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光線很暗。
葉蓉看着蘇南卿,她的聲音很低,但是低沉中卻又帶着點清冽,聽上去張揚又霸氣。
而斑駁的燈光灑在她的臉上,讓這個女人身上忽明忽暗,像是從地獄爬上來的使者……不,可以說就是地獄惡魔!
葉蓉緊張的呼吸都停止了。
她忽然想到在特殊部門的時候,她審訊了那個保鏢後,自己再進門時,那保鏢大聲喊着他都招,別再讓這個惡魔來審訊他了!
而且,當年黑貓的事蹟其實很有名,世界級別號稱嘴巴最硬的特工,無論接到了什麼任務都會嚴格保密,幾乎已經成爲了特工界的標杆。
可就是那個人,被黑貓擊敗了。
在某次執行任務的時候,黑貓只用了五分鐘,就從他嘴巴里敲出來了僱主是誰……
五分鐘……
葉蓉心態崩了,隨着霍均曜來霍家的底氣似乎一下子漏了。
她自認經受過嚴格的訓練,自己能比那幾個保鏢強一點,可根本就比不上最強特工呀!
所以,在蘇南卿還沒動手的時候,她猛地閉上了眼睛,大喊道:“我說,你讓我說什麼,我都說!”
蘇南卿的手微微一頓。
她兩隻手撐在葉蓉的椅子兩邊,逼近了她,氣場十足,她詢問道:“你和葉真真什麼關係?”
葉蓉咬住了嘴脣。
見她不吭聲,蘇南卿冷笑了一下:“你想知道,我是怎麼讓最強特工開口的嗎?其實很簡單,我的手術刀很靈敏,我可以一層一層切掉他的組織,讓他在沒有麻藥的情況下,感受着皮膚被一點點的剝離……”
她說着,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把小巧精緻的手術刀。
葉蓉打了個哆嗦,猛地喊道:“葉真真是我哥!”
蘇南卿動作一頓。
就連霍均曜的動作都停了一下。
葉蓉大喊着:“葉真真是我哥!我家是葉家!所以你們不能對我動手,否則的話,葉家和你們沒完!”
蘇南卿眯起了眼睛:“所以你真是神秘組織的人?”
葉蓉咬着牙:“對。”
蘇南卿接着詢問:“那五六年前,是你設計的我和霍均曜懷孕?!”
葉蓉搖頭:“不是我設計的,我只是參與了!”
蘇南卿忽然就深深吐出了一口氣。
自從知道自己懷孕是母親設計的時候,一直到現在,那種被算計的不舒服的感覺終於排解了。
是啊。
母親是寧可犧牲了自己,也要保全她的人,怎麼可能會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設計她懷孕呢?
蘇南卿垂下了眸子:“爲什麼算計我?”
葉蓉盯着她:“是你母親背叛神秘組織在先,我們也只是想破壞你和顧家的約定!況且,你被藏得那麼深,找出來了,懲罰一下你不是應該的嗎?!”
說完後,葉蓉盯着她:“還有,你應該感謝我,當年你又胖又醜,根本沒人要!我聽說顧家的顧安勳提出退婚好多次,都被拒絕了。如果不是我,你去哪裡找的這麼好的男人?!還如此幸運,爲他生下了孩子!”
蘇南卿:“……”
她杏眸微微擡起,忽然看向了霍均曜,直接淡淡的開了口:“對,這一點,是要感激你們,如果不是你們,我和他可能也不會有交集。”
一句話,讓葉蓉緊緊咬住了嘴脣:“是啊,如果不是你爲他生了孩子,霍先生怎麼可能看得上你?!你應該感謝自己的肚子爭氣!”
蘇南卿卻又詢問:“那爲什麼是他?懲罰我的話,隨便找一個不好的男人,不是更好嗎?”
葉蓉皺起了眉頭:“我怎麼知道,我說了,不是我設計的,我只是打了個配合,我的任務,就是算計霍均曜!”
蘇南卿疑惑不解:“是葉真真設計的?”
葉蓉冷笑:“不錯。我哥真是爲你找了一個好男人。”
蘇南卿卻垂下了眸子,半響後纔開了口:“你怎麼算計的霍均曜?”
葉蓉看向了霍均曜,深吸了一口氣:“這個很簡單,在他吃的東西里面下藥,可是我沒想到他竟然那麼堅持,即便是都那種情況了,竟然也不能成功,最後,我只能親自上場……”
話語說到這裡,她看向了霍均曜:“所以,霍先生,你和這個女人之間其實連夫妻之實都沒有,可是我們卻已經發生了關係!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不能這麼對我!”
霍均曜仍舊不理她。
可蘇南卿卻嗤笑了一聲:“夫妻之實算什麼?孩子纔是最重要的,難道你連這一點都看不透嗎?”
這話一出,葉蓉被激怒,她猛地看向了蘇南卿和霍均曜:“孩子?呵,你以爲只有你有孩子嗎?如果我說,我也爲霍先生生了一個孩子呢?!”
“……”
“霍先生,實不相瞞,當年那一晚後,我就懷孕了,其後生下了一個男孩!那個孩子是你的!真正算起來,我和你的關係,才更親密一些!”
“……”
地下審訊室中,忽然間一片寂靜。
就連看熱鬧的周朗都忽然閉上了嘴巴,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葉蓉。
霍均曜也挑了挑眉,看向了葉蓉,似乎有些意外。
在今天的審訊當中,這算是最出人意料的回答。
蘇南卿更是眼瞳一縮,僵在了原地。
見他們都不說話,葉蓉冷笑了一下,終於找回了自己的主場:“我爲什麼會和霍先生進入到霍家?難道我不知道,他其實黑白通吃嗎?如果沒有底牌,我可不會出現在這裡!”
她直接看向了霍均曜:“我們的兒子,在國外我哥哥的手裡,我要告訴你,我必須每天跟我哥哥視頻,確保我完整無憂,否則的話,我吃了什麼苦,我們的兒子就會吃什麼苦!我斷一根手指,他也會斷一根手指!你既然這麼愛你的孩子們,想必也不會不管我們孩子的死活吧?!”
霍均曜眯起了眼睛。
葉蓉深吸了一口氣,終於佔據了上風,她緩緩勾起了嘴脣。
可沒想到下一刻,霍均曜站了起來,他一步一步走來,高大的身軀充滿了壓迫感,也終於說出來了進入審訊室後的第一句話:“你以爲,那一晚的事情,我真的忘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