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厚德腹部一收,胸前的圓圈也跟着後退了一點,然後秦興海龐大的身體便不受控制地從座位上飛了起來,徑直朝秦厚德的方向落去。
只聽得“噗嗤”幾聲悶響,落到秦厚德懷中的秦興海一身修爲化爲了虛無,整個人也癱軟成了一團,跟肉泥似地。
秦厚德看也不看秦興海一眼,直接把他扔到地上,然後目光在秦興瀾、秦興龍和另外二十幾個旁系家族負責人身上掃過。
“你們還有誰看中了我這個家主位置?”秦厚德面無表情地問道。
可惜的是,經過秦厚德的雷霆一擊後,此時卻是再也沒有人敢正視秦厚德,一個個都低下了頭,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不是聽說家主中毒,已然變成了廢人一個麼,怎麼他剛纔表現出來的實力反而比以前更勝一籌了?
秦興瀾和秦興龍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鄭永金,卻發現鄭永金臉色蒼白一片,嘴角還掛着一絲血漬,他們更是心頭巨震,身子也忍不住瑟瑟發抖。
“秦老匹夫,你好狠的心計。”鄭永金抹掉嘴角的血漬,臉上露出了一抹苦笑。
剛纔秦厚德跟秦興海動手的瞬間,鄭永金也出手了,青翠色氣勁排山倒海地朝秦厚德涌了過去。
本來鄭永金以爲秦厚德中了慢性毒藥,現在完全是外強中乾,承受不住自己的攻擊,何況秦厚德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偷襲,所以在自己的干涉下,秦厚德肯定無法攝拿秦興海。
讓鄭永金沒想到的是,關鍵時刻秦厚德的右手拇指對準他的方向輕輕地彈了一下,一股銳金之氣便巧妙低化解了他的攻勢。
“鄭老匹夫,我在處理家事,你暗中偷襲又是什麼道理?”見鄭永金撕破了臉皮,秦厚德也不再演戲,而是徹底放開了自己的氣勢,一股濃郁的金屬性真元力立即蔓延了整個會客大廳。
“你……你沒有中毒……這怎麼可能?”感覺到秦厚德不可匹敵的氣勢,首當其衝的鄭永金面如金紙,滿臉驚駭地質疑道。
“不可能的,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你肯定是使用某種秘法,強行抑制了體內毒性的蔓延。鄭案、鄭邦,你們一起上,速速殺了秦厚德,他只是一匹虛張聲勢的紙老虎而已。”呆滯了半響後,鄭永金竭斯底裡地喊道。
“是,家主!”隨着鄭永金的一聲令下,跟隨鄭永金和鄭元浩一起入府的十幾名鄭家精英弟子同時朝秦厚德圍了過去。
這十幾名鄭家精英弟子修爲都跟鄭元浩不相上下,有的甚至已然是元武境修爲,要是秦厚德和秦通不出手的話,這股力量足以蕩平整個秦府。
“鄭永金,這是你自找的,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秦厚德看到朝自己圍過來的十幾個鄭家精英弟子,他嘴中厲喝一聲,蔓延在會客廳中的金屬性真元力消散一空,只是房屋中卻多了數十根金光燦燦的手指,十幾個鄭家的精英弟子慘叫聲此起彼伏,響成一片。
“混元金指……”鄭永金失聲喊道,然後整個人也虛脫了一般,無力地抓住椅子的扶手,穩了穩自己的身子,也是這個時候,他才徹底確認一個事實,秦厚德並沒有中毒。
鄭家跟秦家交鋒多年,鄭永金自然對秦厚德的功法摸得一清二楚,混元金指是秦家家傳功法驚鴻決的最後一招,也是威力最大的一招,混元金指一出,必然見血,要麼是敵人的血,要麼是自己的血。
只是混元金指的施展條件也極爲苛刻,只有在真元力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的情況下才可能施出這一招。看到自己帶來的精英弟子被秦厚德一招秒殺,鄭永金知道自己賭輸了,而且輸得極爲悽慘。
“秦厚德,剛纔是鄭某貿然出手相助秦興海固然不對,不過你也出手擊殺了鄭家十幾個精英弟子,我們之間的事情就這樣抹平如何?”鄭永金內心掙扎了一番後,知道秦厚德實力未損的情況下,受傷後的自己斷然不是對方的對手,不得不打掉牙齒和血吞。
進入秦府以來,這是鄭永金第一次低頭,而他的態度也讓會客廳中其他人面色大變。
尤其是秦興瀾和秦興龍兄弟,他們是暗中接到鄭永金的指示,一大早來會客廳鬧事,配合鄭家給秦厚德難堪,讓秦厚德下不了臺,沒想到結果卻是秦興海一身修爲被廢,鄭家十幾個精英弟子也盡數死亡的結局。
凌樂白由始至終他都不看好秦家,也不認爲秦家在跟鄭家的交鋒中會討到好處,所以他一直很堅定地站在鄭家這邊,只是今天凌菲兒的所作所爲以及秦厚德的強勢反擊卻讓他第一次猶豫起來,跟着鄭家真的是對的麼?
“鄭永金,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爲什麼你指使秦家的兩個靈藥師學徒在秦府的靈藥中下毒了,而我卻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看到鄭永金開始服軟,秦厚德卻沒有迴應對方的話語,而是突然間轉移了話題。
“其實我中毒了,秦府所有的精英弟子也都中毒了,絕大部分武者都無法抗拒得了靈藥的誘惑,在修煉的過程中不服用靈藥,而你們鄭家收買的那兩個靈藥師學徒也很盡職……。”在鄭永金滿是期待的目光中,秦厚德緩緩地說道,聲音也變得低沉起來。
“秦府所有精英弟子毒發後,全身修爲毀於一旦,估計在座的二十幾個旁系家族負責人也未能倖免吧?”秦厚德的目光緩緩地在房屋中的十幾個旁系家族負責人身上掃過,“我知道秦興海兄弟幾個肯定從鄭家拿到了解藥,不知道你們當中又有幾個人拿到了鄭家的解藥呢……”
那幾個旁系家族負責人被秦厚德的目光一掃,他們還以爲秦厚德要對付自己,一個個渾身發顫,不敢有任何異動,待聽清楚秦厚德的話後,他們運功後臉色變得慘白。
二十幾個旁系家族的負責人都跟了秦厚德多年,他們跟着秦興海兄弟幾個鬧事,完全是被秦興海兄弟蠱惑或者賄賂,根本不知道實情,此時得知自己中毒,而且秦興海兄弟還是幫兇,他們怨恨地看了秦興海一眼後,立即改變了立場,站到了秦厚德這一邊。
隨着這五個人的反水,陸陸續續地又有十幾個人站了起來,表示自己是受秦興海兄弟矇蔽,請求秦厚德的原諒。
到最後只剩下了秦星瀾、秦興龍還有另外三個旁系家族的負責人臉色陰晴不定地變化着,他們根本就不敢正視秦厚德的目光。
“秦厚德,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桓汭城註定了只能存在一個超級大家族,我們兩家之間互相算計是很正常的事情,至於在座的各位秦家精英弟子,我今天就是特地來送解藥給各位的,而且以後會給你們比秦家更好的待遇。”鄭永金見秦厚德一番煽情的話語就把二十幾個秦家旁系家族負責人拉攏了過去,他不得不拿出自己的殺手鐗。
鄭永金的話剛落音,那二十幾個秦家旁系家族負責人又騷動起來,作爲一名武者,沒有人能夠容忍自己變成一個普通人的。所以聽到鄭永金願意贈送解藥,大家又心動了。
“鄭永金,你這是在找死!”見鄭永金說話這麼光棍,秦厚德不由一愣,下意識地回答道。
“秦厚德,你雖然實力比我強,但是也非常有限,你想殺了我估計很難吧?不過我想殺掉你卻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呢,你信還是不信?”鄭永金看到秦厚德氣急敗壞的樣子,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鄭永金,你不過是我的手下敗將而已,你有什麼本事可以殺掉我?”秦厚德卻是不屑地看了鄭永金一眼。
“有時候實力並不是決定成敗的決定性因素啊,要是你不想那中毒的幾百名精英弟子死於非命,不想整個秦府爲你陪葬的話,你就乖乖地站在那裡讓我娶下你的腦袋如何?”鄭永金也不惱怒秦厚德的話語,而是滿臉微笑地說道。
“你……無恥!”聽到鄭永金的話,秦厚德當場就要發作,只是被秦天縱給拉了一下衣袖後,卻不得不頹然坐回椅子。
看到鄭永金一番話就把秦厚德給威懾住,秦星瀾和秦興龍神色一震,終於坐直了身子,會客廳中當即又有七個旁系家族負責人倒向了鄭家。
目光在秦星瀾、秦興龍和那七個剛剛反水的牆頭草臉上掃過,秦厚德臉上閃過一抹痛苦的神色,他給了這些人反悔的機會,結果卻不盡如意。
這一刻,秦厚德的身影顯得那麼的孤獨、蒼老,他內心柔弱和無助的一面完全暴露在了會客廳衆人的眼中。
“秦老匹夫,很難過是吧,知道衆叛親離的感覺是什麼滋味了吧?其實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見秦厚德沉默不語,鄭永金以爲秦厚德已然認輸,他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在一旁揶揄起來。
會客廳中的其他人見狀也唏噓不已,秦厚德爲家族的付出大家都看在眼中,沒想到最終卻落得這般下場,他們看向秦厚德的目光滿是不忍。
“爺爺,您做得已經夠好,完全沒有必要因爲這件事情難過。”看到鄭永金有如跳樑小醜一般在會客廳中哈哈大大笑,秦天縱的眼神一冷,爽朗的聲音在大廳中響了起來,“我相信經過這一次的變故,我們家族肯定可以去蕪存菁,變成真正的超級大家族。”
此時的大廳中,最瞭解秦厚德複雜心事的莫過於秦天縱了,看到爺爺臉上痛苦的表情,秦天縱忍不住在一旁開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