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給楚千漓下軟骨散的主意，是鬼瞳出的。
現在看到就連區區一個婢女，都敢欺負這個從前傲氣自負的女子，鬼瞳卻莫名有些煩躁。
尤其，她方纔說話的語氣，彷彿自己是個傻子似的。
如此淡漠，冷然，弄得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些傻？
隊伍終於出發。
剛出城，後方就有個什麼人，緊緊追了上來。
鬼瞳去了解過，纔回來給楚銘昊彙報:“據說是楚千漓以前的婢女，一直跟在她身邊伺候的。”
楚銘昊原本不想理會，鬼瞳也不知怎的，就想了早之前被他處理掉的那個婢女。
鬼瞳低聲道:“世子爺，若是……想讓她活着到皇城，那還是讓她身邊有個自己人伺候吧。”
“什麼意思？”楚銘昊回頭，看了他一眼。
鬼瞳之前處理了個婢女，楚銘昊也聽到一點動靜，但並沒有在意。
鬼瞳是他最得力的助手，別說是處理一個婢女，就是處理一支軍隊，他也不會有什麼意見。
鬼瞳想了想，才道:“那婢女……是郡主那邊的人，倒也不會真的要了楚千漓的命，不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楚銘昊擺了擺手:“若是飛燕能解恨，讓她折騰一下也沒什麼。”
鬼瞳的心情，莫名有些複雜。
“世子爺的意思是……不管了？”
“我現在，不能讓楚飛燕對我有意見。”楚銘昊牽着繮繩就要走。
鬼瞳卻還是有些不死心:“世子爺……”
“也罷，你若覺得她可憐，就讓那婢女來跟着伺候吧。”
在楚銘昊眼裡，這種不過是小事，他不再理會，策馬前行。
鬼瞳鬆了一口氣。
其實不知道自己在可憐楚千漓什麼，只是，她從前，好歹是個女皇陛下，又是一軍之將。
現在，因爲被他下令，下了軟骨散，竟是連一個低賤的婢女都能欺負她。
鬼瞳總有一種，毀了一代梟雄的罪惡感。
最後，他還是策馬回到隊伍後方，親自將那個叫伏寧的姑娘領了過來。
“別在我眼皮底下耍手段，若是讓我發現你另有目的，楚千漓以後的日子，一定會苦不堪言!”
“奴婢知道，奴婢只是心疼姑娘，想伺候在姑娘身邊。”
伏寧低垂着腦袋，溫順而小心翼翼:“多謝大人!多謝!”
鬼瞳擺了擺手。
伏寧這鬆了一口氣，如蒙大赦一般，趕緊鑽入了楚千漓的馬車，一下就哭得聲音都沙啞了:
“姑娘，你受苦了!他們有沒有欺負你，你都瘦成這樣了……”
鬼瞳對姑娘家的對話沒有任何興趣，騎着馬兒走了。
隊伍，依舊在前行。
楚千漓看着伏寧。
伏寧擦了擦眼淚，從包袱裡，小心取出一個什麼東西。
“這是……無塵子先生差我交給你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