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弱肉強食
卡索洛帝國，一個巨大的橢圓星系的邊緣。
一座不規則的大陸立於虛空之中，直徑約有數十萬公里。
大陸的中央有一潭葫蘆形狀的銀色湖泊。
這座大陸正是卡索洛帝國的第一聖地——銀湖島。
在銀色的湖泊中有不少星星點點的島嶼，大的足有數萬公里，小的也有上千公里，乃是銀湖島高層強者的駐守之地。
其中一座島嶼上的巨大殿堂內，一位灰衣老者正盤坐入定，突然一箇中年人匆匆走進了室內。
“老師！”
灰衣老者睜開眼淡淡道：“怎麼了？”
中年人有些驚惶：“師兄死了！”
“什麼？”灰衣老者大驚。
“我跟師兄正在虛擬宇宙中喝酒，中途師兄突然面色有變，好似遇到了麻煩，隨後沒說幾句話就……就意識直接消散了。”
灰衣老者面色陰寒：“你師兄死前到底說了什麼，一五一十的告訴我。”
中年人緊皺眉頭：“師兄第一次偷襲沒有成功，沒想到九淵聖地派去護送的域主擁有的是八大上品神通中的‘犄邯之角’。”
灰衣老者面色又難看了一分，“犄邯之角”乃是靈瞳族八大上品神通中防禦最強的，甚至也可以說是所有106種血脈神通中防禦最強的神通。
按說他派出的這位大弟子乃是域主巔峰層次的強者，更兼銀湖島兩大與風之本源法則有關的絕學都修煉有成，等閒界主都未必能將其留住，可謂進可攻，退可守。
不過最理想的情況還是一擊便能滅口——對於他這位大弟子而言秒殺域主並不是難事，卻不料竟然遇到了靈瞳族堪稱防禦最強的域主，大大失算，如此一來，九淵聖地必然知道了襲擊之人的身份。
靈瞳族竟然派出了這樣的域主護送，是他這大弟子運氣不好，還是……
“就算奈何不得靈瞳族的域主，以他的本事也不該有性命之憂，你師兄後來又說了什麼？”
中年人小心翼翼的看了灰衣老者一眼：“我在師兄面色大變的時候好像聽他說了一句烏神刺，而且好像摩雲藤那邊也出了問題。”
烏神刺？！
“弟子覺得，會不會是……靈瞳族提前知道了師兄的行動，設了個圈套？”
灰衣老者此時已經面沉如水，一個擁有最強防禦神通“犄邯之角”的域主，還有連界主都要避之不及的烏神刺，以及別的能對付摩雲藤的手段。
一次是巧合，兩次、三次就很難說是巧合了。
儘管他認爲自己的大弟子理應能躲避開烏神刺的攻擊，但如果這是一個圈套，對方必然準備了足夠的後手，死的倒是不冤。
但大弟子身死的憤怒與目的未達成的遺憾只是剛剛冒頭就被他壓了下去。
灰衣老者嘆了口氣：“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原本只是想提高一點成功的概率，既然老天不成全我，也便罷了。”
中年人卻沒有自家老師這般豁達，反而臉上驚惶之色愈烈：“老師，師兄身死固然可嘆，可九淵聖地必然知道了襲擊者是我銀湖島的核心弟子。
這……九淵聖地與我銀湖島此前已有協議，老師您……我們這次冒險可是破壞了兩家聖地的協議，神主若是降罪……”
灰衣老者此時神情已經歸於平淡：“我壽命將盡，還怕什麼降罪？”
中年聞言心中暗罵一句老不死，你是不怕，我可怕的很！
灰衣老者似乎看出了弟子的所思所想，瞥了其一眼笑道：“放心吧，神主不會降罪的，伱小師弟會護着咱們。”
打發了仍舊疑慮重重的弟子，老者又重新坐定，閉目修煉，似乎不管出了什麼事都無法影響他的修煉。
老者意識已經沉入了體內世界。
作爲早已達到界主九階的強者，他的體內世界直徑足有1萬公里，是一座廣闊的大陸，
界主的體內世界已經算是真實的世界了，自然也能讓生命在其中生存。
而灰衣老者的體內世界，生命數量多的有些驚人！
大陸中有一個巨大的盆地，圍繞着盆地是上萬米高的山脈，無數人類在盆地中生存，詭異的是盆地中的人類似乎都是少年、青年，很少有中老年。
如果有外人看到這些人類的樣子，一定能認出這些人類都是貴爲卡索洛帝國六大聖地之一的靈瞳族族人！
而在大陸的另一邊，還有一個廣闊的海洋。
深紅色的海洋。
是血的海洋。
一股包含着憤怒、憎恨、兇戾的意志攜帶着滔天的腥氣在血海的上空興風作浪，似乎想要打破這個世界。
面對這樣一幕靈瞳族若有人看到一定會與銀湖島不死不休的場景，灰衣老者卻彷彿司空見慣，視之如清風拂面。
“唉。”灰衣老者輕嘆：“就剩最後一步了。”
他雖然是銀湖島的主宰者之一，在幾位神主不理俗務的平時堪稱是億人之上，有其他界主強者能在權力上超過他，卻沒有人能在地位上凌駕於他，除了那高高在上的不朽存在。
但即便是宇宙中無數生命夢寐以求的界主九階強者，也不過是一道流星，最終仍舊無法逃脫不可避免的死亡。
而他距離死亡已經無比接近了。
原本憑他的天資成爲不朽的概率可以說微乎其微，相比那位與他同一時代而生的，創造出了兩大絕學且現在已經成爲不朽存在的銀湖島絕世天才差了不知多少。
但宇宙中沒有什麼不可能，能打破各種不可能的機緣每時每刻都在原始宇宙中發生。
灰衣老者曾經只是無數在無望中想去域外戰場博一絲渺茫希望的界主中的一員，但他確實在域外戰場遇到了屬於自己的機緣。
那是一件從妖族聯盟中的圖蒙族強者屍體上發現的珍貴寶物。
有辦法將他的基因層次提高到絕大部分人類族羣的兩倍，不僅能讓他戰力翻倍，潛力大大增強，最重要的是能讓他的壽命延長一倍，讓他能再多一千紀元的時間觸摸那不朽的境界。
到了界主已經算是將自身的身體基因提升到了極致，哪怕到了不朽也無法再提升身體基因了。
能夠在身體基因達到極致的情況下繼續增強，這樣的寶物該是何等珍貴？
妖族十八皇族之一的天狼族基因層次也不過是人類的6倍！
當然有了寶物，想真正實現也困難重重。
那些基因層次在人類兩倍乃至更多的族羣沒有一個是他，是銀湖島能惹得起的。
因此他自然將視線投到了靈瞳族身上。
靈瞳族雖然基因層次和大多數其他人類族羣一樣，但其蘊藏在血脈中的衆多神通的來源卻不乏兩倍人類基因層次的妖獸兇獸。
只是這需要大量抽取靈瞳族的血脈精華，在寶物的輔助下勾勒補完深藏在靈瞳族血脈中遠古妖獸的基因圖譜，再借助寶物的力量和他數百紀元巧取豪奪的積累，便有機會完成基因層次的躍升。
也是爲此，他從域外戰場回來後不久就暗中扶持起了隆杉公司，並建立起了將靈瞳族炎河支脈包括在內的隆杉聯邦。
畢竟靈瞳族本宗乃是聖地，不好動手腳，只能在支脈上打主意。
藉着奴隸貿易的幌子與靈瞳族炎河支脈摩擦了幾百個紀元，直到幾個紀元前，自覺已經收集到了足夠多的靈瞳族人，足夠繼續在他體內世界繁衍生息源源不斷擴大數量的地步才罷手。
花這麼長時間偷偷摸摸的拐來靈瞳族的族人，也可見灰衣老者的謹慎。
即便這次因爲江堯的出現，最後的冒險行動失敗了，他也並不耿耿於懷，數百紀元的準備已經到了不得不發的程度了。
老者心中並無懼意，也無不忍，爲了走到不朽之路的目的地，付出再大犧牲也是值得的。
畢竟說到底，靈瞳族的那些血脈神通都是怎麼來的？
他自覺自己與靈瞳族的先祖並無不同，只不過靈瞳族先祖針對的是異族的妖獸兇獸，而他的下手對象是同爲人類族羣的所謂同族。
但歸根結底都是弱肉強食，大家都遵循這個法則，又有多少不同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