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林夕的話,拉登一直如冰山般的眼睛裡卻顯出了鮮。
接着,拉登給林夕講了一個故事,不很長,講述的過程中拉登的語氣也一直沒有任何變化,似乎他只是夢囈般的說着一件毫無緊要的故事。可是林夕聽了這個故事後卻差點把牙都給咬碎了,他惡狠狠地從牙齒縫裡擠出來兩個字:“禽獸!”
拉登家原來是個世襲子爵,在貴族中算是比較低等的一種。但是拉登家裡有一塊不小的封地,就在阿爾克隆山脈的旁邊,一家人過上衣食無憂的普通生活卻是沒有任何問題。而拉登的童年也確實是美好的,他有一個和藹的父親、溫柔的母親,還有一個很關心他的姐姐。
可是在他八歲的某一天,有一個據稱是伯爵的貴族來到了他們的莊園。拉登記得很清楚,那個禽獸本來是路過他們那裡要到阿爾克隆山脈裡去玩耍,因此隨身帶着十幾個劍士和三個魔法師。可是後來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有八歲的拉登並不清楚,他只知道那伯爵在他家裡住了三天,而且父親和他進行劇烈的爭吵。
第三天夜裡,父親偷偷摸摸的潛入到拉登的房間裡搖醒他,然後不讓他說話,也不開燈,就那麼黑乎乎的摸了出去,門外他媽媽和姐姐正在外面等着,然後一家四口趁黑向門口摸去。誰知就在他們快到門口的時候,卻被那伯爵的手下發現,隨後他們便被帶到屋子裡面綁了起來。
再後面的事情,林夕想想就覺得胸中怒火無處發泄!那禽獸伯爵就在大廳裡,當着他和父親的面把他媽媽和姐姐脫光光的綁在桌子上…………
而他的手下還掰着拉登和他父親的頭,撐開他們的眼睛,強迫他們看着眼前撕心裂肺的一幕!後來那禽獸伯爵完了後還讓手下排着隊,一個一個輪流上,而他和父親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這一幕……
最後父親忍受不了刺激,整個人變得瘋狂起來,那幫禽獸卻在一旁哈哈大笑。拉登永遠記得,他姐姐下體血淋淋一片的場景。
最後那些禽獸往拉登手裡塞了把小刀,然後握着他的手,刺進了已經神志不清的父親的心臟。他永遠也忘不了父親臨死前看他的眼神,那雙被血色浸的通紅的雙眼直直的盯着拉登,充滿了仇恨,又帶着一點解脫。
當父親的血液噴到拉登的手上的時候,拉登瘋狂的喊道:“我要殺了你們!”沒想到他的反抗卻招來了更大的笑聲,然後那伯爵狠狠踹了他幾腳,一直把他踹出了大廳,然後站在大廳門口大笑着說道:“兔崽子,我等着你來找我報仇。”
林夕聽到一聲輕微的“滴答”聲,順着聲音看去,卻發現拉登的右手緊緊的握着,五根指甲已經深深的嵌入了手掌內。林夕知道,當年就是這隻手我這小刀,刺進了他父親的心臟。
此刻再看拉登的眼神時,林夕從中看出了無盡的殺意,但是如果遮住他的眼睛只看他的臉,卻是一片平靜。他所有的殺意都深埋心底,然後從眼睛裡投射出來。
這時林夕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太上煉情錄》,他記得修煉太上煉情錄的時候自己的識海就曾經被無數的負面情緒摧殘,其中就有無盡的憤怒和滔天的殺意,他看到拉登的眼睛的時候卻發現他眼睛深處似乎和太上煉情錄的某些奧義非常相似。林夕心中不禁感嘆道:“原來是這樣,他心中埋藏着無盡的殺意,元神在不停的受到這種常人難以想象的刺激,精神力的增長自然要比平常人快得多。而歸元瓊樓又可以快速的補充元氣,如此一來拉登就像也修煉了太上煉情錄一般實力飛漲,這才超越了衆人一大截。”
林夕輕輕的說道:“我向你保證,會讓你用滿意的方式讓你的仇人生不如死!”
拉登看了一眼林夕,然後點點頭,一言不發的轉身出去了。拉登從來沒有對人說過他埋藏在心底近十年的仇恨,而且他也一直在尋找着可以使自己變強,能親自去報仇的方法,他的心裡已經完全被滔天的仇恨充滿了,再也容不下任何一點感情。但是在聽到林夕說“所有天道宗的弟子都是父子兄弟”這一句話時,他突然覺得,宗主是個值得自己相信的人。沒有其他理由,他就是這麼覺得,因此在面對林夕的時候他才說出報仇的事情,並且破
說出了那段他不想回憶但是卻整天盤環在腦海的情景到林夕說會讓他滿意的時候,他覺得自己黑暗的尋仇之路上出現了一座燈塔,他也深深的相信,自己的仇肯定會報,現在只是時間問題罷了,於是他便轉身離開了,因爲他記得林夕剛纔說過讓他出去。
看着拉登的背影,林夕突然覺得,自己和這些二代弟子們的距離是那麼遠。他們一直都是由帕尼奧和凱奇教導,即便是佐羅等人他也很少問過他們以前的情況。可是拉登的事情卻提醒了他,自己是該問問他們有沒有什麼沒有完成的心願了。世界上有很多不平事,他管不了所有,但是讓這些弟子們心中沒有遺憾他還是做得到的!
想到這裡,他立刻便來到歸元瓊樓細細的詢問了一下,還好他們大多都是因爲天災人禍才成爲孤兒的,像拉登這樣的遭遇也就他一人而已。而帕尼奧和萊卡因的仇他們也親自去報了,雖然幕後主使是教廷,但是他們卻絲毫沒有斬斷幕後黑手的想法,教廷在他們眼裡根本就是不可逾越的存在。
拉登原來的國家是在阿爾克隆山脈的北端邊緣處,和現在的奧斯帝國還隔着幾個國家才能到,因此他的事情只能暫時先放一放,等把奧斯帝國的事情處理完了再說。
第二天一早,林夕便來到了教堂。再次見到林夕,宗主教諾爾頓顯得異常親熱,親自出來把林夕迎了進去。
“唉——你現在是奧斯帝國的太上皇,又是教皇的結拜兄弟,我都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了!”這是諾爾頓把林夕帶到房間後的第一句話,看他臉上的表情充滿了感慨和無奈。
林夕笑着說道:“宗主教大人太客氣了,你直接稱呼我的名字就是了。”
諾爾頓苦笑着搖搖頭,接着他取出一沓資料放到林夕面前道:“這些是三位親王的財產和勢力統計資料,您先看看。另外皇宮是由卡佩爾陛下親自接收的,因此皇家近衛軍以及皇宮內的所有東西都不在這份資料內。”爲林夕辦事諾爾頓可是沒有揩一點油水,所有的財產都是原封不動的登記在冊,可說是完全做了苦力了。
那份資料林夕看也沒看便收了起來,他笑着對諾爾頓說道:“我這次來是想和宗主教大人討論一下奧斯帝國的事情,你也知道這合併兩個帝國並不是件輕鬆的事,不知道宗主教大人有沒有什麼要教我的?”
諾爾頓笑着說道:“要說合並兩個國家最難的是那些掌權貴族不肯真心歸附,因此會鬧出不少矛盾。但是現在情況不同,加米奇和格斯騰犯的是背叛神靈的重罪,要是誰被扣上這個罪名,那可是沒有任何寰轉餘地!因此他們現在都巴不得和新的皇帝陛下搞好關係,以此來撇開和原來皇帝的聯繫,所以這些麻煩事兒都不需要擔心。現在需要處理的,就是要找些人來掌管原本皇系一脈的勢力,不過這也不是什麼難事,在中級貴族裡面有才能的人也不少,找幾個忠心的也是很容易。”
聽諾爾頓說得這麼輕鬆,林夕心裡也不由得感嘆教廷的影響力,在別人看來無比困難的事情對他們根本就沒任何懸念。
“只要新皇能順利加冕,到時候就會有人真心跟隨,只要不讓那些貴族的利益有太大損失,就可以慢慢的收攏權力,最後便可以做一個真正的皇帝了!”諾爾頓話鋒一轉:“不過,兩國合併的過程中雖然貴族不會出問題,但是平民方面卻可能會有些麻煩,如果處理不好可能會惹出大麻煩啊!”
“哦,不知道宗主教大人這話怎麼說?”看到諾爾頓也是極爲慎重的樣子,林夕趕忙問道。
“兩國之前的關係你也知道,我就不多說了。也就是因爲這樣,無論是郎貝斯帝國還是維納帝國,從小就教育自己的子民,說阿爾克隆山脈那邊的國家如何如何,在他們的心底可是埋下了深刻的仇恨種子。現在兩國一朝合併,這些平民又怎麼能接受這個事實?就算是這時候跟他們解釋以前那都是誤解,但是幾百年來的誤解又豈會短時間內消除?要是他們暴動起來,那事情可就麻煩了!”諾爾頓神色之間也隱隱有些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