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離取出那包一年前她自制的銀針,雖粗糙,但不影響它的效用。
正待她準備下針時,那雙目緊閉的王墨突然坐了起來。緊閉的眼中更是流出了鮮血。模樣十分駭人。
在這夜深人靜時,突然面對一個雙眼流血,面色慘白的人,不嚇破魂纔怪。也虧小九離不是一般的小孩子。如若不然,後果難料。
半晌不見王墨再有動作,小九離慢慢的把小手探向他的脈搏。神色頓時一凜,遭了,那脈搏幾乎感覺不到跳動。她毫不猶豫地紮下第一針,緊接着是第二針。直至所有銀針紮下,才感覺到了一絲微弱地跳動。
王墨的氣息漸漸地也平穩了起來。
半個時辰後,累得滿頭大汗的小九離收拾布包準備離開。肉手上突然傳來溫度,小九離心下一沉,擡頭對上王墨漆黑的眸子。
那雙眸子裡有小九離看不懂的東西,還有一絲心悸之感。他說:“是你救了我?我會記住你。”說罷整個人往後倒去。
小九離心下一片狐疑,按理說這王墨的命算是被她搶救回來了,可剛剛他說那話讓她感覺不像是一個孩子該有的語氣。而且那話的意思讓她聽着不像是好話。
眼下已是夜深,小九離想快些離開,便沒想多留。
外間,小白在那等着她。“回去。”小九離手腳並用的爬上小白的後背。
這邊,蕭陌趴在田間觀察着南域一怪的怪異舉動。起初,蕭陌以爲他要偷菜,觀察一陣後發現那南域一怪竟在田間幫忙除草。這,這真是刷新了他對殺手的認知。
什麼時候一個堂堂殺手也想種田了,難道是過膩了那刀口舔血的日子,想要嚐嚐回鄉種田的美妙生活?
複雜,太複雜了,這些大人的心思,他一個孩子還真猜不透。
回去的蕭陌遇到回山的小白,嚇得他瞳孔一縮,趕緊躲到一旁的草叢。見那小白似乎沒有發現他,這才躬着身子回到小院。
躺在牀上的蕭陌翻來覆去睡不着,總感覺那南域一怪的心思不單純。
翌日一早,蕭陌頂着雙黑眼睛起了牀。小九離抽了抽嘴角,沒說什麼。“走吧。”蘇大運牽來了牛車,抱着兩孩子坐上牛車便出發了。
在蘇大運眼中,兩人再怎麼厲害那都是孩子。
今日是三日一次的趕集日,不少的村民挑着菜到集市上去兜售,去的早了能佔據一個好地形。晚了,都下市了。
到了鎮口,蕭陌把小九離抱下來,方便蘇大運拴牛車。他緊緊的抓着小九離,生怕這個調皮搗蛋的小傢伙一眨眼就不見了影。
其實他心裡更擔心的是怕賊人覬覦小九離的“美貌”。
一行三人往刺繡行走,經過一家藥鋪時,蕭陌側頭看向裡面。不料正好對上那中年男人看過來的眸子。雙方眼中的殺意頓顯。男人眼中的恨意滔天,恨不得撕碎了蕭陌。
那中年男人一條胳膊無力垂在衣袍內,看此情形估摸着是在上次的打鬥中折了。
小九離由蘇大運抱着,小腦袋不斷的四下張望。對周遭的一切表現得都很熱切。前世過的都是打打殺殺的日子,很少去到那些熱鬧的地方來感受煙火氣。若問她前世什麼最遺憾,估計就是心中的詩與遠方吧。
有一家酒館在小鎮上非常出名,過往的商人或是俠客都會來此小酌一杯。
酒館門口,一手握長刀,頭戴斗笠的男人跨入其內。此人是刀疤男人請來的合夥人,江湖人稱一刀。此名因他殺人只出一刀而得名。
二樓,刀疤男人已等候多時。“來了,快入座。”那刀疤男人表現得非常熱情。男人眉目中染着一絲讓人不舒服的銳氣。神色更是倨傲無比。
“書信中所提及之事我已知曉,咱名人不說暗話,那小女娃子歸我,那白虎歸你如何?”男人出口的話讓刀疤男人很意外,他這意思直接把南域一怪踢出局了啊。
見刀疤男人面露沉思,那男人又道:“我知你顧慮何事?多一人便多一人分,那小娃畢竟只有一個,你不覺得,到了我們倆人的手上利用的價值更大麼。”
如果可以都想獨吞,刀疤男人笑道:“那也不好吧,一怪可是我兄弟。”說是兄弟,他的眼神中沒有一點對兄弟的關心。
男人冷笑了一下,“那依你的意思?”
刀疤男人湊近男人的耳邊一臉神秘莫測的嘀咕了幾句。後者直呼妙哉,“好,一言爲定。”
商定之後,兩人直接在小鎮上打尖住了下來,就等時機成熟。
刺繡行,思琴翹首以盼的等在門口,見到蘇大運遠遠的奔了過去。“爹爹,小妹。”蕭陌她是見過的,隨後喚了一聲蕭陌的名字。
那聲弟弟現在還有些喚不出口。
來時三人,回時四人,別提有多開心了。思琴給小九離買了很多好玩的東西,後者一臉高冷的說,“那是小孩子玩的東西,我已經三歲半了。”逗得一衆人哈哈大笑。
蕭陌站在小離兒身後,他擔心那藥鋪老闆找麻煩。直至到了鎮口都沒有發生他猜想的事,蕭陌鬆了一口氣。
“回去了。”思琴一臉的開心模樣,似乎比之前開朗許多。
一路上都很順利。
“阿奶,孃親。”思琴撲到老太太的懷裡。“可想死阿奶了。”蘇氏一臉笑意牽過小九離的手,問她:“累嗎?”
小九離搖搖頭,表示不累。
午飯已經做好了,思琴的休沐日是三天。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吃了一頓午飯。
飯後,思琴說是要給小九離繡一方手帕,蕭陌則是繼續練武,蘇氏去小河邊洗衣服,蘇大運照樣去田間鋤草,老太太負責照看小九離。
沒過多久,蘇大運扛着鋤頭回來了,說是有個好心人又幫他把田間的草鋤完了。他第一個想到的便是王力,近些日子王力向蘇家借了不少銀子,遂想着幫他鋤草。
“蘇家的,不好了,蘇家娘子掉河裡了。”蘇大運鋤頭還沒有放下,便聽到院外有人焦急的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