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燈此時是完全呆住了。
本來想栽贓陳來的,何曾想竟然殺死了誰也不敢得罪的田春,怎麼辦?這事弄不好,別說是他們的小命,恐怕連楚忠冠的性命都難以保存。
啪!
緩過來神的孟燈一巴掌打在猴子的臉上,將他扇倒在地,大吼起來:“在進來之前,爲什麼不提醒我點燈?孃的,這事處理不當,你們都難逃一死!”
看他氣得殺人的心都有,其他人紛紛往後退。聽這麼一訓斥,他們都極爲懊悔。是啊,要是房間內亮起燈,能夠看出那雙腿雪白的人是朱堂,現在還會出這事兒?嗨,不還是都急着想在姚雪的身上找快活?可是現在吃什麼後悔藥都晚了,結果可能就是一個死!
猴子從地上爬起來,顧不上嘴角的血流,獻計道:“大師兄,這事恐怕連師父都罩不住,兵書上說三十六計逃爲上策,我看我們還是逃跑吧……”
啪!
孟燈又是一巴掌,蓋在猴子的另一邊臉上,又一次將他打倒在地,“虧你孃的想得出!要是被師父知道了,他豈不滅你九族?!”
猴子趴在地上不敢動了,渾身哆嗦。整個人已經不像是一隻猴子,更像是一個蛤蟆。
幾個人都哭喪着臉看着孟燈,聽着他最後的決斷。其中還數麻子和孟燈的關係親近些,走上前諂笑着小心問道:“大師兄,你的意思是將這件事稟告給師父?”
看孟燈一瞪眼,急忙往後退了兩步。
“老子算是看明白了,你們他孃的就是一羣傻子!這事能跟師父說嗎?”
孟燈轉過身看向田春的屍首,抓耳撓腮一番,突然骨碌一下眼珠,“你們還傻站着幹嘛?快過來!你們倆擡起田春,你們倆去那個房間擡起朱堂。”
衆人你看我我看你,不明白這是何意。麻子小心地問道:“大師兄,我們擡着去哪兒啊?”
“孃的你說去哪兒?”孟燈的兩個三角眼都能噴出火來,“通過下面的暗道將他們送到他們院子的房間裡,這樣一來田春的死就跟我們無關了!”
衆人一聽才醒悟過來,只過一會兒,這事到時候就是追究責任,也會追究到師父楚忠冠的頭上,絕對跟他們無關。
“高!大師兄,你真是高!”
“大師兄,我算是服你啦!”
“我說大師兄怎麼會這樣鎮定,真是高!”
幾個弟子都笑眯眯地誇讚起孟燈來,就連地上的猴子也興奮地爬起來,一個勁地衝孟燈豎起大拇指,嘴角的血他激動得也顧不上擦了。
“他孃的少廢話,快點擡,我去打開機關……”
幾個人在孟燈的帶領下幹得十分利索,一盞茶的功法就將田春和朱堂帶到他們的小院中。一個個臉上不僅有着恐懼,而且還有着一絲興奮;他們知道田春是個十惡不赦的主兒,今日能把這個人給整死,他們都覺得自己幹了一件漂亮事。
“誰?”
當發現客廳門前站着一個人影時,孟燈等人急忙站住。走在最前面的孟燈壓低聲音問了一句,一隻手悄悄摸向腰間寶劍。
這時候的月光十分亮潔,衆人仔細一看,看出竟然是陳來!
當發現陳來的眼神中流出一絲得意時,孟燈頓時明白了,這件事弄到這個地步一定跟她有關!說不定這一切都是他搞的鬼!
確實,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陳來一手掌控。先是將姚成父女轉移到他的小院中,而後他將田春和朱堂轉移到姚成父女的小院中,最後等着有人前來表演好戲。陳來一直都在下面的暗道中聽着,聽到上面的鬧劇,尤其當聽到姚雪睡房裡的那一出時,他都忍不住笑起來。
他想着孟燈等人很有可能會直接就把這件事稟報給楚忠冠,可是沒想到孟燈竟然會把田春和朱堂還送回去,暗暗讚歎一聲孟燈還真是一個狡猾之人!接着他就在田春小院的客廳門前等候了,他想看看這羣人的狼狽樣,接着就可以輕而易舉地駕馭這羣人,從而讓他們告訴給姚成父女真相。一旦楚忠冠成爲孤家寡人,到時候就可以爲楚桃死去的夫君報仇了!
現在看到孟燈等人的樣子,陳來呵呵笑起來,“孟師兄,忙啥呢?”
孟燈聞言大怒,恨不得衝上前這就殺了陳來,可是想到一旦鬧出動靜就會將其他護衛吸引過來,到時候就無法解釋田春死亡這件事,更何況現在還不知道陳來的目的,只好強壓怒火。
“原來是恩公啊……”孟燈望了一眼大門的方向,壓低着聲音衝陳來彎腰行禮,“這麼晚了,您怎麼到這兒散步來了?”
猴子等人也急忙彎腰行禮,一臉媚笑。實際上只有他們自己知道,此時他們最想殺的人就是陳來。
陳來往前走了走,看了一眼像死豬一樣的田春,非常神秘地問道:“死啦?”
孟燈咬咬牙,又苦笑起來,“恩公哪兒的話?田大人喝醉了,我們把他送回來。”
陳來拍了兩下他的肩膀,“孟師兄,晚宴之後你不是送來過一次嗎?”
孟燈知道這件事瞞住誰也瞞不住陳來,壓低聲音笑了一聲,“恩公,這件事太太平平的,不是對誰都好嗎?”
陳來抱拳行禮,輕聲道:“只是小弟有個請求。”
“什麼請不請的,快說,能辦的一定辦。”孟燈信誓旦旦地點頭,眼神中倒是流露出殺氣。
陳來也不再遮遮掩掩,冷笑道:“這次姚太醫來的目的你也清楚,就是想調查一下喬業的死因,哥幾個能不能跟姚太醫說一說事情的真相啊?”
說着,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猴子。而猴子早已經嚇得跪倒在地。
孟燈一驚,從陳來逼人的眼神中感知到一些什麼,往後趔了趔身子,“恩公,這事都過去幾個月了……再提還有意思嗎?”
陳來一臉寒霜地指了指跪在地上的猴子,“有沒有意思,你還是讓猴子師兄說一說吧。”
猴子趴在地上,早就嚇癱了,顫抖不已。
孟燈疑惑地看向猴子,壓低聲音斥道:“孃的,你跪在地上幹嘛?”
猴子結結巴巴道:“大……大……大師兄……姑……姑爺怎麼死的……我都……我都跟恩公說過了……這這這……這作惡的事瞞不住啊……”
孟燈一聽,大驚,往後退了幾步才站穩,一隻手再次摸向腰間寶劍,準備殺人滅口。
“想殺人嗎大師兄?”
陳來淡淡一笑,指了指大門的方向,“大師兄,我要是一喊,你覺得事情還能收拾得了嗎?再說了,你殺死了我,事情就結束了?下毒的事的兒你最清楚,田春和朱堂中了毒,我身上也中了毒,你再殺死了我,就不怕到時候天邊府的人追查到是你殺死了田大人?”
孟燈也是富有心計之人,當然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只要陳來暫時不說什麼,這件事還有希望搞得風平浪靜,“恩公,哪裡的話?你讓我們去,我們便去,不就得了?”
心中倒是冷笑:小樣兒,等老子伺候好田大人,再要了你的小命兒!
陳來點點頭,衝他們擺擺手,“擡進去吧,慢點兒,田大人可是尊貴之人。”
田春一死,也沒有人逼着楚桃出嫁了,這樣一來又幫助了楚桃。天明的時候,他得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給她,讓她也高興高興。
另外,他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楚忠冠死後他就帶走楚桃,這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可以無微不至地照顧他的孩子陳思恩,當然啦,和一個自己喜歡的女子在一起也不是一件令人反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