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年之期已到
江堯不是優柔寡斷之人，既然決定接受太桓令使的建議，修煉這玄之又玄的《虛元開闢》，就不會瞻前顧後。
雖然令使自稱有他的指點，江堯能將《天絕七轉》修煉至高深境界，但他自知天賦有限，分心二用未免自不量力，便不打算在《天絕七轉》上浪費時間了。
轉而上午裝模作樣的聽老師講解《天絕七轉》，其餘時間都憋在房間裡在令使的指點下修煉靈魂振幅速成秘法，以期儘快達到10倍靈魂振幅的程度，然後修煉《虛元開闢》。
當然，實際上在上課的過程中江堯也分出了大半精力在修煉靈魂振幅秘法。
自然江堯敷衍的聽課狀態瞞不過負責講解《天絕七轉》的老師，只是負責講課的老師也基本都是恆星級的高手，誰會關心一個可能一輩子都摸不到恆星級邊的學生呢？
從某種意義上說，給他們講課的老師可比江堯前世的大學老師還要灑脫，不負責任，完全是爲了完成族內的任務罷了，不然誰有這閒心給行星級講行星級念力振幅秘法呢？
而普羅塞倒是提點了江堯幾句，可是見江堯死不受教也就放棄了，畢竟江堯又不是他的弟子，不過是一時的愛才之心罷了。
包括與江堯同一批的其他少年們平時組織的聚會、切磋和修煉心得的交流，江堯也都從不參加，這在他看來都是浪費時間。
也因此從老師到同學，江堯基本已經是被自我放棄的狀態了，也引起了極大的不滿。
當然不是出於對江堯的關心，而是對他浪費資源的不忿。
天賦上品的資源供給可是相當豐厚的，誰不眼饞啊？
江堯的行爲相當於佔着茅房不拉屎。
當然江堯並不打算浪費，所有資源除了A級營養艙的使用機會外，他都一次性全都領了回去。
12顆木伢晶一顆沒用，他連消化木伢晶修煉基因原能的時間都不捨得花。
而A級營養艙的三次使用機會也很快就耗光了，令使給出的這套其自己研究出來的靈魂振幅速成秘法果然副作用不小，營養艙對修復身體、基因原能和念力的損傷還是有效果的。
1升桑石液則是現階段江堯能獲取到的對他幫助最大的資源。
桑石液能提升念力品質，補益靈魂，多多少少緩解了一些副作用。
至於想要找江堯麻煩，想要教訓他一頓的墨離在江堯持續了一段深居簡出的生活後就暫時放棄了行動。
最開始或許有顧及到普羅塞對江堯隱約的維護之意，但等到江堯“自暴自棄”後，這種顧慮肯定沒了。
真正原因還是墨離本身的危機感讓他將注意力放到了修行上。
炎河星聚集了靈瞳族炎河一脈的所有年輕天才，墨離雖然仍舊天賦出衆，但與其他人的差距遠要比在母星的時候小。
認識到《天絕七轉》的修煉難度和競爭的陡然增強後，墨離意識到了自己的當務之急是鞏固自己的“鎮級天才”地位，甚至在三年保護期後在更高更激烈的競爭中維持自己的出衆表現纔是最重要的。
只要能維持優勢的競爭位次，一直領先，想收拾江堯這種掉隊的傢伙不過反掌之間。
如此在無人打擾的情況下過了大半年，江堯纔在透支了相當程度的潛力，甚至一定程度上影響到了壽命後，終於達到了10倍靈魂振幅。
喝掉了最後一點桑石液，順便服食了一顆木伢晶作爲補充生命能量的源泉後，江堯正襟危坐，意識沉入靈魂內，準備開始爲開闢之寶鑄形。
若是其他少年們知道江堯只是單純將木伢晶當作生命能量的補充劑使用，怕是對他的嫉恨能再增強三分，實在是太暴殄天物了。
墨離和其他兩位上品天賦者靠着12顆木伢晶都已突破行星三階了，哪怕是被判定爲天賦下品的近50個少年也憑藉分到手上的3顆木伢晶大部分都突破到行星二階了。
只有江堯還處在行星一階。
這些都被江堯拋諸於腦後，此刻他正在小心翼翼的在令使的指揮下爆發出10倍的靈魂振幅刻印着一個個讓他痛苦不堪的衍文。
作爲天荒古陸太桓上宗記錄本宗功法的文字，衍文在江堯看來更像是畫，而且還是立體的畫，甚至是超出正常三維的立體畫。
每一幅立體畫都包含着超出想象的信息量，江堯第一次看到令使在太桓令空間中虛空寫下的衍文時，大腦甚至宕機了一刻鐘，被一瞬間龐雜的信息量堵塞了思維的運轉。
偏偏在至高規則的作用下，來自天荒古陸的衍文所蘊含的龐雜信息量被扭曲成了無意義的信息量，形象的說就是亂碼。
所以江堯在自己靈魂中刻印衍文的過程伴隨着的是時時刻刻的龐大垃圾信息灌注，堪稱對靈魂的酷刑。
就這那頭豬還說這已經是在太桓令的保護下了，否則，江堯即便看到了令使寫出的衍文，也會在至高規則的作用下一瞬間忘掉。
這種酷刑對靈魂的負荷過於沉重，江堯開始的時候一天最多隻能“工作”不到一刻鐘，就要昏迷兩三天，給靈魂自我舒緩的時間。
因此他所幸“破罐破摔”到連課也不上了，一天都宅在房子裡，靠木伢晶提供生命能量。
當然，已經沒有人對江堯再抱以期望了，自然也不會有人來打擾他，勸他迷途知返。
反正這一年快過去了，江堯面對下一次主要針對精神念力振幅的考覈鐵定要跌入下品，然後渾渾噩噩混上20年，被淘汰出局。
這是幾乎所有人的共同想法。
而江堯在日復一日的堪比酷刑的工作中發現自己堅持刻印的時間越來越長了，工作效率也越來越高了，雖然時時刻刻被龐雜而無意義的信息量沖刷的感覺仍舊痛苦，但痛苦似乎變得更容易忍受了。
江堯以比最開始刻印的時候快得多的速度將一個衍文勾畫了出來。
一柄由古樸花紋勾勒出的好似一柄斧頭模樣的鏤空形體藏身在他的靈魂深處，如果仔細放大，則會看到組成斧頭形體的古樸花紋實則是由更小的衍文所構成。
江堯的意識滿意的“看”着眼前行將竣工的鏤空斧頭，隨口問道：“呼，我現在速度比剛開始刻印的時候快了有好幾十倍了，是我的靈魂更強了？”
太桓令中，令使忽扇着兩個大耳朵搖了搖頭：“不是，是你的意志。”
“意志？”
令使眨着一雙小眼睛，意味深長道：“如果說你之前在意志考覈中奪得第一名是因爲我的幫助的話，那麼現在你再重新接受考覈，不用作弊想取得比之前還好的成績也一點都不難。”
江堯在驚喜過後沉默了片刻，追問道：“伱早就知道？刻印衍文能增強意志？”
令使嘿嘿了兩聲，並不答話。
江堯想起了普羅塞曾經說過的話，“意志磨練最好的幫手是痛苦。”
在《吞噬星空》中地球人類的最大優勢就是意志。
他當然明白意志的重要性，層次越高，意志越重要，能在這麼早就獲得更強大的意志當然是值得高興的。
只要忽略這頭時而瘋癲時而高深莫測的令使讓人捉摸不透的行爲的話。
江堯此刻只感覺自己彷彿是一顆棋子，無法反抗的被這頭外貌蠢萌可愛的乳豬操縱着向着某個不知名的方向走去。
不過他看得很開，自己現在不過一隻螻蟻而已，不管這位令使打的什麼主意，有什麼算計也都無法反抗，不如躺平接受。
而且他隱隱有一種感覺，這位神秘莫測的令使對他應該沒有惡意。
當全部衍文刻印完畢後，由古樸花紋勾勒出的鏤空斧頭的形體已經徹底完成了。
這柄斧頭正是令使所說的開闢之寶。
江堯躍躍欲試的問道：“能開闢虛元空間了嗎？”
令使透過太桓令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鏤空斧頭，滿意的點了點頭：“只差一步了，塑身。”
《虛元開闢》上篇開闢篇共分四步，煅神，鑄形，塑身，開闢。
煅神用靈魂振幅替代了，鑄形現在看是完成了。
“塑身指的是填充斧頭的形體？”
江堯靈魂深處的這把斧頭只被古樸花紋勾勒出了立體形狀，本身處於中空的狀態，這個塑身倒是並不難理解。
“沒錯，斧身還需要填充才能成就真正的開闢之寶。”
江堯忍不住有些煩躁：“看來這次考覈我得丟人現眼一回了，一年之期馬上就要到了。”
新人在三年保護期內，每一年都會有念力考覈，重新定品。
本來以爲自己快要一飛沖天，看來還得忍辱負重一段時間了，就他這目前身體、靈魂、念力三虧損的狀態，還基本沒碰過《天絕七轉》，降爲下品沒得說，倒數第一也絕對是當仁不讓了。
沒準考覈後還會被墨離這廝找麻煩。
沒想到令使卻大搖其頭，一張豬臉也轉爲肅然：“不需要再耗費什麼時間了。”
江堯緊接着被這頭豬的話嚇了一大跳。
“塑身的原材料本來就有現成的。”令使圓胖的豬臉露出了一抹笑容：“你的靈魂啊。”
欣賞了一下江堯的反應，令使滿意的結束了恐嚇：“開闢之寶自然是開闢者自己的靈魂嘍，其他東西都是輔助，虛元空間乃是建立在你的靈魂、信念與意志之上的，這般玄之又玄的神通還能由他人替你完成不成？”
已經被逼上山腰的江堯付出了潛力乃至生命本源折損的代價自然不可能中途放棄，咬牙問道：“有危險嗎？”
“當然是有危險的，開闢虛元要的是一往無前，不成功便成仁的勇氣，沒有這個心理準備，未行便已先敗了。”
令使的雙眼眯起，似乎在透過太桓令考察着江堯的靈魂，意志與決心。
江堯的反應卻有些出乎它的預料。
“哈哈，人死卵朝天，不死萬萬年。”江堯反倒覺得天高雲闊：“我能活這一世已經是賺了，強者之路哪個不是起源於死中求活呢？”
他想到了在《吞噬星空》原著中羅峰等地球英雄與金角巨獸的同歸於盡，而後纔有了進入太初秘境的那位天才。
再說已經付出這麼多沉沒成本了，難道真讓他在衆人鄙夷的眼光中混二十年嗎？
令使的小眼睛努力睜大了幾分：“好！好！”
說罷將最後的塑身步驟告知了江堯，並叮囑道：“注意，將虛元空間開闢到你的雙眼中。”
江堯有些不解：“不是說虛元空間是介於真實與虛幻之間，存在與不存在之間的嗎？還能固定在具體的器官中？”
令使繼續裝逼：“正因如此，你相信虛元空間在雙眼中，它自然就在雙眼中了，開闢的過程就是增強你信念的過程。”
江堯突然擡眼：“你讓我開闢到雙眼中，莫非跟靈瞳有關？”
令使嘿嘿一笑：“我在虛擬宇宙中查到關於你們靈瞳族的血脈神通後就有這樣的想法了，等到意志考覈的時候，看到那個叫庫曼的施展靈瞳神通，我就確認了自己的想法。
這跟你到恆星級後要修煉的功法息息相關，放心，我堂堂令使大人什麼時候害過你？等到以後，說不得你們靈瞳族要改名叫神瞳族了。”
江堯翻了個白眼，生平最恨這種裝模作樣的神棍作派，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在心裡狠狠罵了一番這頭蠢豬後，收回思緒，重新施展起10倍的靈魂振幅，按照令使交待的方法，全副心神都集中在了鏤空斧頭的古樸花紋上。
那由衍文構成的古樸花紋似乎產生了某種引力，不一會，就彷彿化身黑洞將江堯的意志、靈魂全部吸了進去。
而後，鏤空的巨斧逐漸被金色填滿了身軀，在江堯意志的本能操縱下，向着一個莫名的方向義無反顧的斬去。
轟隆一聲，萬物寂滅！
彷彿過了一瞬間，又好似過了億萬年，一方天地分開了混瞑，一個意志隨着天地的展開而漸漸甦醒。
那是一尊無上的神靈！
彷彿天地的主宰！
神靈的意志瀰漫到了天地間的所有角落，然後又超出了天地，來到混瞑之處，又從混瞑之處蔓延到了整副身軀。
“我是……江堯？”
一個欠揍的聲音拉回了剛剛甦醒的江堯的神智：“嘿嘿，既然是你開闢的虛元空間，那麼這一方虛元空間的主宰神靈自然也就是你自己嘍。”
重新從矇昧中歸來的江堯的靈魂彷彿一尊神靈，屹立在一片虛無的天地間，然後施展着威能從軀體的雙眸中衝破了身體的限制。
威能迅速瀰漫，猶如神靈的領地，幾乎毫無阻礙的穿透了B5級甚至更強合金的牆壁、天花板和地板，瞬間幅散周圍數百米區域。
此時正是深夜。
凡是被威能所覆蓋到的房間內的人，無一例外都從入定、鍛鍊、玩樂中驚醒，只覺自己身上彷彿被壓上了極爲沉重的重擔，一舉一動都非常吃力。
星空大廈92層獨佔一層的是位壯漢，正是一年前接引江堯等人的普羅塞。
普羅塞身上一抖，所有壓力都在瞬間消散，皺眉放出念力查探，神色有些氣惱：“是誰在亂放領域？不像是庫曼的領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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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棟星空大廈一片混亂。
江堯反應過來後以極快的速度收回了逸散的威能，神情又驚又喜：“莫非這就是……”
“虛元掌控！”太桓令中的令使笑着一字一頓的道：“你現在的掌控威能差不多是《虛元開闢》中篇掌控篇第一重的境界，掌控篇一共分爲五重，不過即便是第一重也能及的上正常的領域三重境了。”
江堯轉身看向窗外，天色已開始泛白，黎明將至。
一年之期已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