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歧鹿
雨相山公共區，萬語樓頂層。
當看到林衍出現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神色微微變化，情緒更是複雜難明。
在當初的天才戰，將被稱爲“幻魔”的加萊西在幻境中抹殺，明明是精神念師……卻用劍和以刀法大放異彩的野人戎鈞展開了一場近乎瘋狂的對決，依舊輕鬆取勝。
最後面對那絕世天才死神伯蘭，更是以公認難以操控的極神兵施展出第四重“日月之龍”！
“昂……”
那璀璨的寶石巨龍探出身形，悠長的龍吟在擂臺空間迴盪，最終以“秒殺”的方式，爲這屆天才戰送上華麗的落幕。
這就是源於六邊形戰士的統治力！
這就是那個天賦高到讓人絕望的怪胎！
這就是林衍……那個被稱爲“神明”的男人！
可是在他們看來，只要進入虛擬宇宙公司核心層，就存在超越他的可能性，但是……他們沒想到的是，等真正到混沌城的時候，林衍纔是那一位鳳凰涅槃般的人物。
他沒有極限。
他永遠都在打破他人想象力的約束，創造世人不可及的奇蹟。
同爲一批天才戰的新人，他們的距離很近，也很遠，其他人漸漸消散去追趕的勇氣，只能站在這人間，瞻仰他的熾熱。
甚至很多人心中升起了崇拜仰慕的情緒。
以至於到了此刻……林衍以這樣的姿態站在他們的面前，他們一時竟顯得有些木訥。
“來晚了當然要有懲罰。”羅峰一笑，“剛纔烏卡說這麼重要的聚會，這些酒喝着可沒勁，正是缺好酒！”
“今天有我們的林衍殿下在，看來就不用我去費心了！”
“不行。”蠻卡星王子烏卡性情最爲活潑，當即打斷了羅峰的話，他大手一揮，豪氣干雲，“這頓酒必須我來請，誰也不要跟我搶！”
“好好好，不跟你搶。”羅峰笑着說道。
有二人破冰，氣氛很快就升溫，夢螺翼族少女艾辰從旁邊搬過一張椅子，添加了一處空位，林衍輕聲道謝後坐下。
“我在執行魔山任務的時候，有幸見到了天羽王前輩，知道了一些事情，說起來……林衍你稱呼‘羽皇’爲老師，從我夢螺翼族的角度來說，我亦當稱呼你殿下才對。”
彷彿不沾凡塵煙火的夢螺翼族少女原力傳音道，一雙明眸溫柔地注視着眼前清雋無儔的年輕身影。
心底暗暗地在涌動着什麼，那絲心緒，讓她自己都覺得難以捉摸。
林衍傳音回道：“你現在首先是虛擬宇宙公司核心層成員，其次纔是夢螺翼族人，已經不必在意那些所謂的規矩。”
“嗯。”艾辰輕輕應道，眸光卻暗淡了些。
夢螺翼族是羽人族的一個分支，論血統，要稍遜一籌，論姿容，卻看上去更顯柔美，更符合宇宙人族普適性的審美觀，林衍當初在羽皇殿，曾看到一名名穿着白色羽衣的侍女，都是出自夢螺翼族。
宇宙億萬種族，其中本身存在一些規矩是很正常的，以林衍的身份，若真從夢螺翼族的角度來說，可不是簡單的稱呼“殿下”即可，甚至可以說……予取予求。
不過看艾辰的態度，林衍覺得她好像還挺期待的。
“果然還是我的魅力太強大了！”林衍心中感慨。
男人帥億點有什麼錯？
自己這魅力值可真是點滿了，艾辰這種表現，屬於是比較害羞的了，那種熱情的他見到的更多。
還好他心境高明，定力驚人，早已看透了世俗的慾望，才留得清白在人間。
……
在烏卡的吩咐下，很快服務人員就上酒，一羣人交談起來。
林衍表現得很是和善，他和眼前這羣人好歹有幾分交情，他本身也不是什麼喜歡擺譜的人，沒道理來聚個會還給他們裝一手。
“我這些年的精力主要都放在修煉上，和大家很少聯絡，但大家都是同一批的新人，理所應當相互扶持，如果有什麼地方，需要我幫助的，但說無妨。”林衍端着酒杯，笑着說道。
在之前，他能顧好自己就很了不得，現在能在一些地方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林衍自己是不介意的。
說白了，他自己很多地方都是依賴族羣纔有的今天，性格是沒有那麼“獨”的。
林衍看着此刻在眼前鮮活的他們，在他的印象裡，羅峰未來是何等成就自然無需贅述，伯蘭和戎鈞最終都成宇宙之主，烏卡則是宇宙尊者。
至於其他人，沒怎麼提及，似乎有些在磨練中就隕落，有些根本沒能成爲不朽，一千萬年的壽命並沒有想象中長。
從這一信息來看，這羣人的潛力還是很強的，相識一場，若是他們能走得更遠，至少能成爲不朽，這總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情。
林衍站得位置越高，能夠以“朋友”的方式相處的人卻越來越少了。
當然。
現在說這些還早，他們還處於自己最朝氣蓬勃的時期，有着衝勁，有着膽氣，也有着對未來的憧憬。
在場衆人都是眼前一亮。
他們又不傻，眼前這位現在的身份地位有目共睹，日後的前途更是不可限量，不說到底會不會真有向林衍求助的那一天，能有他現在這一句話，就很值得重視的了。
其中將莫、千水兄妹，和蠻卡星王子烏卡出身最好，自幼耳濡目染，更知道這份交情的可貴。
多時。
聚會散場。
林衍和他們一一告別，卻留下了將莫、千水兄妹。
在從暮星國主那裡瞭解到奧古斯星球中存在類似巨型沉睡獸神雕像類的事物後，林衍首先想到的就是這對兄妹。
不僅出身於奧古斯星球，而且平時和烏卡喜歡搶着請客，明顯身份也不簡單。
若是能通過他們這裡打探些消息，亦或是能夠直接解決這一問題，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所以看到郵件裡有一份是羅峰請客，他也欣然應允。
臉上有着秘紋的綠髮少女“千水”看着林衍，一雙眼睛水汪汪的，問道：“林衍，你是有什麼事情嗎？”
同樣綠髮臉上有着秘紋的青年也是有些好奇。
按理來說，林衍找他們能有什麼事情？
“難道……”將莫陡然看向自己的妹妹，難掩震驚之色。
難道是看上我妹妹了？
林衍能看上我妹妹？
我的妹妹不可能這麼招人喜歡！
將莫素質三連。
“確實是有一件事，想要請你們幫忙，當然，我只是試一試，如果有什麼爲難，你們儘管直說，我可以想其他辦法。”林衍微笑道。
看到林衍真的說請他們幫忙，將莫和千水都有些意外。
“你說吧。”千水輕聲道，旁邊的綠髮青年也點頭，“如果我們能幫得上，絕對不會推拒。”
“好，那我便直說了。”林衍說道，“我聽說奧古斯星球有一尊雕像，名爲‘歧鹿’，我希望得到歧鹿雕像全角度的照片，可以進行合成完整的投影，我需要所有的細節，不能有任何遺漏之處。”
“歧鹿？”千水一怔。
她剛開始還沒想到是什麼，可聯繫到“雕像”二字，才反應過來：“你說的難道是那獸神雕像？”
“你們也是直接稱呼獸神雕像的嗎？”林衍點了點頭，“對，我就是指的這個。”
歧鹿，乃“木、空間”獸神，宇宙獨一無二的特殊生命，天生便爲獸神。
“這東西不在我們星球內部，我也沒見過，好像最先確實是叫歧鹿雕像，不過可能他們平常叫獸神雕像順口了吧，我們對此瞭解不算多。”
千水回憶道：“但是據傳聞，這雕像是我們族中始祖曾經獲得的一件珍貴寶物，其中掩藏着驚人的秘密！”
“如果有人能看出其中的奧秘，就有資格進入核心一脈，甚至被始祖收爲弟子，若誰能將其悟透，更是有可能擁有媲美始祖的實力！”
林衍眼前一亮。
聽上去……好像正是自己需要的東西。
“不過無數年來，沒聽說過誰能夠弄明白這獸神雕像，我和哥哥當時才恆星級，根本沒有資格接近那片區域，沒有真正見到過。”
“只是聽說，無論是誰，看到那獸神雕像，也只會覺得是一個很正常的雕像，沒有任何特殊之處，就算是不朽神靈，也無法將神力滲透進去查探，誰也弄不懂它的奧秘。”
“林衍你真的需要這個嗎？”千水困惑道，“如果需要，我們確實可以通過虛擬宇宙網絡問問老師，看看他有沒有辦法，以你的天資，若是親自去參悟，我相信你一定能夠成功，不過……僅僅憑藉投影，真的對你有用嗎？”
將莫也有些難以理解。
論天賦，他們自然是服氣到不能更服氣，只要這獸神雕像不是真的像傳聞中那樣只是普通的雕像，其中真的藏有奧秘之處，說林衍能參悟出來他們是不意外的。
若是林衍都參悟不出來，那還能有誰具備這樣的能力？
可這只是靠投影，也未免太玄乎了。
林衍點頭道：“因爲一些特殊的原因所以需要了解一下，如果沒用的話，那就只能日後再考慮這件事了。”
有沒有用，說實在的，他也不清楚。
不過值得一試。
若是真的有效果，則是綠線噬蟲鑽研獸神之道的一大捷徑，雖然不是必需品，但很有價值。
“嗯。”千水頷首道，“那我和哥哥儘快落實這件事，如果可以會通過郵件的附件一起傳達給你。”
“謝謝。”林衍致謝。
他心想，自己的請求不算過分，有對方的幫助，想來應該能得到好的結果。
……
沒過兩天。
林衍就收到了千水的郵件，其中的內容果然沒有令他失望。
世界戒指的一方世界，廣袤浩瀚。
一艘通體漆黑，宛如猙獰飛禽怪獸的宇宙飛船停在陸地上，上面放射出迷濛光線，最後在半空中形成了一個長達上萬公里，無比龐大的獸神雕像。
這雕像和林衍在血魔禁地見到的木之獸神鵰刻大體相似，細微處卻截然不同，整體呈揮爪狀，面容猙獰，每一片鱗片都無比的清晰，即使是投影雕像，也隱隱有着無形的威壓瀰漫開。
“相比較而言，獸神鵰刻中能夠感應到那股特殊的意境，那就是部分木空融合法則，而眼前的歧鹿雕像卻僅有威壓，感覺不到其他的任何東西。”
“就連威壓，都因爲只是投影，不算太強烈。”
呼！
黑衣林衍雙眸如電，身形快如幻影，環繞着巨大獸神投影行走，一邊觀看前方的歧鹿投影，血魔禁地留下的那綠線噬蟲分體則是仔細觀看“木之獸神鵰刻”，進行對照。
鱗甲！
原著中羅峰的成功經驗有很大的參考價值，問題很有可能出現在鱗甲上。
他時而飛上歧鹿投影高空上千公里，從高處俯瞰歧鹿投影的脊背，時而下降，仰頭觀察腹部和蹄爪，仔細地查看歧鹿投影上存在的各種細節。
比智能光腦還要強大的意識運算速度在飛快運轉。
片刻。
林衍深深吸了一口氣，目光終於從這投影上移開，他已經詳詳細細將整個投影完全觀察了一遍，甚至都銘刻在腦海中。
“雖然姿態不同，但整體來看，外形身體比例上沒有任何區別，身上鱗片的數量也相同，都是96142枚鱗片，只是……鱗片的造型不一樣。”林衍雙眸都在放光。
“血魔禁地的獸神鵰刻，身上的鱗片更加有規律、有神韻，而這歧鹿雕像身上的鱗片看上去沒有什麼規律，卻能散發出可怕的威壓，紋理哪怕改變一絲，威壓就會消散，變得沒有任何奇妙之處。”
林衍微微一笑。
這樣的結果，對他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他知道，對於天生獸神來說，它們本身就是完美詮釋融合法則的秘紋圖，所以，它們的鱗甲紋理本身就存在着極大的特殊性。
事實上。
林衍即便知道結果，可依舊曾經讓綠線噬蟲嘗試過雕刻那木之獸神的鱗甲紋理，當雕刻到51片鱗片時，綠線噬蟲就彷彿受到一股無形的束縛，威壓直接壓迫整個身軀，甚至於直接壓迫靈魂。
這是源於宇宙運轉規則的壓迫！
這種行爲已經觸碰了宇宙規則的底線，根本不允許臨摹，而眼前的歧鹿雕像確實可以臨摹的，可以理解爲這是低層次的獸神雕像。
“以綠線噬蟲這些年對於《碧霄》的鑽研參悟，有獸神鵰刻的輔助，雖然距離獸神傳承的第一層還有較遙遠的距離，但對於木空融合法則的瞭解確實已經比較深刻。”林衍心中思忖，“既然有這樣的基礎，‘臨摹’就不單純是一種枯燥的參悟方法，而是一種輔助的手段。”
所謂拳打千遍，其意自現。
在法則感悟方面確實存在這樣一種枯燥的參悟方法，就是將某一位強者自創的秘法，不斷地進行練習臨摹。
按照強者施展秘法的軌跡方法等等，一遍，萬遍，億萬遍的臨摹……當越來越精準會自然而然感覺到一些法則波動。
這是一種蠢方法。
不求感悟真正奧妙，只求能夠施展，這種方法，註定了無法悟透一項法則。
若非融合法則的難度確實驚人，林衍壓根不需要想這些辦法，直接參悟更簡單，縱然是現在，綠線噬蟲的基礎也不同尋常，去搜尋這歧鹿投影，同樣是一種輔助的手段。
他心意一動。
頓時——
遙遠的暮星宇宙國，靈帝秘境。
一艘黑色飛碟狀飛船，同時開啓大型探測儀、微型探測儀，以亞光速在宇宙秘境中飛行前進。
在飛船的控制室。
一頭金屬傀儡的瞳孔處鑲嵌着紅色的晶石，此時那紅色晶石微微亮起，在金屬傀儡的右手指節上，佩戴着一枚金色的世界戒指。
在這世界戒指中。
中央位置是一座巍峨的山脈，周圍則是廣袤無盡的陸地，生活着無數各種各樣的蟲族戰士，它們的氣息全部都是界主巔峰，更有一種彪悍殘忍的特殊氣息。
在山脈山頂。
“嘶……”綠線噬蟲突兀睜開了眼，三對形狀不一的眼眸中不帶有任何感情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