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面銘志的龐貝重騎兵們在三百碼外開始衝鋒了。跨下的戰馬彷彿也感覺到了主人悲壯的赴死決心,同樣被感染到了,再加主人們爲了怕戰馬再受,竟然用黑布矇住了戰馬的眼睛,全憑着精湛的騎士控制着戰馬的方向,瘋狂地向着這個城洞子發動了他們最悍厲的攻擊。
可是,就在他們用黔面以銘志,用黑布蒙馬眼的功夫,城洞子裡再次走出了人,不過,這一次不是一個,而是一羣。
一百名重甲強兵就在這個時候奉着荊老闆命令走了出來,排好了陣型,四排五列,每排二十人,就站在那裡,隔着三百碼的距離遙遙地望向這邊,目光狂而放任,充滿了挑釁的意味。
“的,掉他們,剛纔我們在那個狂的匹夫所丟失的榮譽與尊嚴,現在,就是現在,我們要在這羣土匪重新找回來。殺啊,殺光他們,用我們的長槍飲滿他們的血液,用我們的實力,就算對手再勇敢,我們也要比他們勇敢一百倍,強一百倍!”
內賈維德狂吼着,重矛所指,鐵蹄如洪流,踏起了撲天蓋地的滾滾煙塵,瘋狂地向着那黑風寨那一百重甲強兵衝了過來。
這一次,他們採用的是隻有在面對敵人的部隊時才採用的疊次波浪箭頭衝擊陣容,整個隊伍排成了一個錯落有致層次感分明的正三角形,箭尖的鋒銳所指,正對準那一百重步兵。
原本,這個陣形是用來衝亂敵人的部隊陣腳所用的陣形,第一擊攻擊剛至,第二波攻擊便會更加凶地到來。第二波攻擊還沒抗過去,第三波攻擊再次襲到,又,無窮無盡,直到利用重步兵強的衝鋒優勢與可怕的力量將敵人的陣腳徹底衝潰衝亂,將敵人的戰陣捅個對穿,這纔是他們最終的目的。
不過,這個隊形雖然衝擊力強悍十足,但缺點也是同樣明顯,一旦衝不破敵人的防線,打不破敵人的陣腳,恐怕接下來就是自己隊伍的衝鋒前進步伐就會放緩,最後就會導致整個隊伍滯殆下來,產生混亂。
而失去了速度的重騎兵也就失去了相應的衝擊力,威力會打折扣了。
不過,如果要是讓他們衝過去將戰陣捅穿的話,後果也是十分嚴重的。
看來內賈維德真是拼命了,竟然命令自己的隊伍變成了這種有去無回式的自殺式戰陣,看來是鐵了心想不成功便成仁了。
城城下,一片屏氣凝息,無論敵我雙方,每個人的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龐貝國的軍人重重地喘着氣,他們的一顆心在砰砰跳個不停,“我們軍中的驕傲,這些精銳的重騎兵們,他們能衝過這羣鐵人一樣的重步兵嗎?看形,應該能吧?畢竟,像剛纔那樣的超人,這個世界應該不多。可是,我的老天,那個混蛋,他竟然還扛着原木槓子就站在隊伍的後面……”軍人們不知不覺已經動搖了信心,對這支戰無不勝的重騎兵聯隊第二產生了巨的懷疑。這一切,只因爲對面有一個荊老闆。
而城頭,一羣剛剛轉變爲真正軍人的新兵蛋子喘氣同樣重,不過,相比之下,他們的擔心更多過期待,他們在渴望,在期待,期待這羣重步兵們能夠在老闆的壓陣下,再次演一次奇蹟。一百重步兵對抗兩千重騎兵,而且還是全無花巧,重騎兵速度全開全力衝鋒的正面交鋒的況下,以步對騎,真是太人心了,太讓人期待了。
光着腦袋的重騎兵們瘋狂地吼叫着爲自己打氣,他們也知道勝負在一戰了,已經黔面銘志,拉的弓就沒有回頭的箭,現在,證明他們存在價值與勇武的時機到了,區區一百重步兵,只要那個揮舞着原木槓子的傢伙不伸手,他們一個衝鋒就應該能把這些不自量力的該死的重步兵掉吧?
鐵蹄隆隆,二百碼,一百碼,五十碼,三十碼,終於近了,長槍如林舉起,中,他們狂吼着,已經忘記了剛纔的膽寒,忘記了剛纔的恐懼與畏怯,向着黑風寨重步兵們獰笑着衝了過去,決定要用自己的長槍將他們捅成一排排的串,以消自己心中剛纔被荊老闆生生嚇住的這口惡氣!
怎樣失去的,就要怎樣奪回來,這些驕傲的戰士們倒也有屬於自己的光榮與血。
只不過,他們偶爾間睜着腥紅如血的眼睛與那些重步兵們對視的時候,突然間就發現,那些重步兵們望向他們的眼光裡,沒有半點兒對於馬力全開的他們這種強的衝擊力的畏懼,相反,眼神裡中卻充滿了譏笑與憐憫,彷彿,在看着一羣將死的可憐蟲。
他們倒底在可憐什麼呢?是可憐他人還是在可憐自己?要知道,這可是兩千對一百的比例啊!
重騎兵們簡直都要被弄糊塗了。
稍後,他們就得到了真正的答案。
就在重騎兵們瘋狂向前衝鋒,三百碼外,馬力已經達到頂峰的時候,也就在這一刻,最前頭的部隊距離重步兵們已經不到三十碼了,突然間,那些重步兵們做了一個奇怪的舉動——前排的重步兵們地一貓腰。
“哈哈,他們害怕了,想逃走了麼?”
前排眼靈的重騎兵們已經看到了這些重步兵們奇怪的舉動,禁不住要笑出聲來了。
可是,笑容尚還沒完全綻放在臉,他們便看到了一幕奇景——只見,第一排的重步兵們貓下腰來,可是後腳卻向後虛踩,而後一排的重步兵們則將手中的連柄雙手重型偃刀寬的刀鋒進了他們的腳底板下,隨着聲聲狂吼,“起”,第一排二十人的重步兵們竟然團飛躍而起,地劃過了一道拋物線,遠遠地拋進了正在衝鋒的重騎兵密密麻麻的隊形之中。
第一排剛剛飛起,第二排相繼飛起,隨後是第三排,第四排,然後,最後一排的二十個重步兵們舉起了重量超過五百的磅重型偃,突然加速發力,向着箭頭形衝向自己一方重騎兵們,竟然,竟然發動了反衝鋒。
天哪,重騎兵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力。
這,這可能嗎?那一超重型鎧甲怕不就有七八百磅重?再加每個人的五百磅刀與一些副裝備,每個人的裝備最少就在一千三四百磅左右。同時,這些個高都將近三米的漢每個人重最少也在四百五十磅以,將近兩千磅的重量,就這樣被輕鬆地挑起,挑飛,挑進了自己的戰陣之中?這,這可能嗎?這得需要多麼強而可怕的力量?就算不能跟剛纔那個相比,可是,擁有這種力量的人,恐怕也是超人了吧?而且,最可怕的是,現在這種超人還足足有一百個!我呀,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只是,他們這樣飛起來要什麼?難道那麼重的鎧甲,那麼的重量,這樣飛起來,雖然不高,還不到十米,可這樣飛起來如果摔到空地,也不是鬧着玩兒的,輕則摔個頭昏腦脹,重則摔傷,那樣的話,他們還能戰鬥了嗎?
最令重騎兵們不可思議的是,最後那一排重步兵們,他們,他們難道瘋了嗎?不退而暫避其鋒芒,竟然還向着他們反撲了過來,這個世界真的是變了天了,太瘋狂了,一羣重步兵竟然向着一羣馬力全開已經衝鋒到速度的最高限的重騎兵們進行反衝鋒,倒底,這個世界是怎麼了?
可是,久經戰陣的內賈維德心中卻是一涼,知道事要不好。
誠然,重騎兵無論放到哪裡都是軍中精銳,戰場驕子,跟現代的空軍部隊一樣,他們強的衝擊力保證了他們擁有足夠的殺傷力,成爲戰場的強者,除了用同等的重騎兵對抗之外,很難再找到其他任何兵種與他們的重騎兵來抗衡。可是,強者如果遇到了更強者,遇到了一羣無堅不催、遇神殺神的最強兵者,那麼,無論他們是什麼兵種,都免不了一個覆亡的結局。
而很明顯,眼前這些渾下武裝到牙齒的漢們,就是這樣一支軍隊。看看他們的刀吧,五百磅的刀,拎在手裡就跟拎跟豆芽菜似的,很難想像,這樣的軍隊倒底還有誰能夠戰勝他們。除非他們自己,恐怕再沒人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們的人數很少,看起來只有百十來人。天知道,如果這樣的人有兩千之數,穿同樣的鎧甲,天哪,這天下間,他們是不是想滅掉哪裡就能滅掉哪裡呢?
還沒等內賈維德的連翩浮想結束的時候,一個黑影便驟然間從天而降,黑影由到,最後變成了一幅巨幕,徹底遮住了他的視線。
隨後,連槍還沒舉起來的內賈維德還沒等反應過來,就已經聽到裡有一種骨裂的聲響傳來,隨後,他便看到一個高壯的巨漢挾着撲天蓋地的殺氣落下地面,濺滿了獰厲的鮮血,此刻正舉着刀,長笑着向着另一個正在後方疾奔過來的重騎兵撲了過去,人還沒到,長刀已經疾輪一圈,由下至,沉重而犀利無比的長刀竟然劃開了馬腹的鐵甲,連帶地砍斷了馬騎士的一截,狀若地獄中的三殺惡神。
再一低頭,內賈維德卻看到了自己的的另一半還在馬的掛着,只不過,馬此刻也變成了兩半,一頭仆倒。
“終於,解了……”
內賈維德喃喃自語着誰都不懂的話語,連着半邊子的頭顱一歪,死去了。
說來也是內賈維德倒黴,黔面銘志之後,爲了一馬當先地帶領戰士們衝過去,起到英勇的表率作用,於是內賈維德是前衝鋒指揮的,結果,由於馬匹速度全開,衝速極快,再加重步兵們突如其來的一排排被挑飛出去,結果,迎頭便撞了一個早就看準了他的瑪族重步兵。
那傢伙凌空躍起,在空中,重型偃刀已經舉起,掄了一個瘋狂的半圓,開天劈地一般的直劈下來。馬匹的衝勢,巨刀的劈勢,兩下一個對衝,合二爲一,讓這力量變得更加狂。
雖然內賈維德穿的是特製的重型鎧甲,那是三寸鐵甲稍加厚理的鐵甲,防護力更強,可是,依然擋不住這霸氣凜然的一刀!
再加那刀可是重烏金製成的重型偃刀啊,堅度,鋒銳度超塵拔俗,再加亞力克師的精心設計指點,與矮人族強的鍛造,將這柄重烏金偃刀打造成了這個世界最可怕的重型武器之一。
一刀下去,沉重厚實的鎧甲如同被切豆腐一樣的切開了,刀勢直接下延,不但將這位可憐的重騎兵聯隊長劈成了兩半,而且一舉將整匹披重甲的戰馬也一劈兩半。
可怕的力量,可怕的刀,!
連續躍起的四排重甲步兵們瞬間便已經從天而降,如同飛天將軍一般,每個人都不落空,每個人都瞅準了一個目標,七十九把偃刀落下去,七十九個生命被一劈兩半,隨風而逝,無一例外。
其中包括這個重騎兵聯隊的靈魂人物,聯隊長內賈維德!
這一切,只能用超級的狂與霸氣來形容了。
不過,狂與霸氣的背後,造成的結果也是極爲可怖,亂七八糟的腸子內臟隨着激飆的鮮血滿天飛揚,被劈碎的殘碎屍東倒西歪,不但遲滯了重騎兵們向前衝鋒的步伐,更打亂了他們的戰略步暑,同時還將讓他們的一瞬間開始了真正的膽寒。
連他們的聯隊長都死了,這仗,還有個打嗎?
雖然眼前不過就是那麼一百來人,可是,這一百多人,簡直比殺神還可怕啊!
可是,一切纔剛剛開始,遠沒有到結束的時候。
重步兵的表演剛搭個頭兒,還沒有盡興,又豈能就興敗興打住?前方衝鋒的重步兵們拎着手中的偃刀,縱橫闔合間,如入無人之境,遇人砍人,遇馬砍人,反正就是開闔地掄動偃刀,將力量、速度與武器裝備的精良發揮到最極限,瘋狂地衝殺了起來。
由於重步兵們開始的從天而降斬殺了七十多人與多匹戰馬,人與馬的屍橫七豎八地堆在戰場,後續而來的重騎兵們爲了避免馬失前蹄地栽倒,下意識地停頓了一下。
可是,這一個停頓的後果卻是災難的。因爲整支隊伍都在高速的衝鋒之中,家的速度是均等的,前面的人忽然間速度一慢,後面的人在高速衝鋒時避之不及,必定會產生追尾現象。並且,要知道,戰馬的眼睛已經蒙,全憑着主人精良的馬術在控,
結果,一堆堆避之不及的重騎兵撞了來,擠在了一起,像波浪一樣,開始一層層的疊加,相撞。只不過,他們這樣原本用來對敵人進行波浪式衝擊的強陣容,現在終於自食惡果,爲自己挖掘了墳墓,讓他們整支隊伍變得混亂不堪。
原本整齊劃一的陣型一瞬間就被打散,速度當然遲滯下來,完全喪失了速度與衝擊力的優勢可言。
在黑風們的眼裡,這些已經停頓並且混亂下來的重騎兵們,就像自己家地裡的白菜,現在可以想怎麼拔就怎麼拔了。
一羣傢伙三個一組,六個一羣,在混亂的馬隊之中如疾風暴電,又如掃犁庭,盡地開始掄動刀,收割人命。
滾滾的人頭沖天而起,一篷篷的鮮血從一個個無頭的腔子裡而出,悽慘的地獄景像開始在人間演,死神揮舞着鐮刀在瘋狂地叫喊咆哮,狂笑怒吼!
原本,兩千對一百,還是重騎對重步,應該是一場毫無懸念的屠殺,可是現在,屠殺變成了被屠殺,獵人變成了豬物,唯一不變的,就是黔面銘志的龐貝重騎兵們,正在用生命踐行着這個諾言!
重騎兵那龍槍太長了,再加騎在馬,本沒辦法夠得着這些瑪族的重步兵。就算夠着了,人家那超強防護力的重型鎧甲又豈是他們所能破防的?就算偶爾間有拼死從側面衝過來的重騎兵拼命受着一刀也要在瑪重步兵戳一槍,可是,頂多強的衝擊力讓人家翻個跟頭,盔甲多了一個深坑,隨後,又跟沒事兒人似的翻而起,繼續提着朴刀瘋狂殺入人羣,從這頭殺到那頭,一往無前,不停,不停!
而最開始的被放過去的頭一排重騎兵們,現在已經全都變成了兩半,一個個死不瞑目地與自己的戰馬血融合,猶自睜的雙眼彷彿望着蒼天在問,爲什麼,這是爲什麼?
因爲,他們剛剛經歷了一場世界最荒謬的事,那些向着他們撲過來的重步兵們竟然輕盈地如同一隻狸貓一樣,穿着那樣沉重的鎧甲,還能躍起一人多高,不但避開了他們突擊過來的長槍,並且還在空中掄圓了膀子一刀剁了下來,讓他們與後方的同伴變成了同一個結局——一分爲二!
他們死也不明白,他們就算再厲害,可是,穿着那樣沉重的鎧甲,他們怎麼就能跳起那麼高呢?
不過,如果他們這幫傢伙們穿着的鎧甲是附加了輕疾魔法屬的鎧甲的話,恐怕他們更會將眼睛瞪爆,天哪,擁有魔法屬的鎧甲,那一件鎧甲是不是就價值連城了?這個黑風寨,難道真是土匪窩嗎?簡直就是世界最奢侈的戰爭銷金窟啊!
一羣傢伙的鎧甲重量本不是問題,就算穿着鎧甲,也只相當於多帶了一柄幾十磅重的刀子罷了。並且,老闆當年苦訓他們的時候,那可是成天負重深蹲,再加原地高訓練,以至這些傢伙彈跳力相當驚人,絕對不像他們外表看去那樣蠢笨了。
又是一通砍殺,劈碎了最前面一排排的重騎兵之後,後面的重步兵們開始沿着最開始戰友們殺出來的血路,繼續向前衝殺過去,那些僥倖餘生還沒來得慶幸的重騎兵們再次陷入了又一次血雨腥風。
遠遠地望去,整個重騎兵聯隊一片混亂,就如同一塊黃油覆着的酪,而酪當中,卻有一柄可怖的利刀,像火一把的利刀,在人羣當中劈開了一條血浪,由前往後,瘋狂地殺了過去。
他們所過之,沒有一具屍是完整的,最少是兩片,最多的甚至是六片,八片。
這羣傢伙已經殺起了子,非常不介意在已經被砍成兩片卻沒有倒下的屍再來幾刀。
整個戰場被這場可怕的屠殺給驚呆了,他們覺得現在從臉旁吹過的風都是那樣的寒涼。縱然現在已經是初夏,下午的陽光熱的,可是,每個看到這副場景的人,心裡都是涼瓦瓦的一片,尤其是,龐貝國的軍人們,他們的一顆心,已經徹底沉了下去,沉到了谷底!
可怖的屠殺並沒有持續多久,就結束了。因爲,重騎兵們再也受不了這樣血腥場面的,再也受不了這種恐怖的可怕煎熬與畏懼,縱然已經黔面銘志,但,還是有人忍不住逃走了。
一個,兩個……
五個,十個……
一百,二百……
逃亡的緒是可以傳染的,一片片的重騎兵開始面積的潰逃了,不是他們不勇敢,不是他們的內心不夠堅定,而是,他們的對手實在是太強了,強到讓他們絕望,這樣的對手,無法戰勝!縱然黔面銘志,又有什麼用?
打到後來,重步兵們已經無仗可打了,殺紅了眼的他們四去尋找對手,可是,縱馬飛奔的敵人已經全都在幾百碼以外了,他們本就沒辦法追得。
雖然重騎兵聯隊潰逃了,不過,還是有人堅定地留了下來,做着最後的垂死掙扎。
那是龐貝國的三金刀聖手,現在,他們已經跟渾下掛了六把刀,背還有一把雙手劍的蘭帕德槓了。
或許,龐貝人的最後一點面子和榮譽,要他們來挽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