見過她纏着顧謹遇的樣子,再看她這樣陪着安諾,他根本不信她說的跟安諾結婚。
假的,都是假的。
可能連安諾都不信,卻願意沉迷在這假象之中。
晚上十點半,安諾喝下蘇慕許端來的白開水,在蘇慕許輕聲哼唱的催眠曲中慢慢睡去。
安諾睡着後,蘇慕許試探着喊了他幾聲,見他沒有迴應,又等了十分鐘,纔給顧謹遇打電話。
蘇慕許:“你在哪兒?”
顧謹遇:“車裡。你忙完了?”
蘇慕許:“嗯,他睡着了,你過來吧。”
顧謹遇:“你覺得這樣對嗎?”
蘇慕許:“我給他水裡放了兩片安眠藥,他醒不了的。來吧。我牀分你一半。”
顧謹遇:“……”
簡直是渣女本渣。
他就沒聽說過能像她這樣同時哄着兩個男人的。
跟他說是爲了報復安諾,會不會也跟安諾說了報復他?
神奇的是,即使心裡不爽,還是願意配合她。
如果不配合,連備胎都不是。
顧謹遇出現在病房裡時,蘇慕林坐不住了,嫉惡如仇的看着蘇慕許和顧謹遇,“你們簡直不可理喻。”
“成語用的不錯,”顧謹遇在蘇慕許的擁抱下,笑容滿面,“我也覺得不可理喻。”
“不覺得很刺激嗎?”蘇慕許不知羞恥的說着,吧唧親了顧謹遇一口。
蘇慕林擡手捂住眼睛,偏過臉,有種心梗的感覺。
這要不是他親妹妹,他要噁心死了。
怎麼可以這麼無恥?
安諾太可憐了,被她耍的團團轉還不自知。
他有些明白爲什麼她不避諱着他了。
是因爲他不愛管閒事。
可是,這事的性質很惡劣,他還能坐視不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