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萬里,碧波盪漾。
貨輪在大海里面緩緩的航行着,現在,沒有人願意再呆在集裝箱裡面了,整個貨輪到處都是蹲的、躺的、睡的人,這裡一堆哪裡一堆的,走路都沒地方落腳。
人是很奇怪的動物,那兩個小小的集裝箱裡面可以呆下近七百人,而現在,一艘巨無霸的遠洋貨輪呆上七百多人居然會讓人感覺擁擠,不得不說,人是一種能屈能伸的動物……
現在,張揚和蘇大風還有阮文武阮赤山都有了房間,張揚堅持要了一個單獨的房間,把一羣水手都趕到了一個房間裡面。
一切似乎趨向於平靜,張揚幾乎是整天都呆在房間裡面修煉武功,這是正是張揚想要,他不出面插手蛇頭與偷渡客的戰爭就是想要一個安靜的環境。
張揚的思感在浩瀚的太平洋瘋狂的蔓延着,一隻海鳥,一個浪花,一塊礁石,一陣微風都逃不出他思感的偵測。
張揚的能量晶體化始終無法快速到達百分之九十的程度,只能循序漸進的一點一點的疊加。
海水之中和空氣之中純潔的能量一點一點的被張揚抽離,張揚不停的釋放吞吐釋放吞吐修煉着身體細胞的吸收速度……
夜晚降臨,貨輪在衛星導航下乘風破浪的前進着,月光在海面揮灑下一層銀色的光輝。
整個輪船上靜悄悄的,大部分的人都休息了,現在,他們終於不用擔心賽蠍子晚上會搔擾他們了,因爲,賽蠍子已經葬身魚腹了。
張揚的思感一點一點的搜索着輪船上的動靜,這完全是一種習慣姓的動作,張揚喜歡一種掌握的感覺。
從上集裝箱的時候,張揚就搜索了整艘船,而現在,人羣分散了,有必要再搜索一次……
突然。
張揚發現了蘇大風,只見蘇大風在船艙裡面左右看了一下後臉露發出一絲詭異的微笑,然後,他慢慢的朝船長休息室走去……
船長沒有睡覺,神情憂鬱的靠在牀上抽着雪茄,張揚幾乎已經聞到了那股濃郁的雪茄香味。
“咚咚!”
“咚咚!”
……
“誰?”
蘇大風敲響了船長的門,船長神經質的站了起來用英語問道。
“我。”蘇大風輕輕的回答。
“咔嚓!”門被打開,船長一臉緊張的看着蘇大風,他現在整個人都處於崩潰狀態,這次協助賽蠍子偷渡他本就不願意,但是,賽蠍子利用家裡人威脅他,他,他不得不就範,現在船上有七百多個沒有任何約束的偷渡客,這讓他如坐針毯……
“船長大人,我想你現在應該很不開心吧?”蘇大風一臉笑眯眯的看着船長。
“……”船長愣了一楞沒有說話,因爲,他不知道蘇大風的目的。
“這樣,我們合作,我可以讓那七百個多個偷渡客安安靜靜的呆在集裝箱裡面,而且,在了美國的海岸線的時候,我們還可以自己聯繫接應的漁船,不用你們冒險進入港口,怎麼樣?”
“如何合作?”
船長眼睛一亮,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這七百多個偷渡客會被美國的邊防警察發現,如果一旦發現,他將會以組織偷渡罪被美國警察起訴,這貨輪也會被扣押,這是他最擔心的事情,賽蠍子沒有死的時候他根本不用擔心,賽蠍子在進入美國領海的時候有數百種辦法讓這幾百人消失,而現在,賽蠍子已經死亡,他的所有的資源都跟隨着他的死亡而消失……
“我一個人不能做主,你把阮赤山叫來,就是那個越南人,只能叫他一個人,我們不能泄露出去要把偷渡者趕入集裝箱的消息,就是阮文武也不能告訴,明白嗎?”
“明白明白!”船長頓時大喜,他自然明白蘇大風的意思,也就是要幾個人悄悄的想辦法把所有的人忽悠進集裝箱集中管理,知道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你去叫,我不方便出面,你也別告訴別人我在這裡。”蘇大風拍了拍這個身體厚實的印度裔船長的肩膀。
“好,我馬上就去叫,蘇先生在這裡等我就是了。”船長屁股顛顛的立刻起身就往門外衝了出去。
“等下。”蘇大風一把拉住船長。
“嗯?”
“船長大人,爲了表達你的誠意,你應該把你的武器交出來。”蘇大風臉上泛起一絲狡黠的笑容。
“蘇先生,我沒有武器……”
“是嗎?”蘇大風冷冷的一笑,眼睛環視了一眼這個船長室。
“是的。”船長遲疑了一下點頭道。
“我想船長大人錯誤的領會了我的意思,我讓你交出武器只是爲了保證您的安全,您也知道,如果我們真的要殺您,您根本活不到現在,而且,一支手槍幾發子對付七百多人根本沒有絲毫的效果,如果您交了出來,我們自然會保證你們的安全,如果不交出來,嘿嘿……再說,如果阮赤山阮先生髮現您收藏有武器,到時候,我可是不會爲您說話的……”蘇大風深邃的眼睛彷彿要刺穿船長的靈魂一般。
“那……好吧,希望蘇先生能夠保證船員的安全。”
“當然,再說,哪怕我不保證,你一支手槍也無法保證自己的生命財產。”
“那倒是……”
船長猶豫了一下後走到書桌邊把抽屜拉出來,然後,把手往抽屜背面一探,摸出一把銀亮的小手槍,手槍非常別緻,像工藝品一般,保養得非常好。
“很好。”蘇大風接過手槍輕輕的一拉,發現居然已經上膛了的,嘴角不禁微微一翹。
“那我喊阮先生去了。”
“嗯,我等你。”
一直到船長走出門,蘇大風都沒有看船長一眼,他的目光始終緊緊的盯在手中的槍,臉上露出一絲狂熱的表情。
他的計劃,將從這一支槍開始實施……
用思感偵測着蘇大風一舉一動的張揚感覺到了蘇大風的狂熱,不禁有一絲疑惑,這廝到底要幹什麼?
張揚實在是想不出這船上有什麼東西值得蘇大風打鬼主意的,一羣偷渡的人,雖然現在暫時很團結,但是,一旦上了岸立刻就會各奔東西,如果說有價值,唯一有點價值的就是阮赤山和阮文武,不過,兩人是越南幫的,而且,阮赤山年齡已經不小了久經世道,自然是不會被蘇大風利用……
到底有什麼目的呢?
張揚不禁升起了強烈的好奇,幾乎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到了這個房間。
“咚咚!”
“咚咚!”
“咔嚓。”一聲輕微的聲音,果然,船長帶着阮赤山靜悄悄的來到了船長室,他幾乎沒有驚動任何人,因爲,船長就住在離這裡不遠的地方,不過,爲了讓那年輕人越南人不跟隨而來,船長倒也費了一番口舌。
“蘇先生……嗚……嗚嗚……”
阮赤山進門後,船長反身關門,就在他轉身把門關好的一瞬間,一把鋒利的閉上割裂了他的喉管,一雙有力的手緊緊的捂住他的嘴不讓他發出聲音。
太突然了。
實在是太突然了!
無論是阮赤山還是暗中觀察的張揚都沒有想到蘇大風會突然殺人,雖然張揚隱隱約約感覺到一絲殺機,但是,這殺機不濃郁,張揚以爲是蘇大風想到了什麼其他的人而露出了殺機。
顯然,蘇大風沒有道理殺死船長……
“你爲什麼要殺死他……”
“呯!”
“呯!”
“呯!”
就在張揚思考的電光火石之間,阮赤山蹲身檢查船長的屍體後一臉憤怒的擡頭看站着的蘇大風,就在他擡頭的一瞬間,他看到了一支銀亮的手槍,手槍那黑洞洞的槍口正指着他的胸膛……
根本沒有思考的時間,就在那電光火石之間,阮赤山的手向腰裡的鋸齒匕首摸了過去,可惜,一切都遲了,手再快也沒有子彈快,連續三顆子彈射進了他的心臟,再說,阮赤山根本沒有提防蘇大風會朝他開槍,在加上船長的死亡也很突然,措手不及之間,哪裡反應得過來。
阮赤山的身體先是一抖,然後就像雕塑一般凝固了,一雙小眼睛緊緊的盯在蘇大風的身上。
“理由……”終於,阮赤山的嘴裡艱難的吐出了兩個字,他的嘴脣已經不斷的噗出一團一團的血沫。
“因爲你是越南幫,而我是大圈幫。”蘇大風一臉淡然的表情,不急不忙的把手中的槍放到了那船長的手中,然後把船長的屍體移動了一下位置。
越南幫!
大圈幫!
這是兩個水火不容的幫派,這個理由已經足夠了……
“你放心,我不會殺阮文武,他會成爲我最好的兄弟。”蘇大風拍了拍手站起來,又看了一眼阮赤山那雙不甘的眼睛。
“其實,你大可以放心的去死了,因爲,你的死亡代表着一箇舊時代的結束,在將來,大圈幫和越南幫將會深入的合作,我們將改變歷史,我們亞洲的黑幫組織將可以和西方國家的數百年大家族和黑幫組織分庭抗禮……”
“咳咳……咳咳……”
阮赤山嘴裡不停的吐出鮮血,嘴張得大大的,似乎想說什麼,終究還是說不出來,身體劇烈的抽搐着。
“阮大哥……”
“阮大哥,你不能死啊,你不能死……”
……
赫然,蘇大風猛然蹲下,抱起鮮血淋漓的阮赤山傷心的大喊起來。
“呯!”的一聲,房間的門被一腳蹬開,阮文武的身體就像旋風一般衝了進來。
“阿叔,阿叔,你怎麼啦?”阮文武見阮赤山一身鮮血的被抱在蘇大風的懷裡,頓時像瘋子一般瘋狂的大喊起來。
“他……”
“他……”
阮赤山雙眼直愣愣的看着蘇大風,手吃力的想擡起來指蘇大風。
“嗚嗚……阮大哥,都是我害了你,嗚嗚……您放心,我會好好的照顧文武,我會把他像親兄弟一般的看待,你放心,我已經答應你了一定就會做到……”蘇大風一臉傷心的抹着臉上的淚水。
“啊……啊……”
阮赤山的身體劇烈抽搐着,嘴拼命的想張開,終於,身體猛然一抖,那使勁揚起的脖子突然垂落在了蘇大風的手臂上。
“阿叔,阿叔,你醒醒,你醒醒……”阮文武雙目赤紅,拼命的搖着阮赤山屍體,奈何,阮赤山那雙犀利有神的眼睛已經變得空洞,瞳孔也開始逐漸放大了,生命已經徹底的從他的身體裡面流逝……
“大風哥,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阮文武猛然抓住蘇大風的雙臂,瘋狂的搖動着,這個時候,門口已經站滿了人,都是一些男姓的偷渡客。
“文武,我對不起你……嗚嗚……對不起你啊……”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誰殺了我阿叔?”阮文武一臉瘋狂,殺機四溢。
“我我……嗚嗚……我們剛纔一起在談如何處理這些夥伴的事情……嗚嗚……”蘇大風傷心欲絕,就像死了爹孃一般。
“說!”阮文武輕輕的把阮赤山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合上,咬牙切齒道。
“我們三人商量如何處理偷渡客意見發生了分歧,船長說如果讓這些明目張膽的呆在船上,事情肯定會敗露,會連累到他,船長建議乾脆把這船沉沒了,我們幾個一起坐救生艇逃生,當時我不願意,起身就走,說要告訴大夥們,結果,船長激怒之下提着槍追到了門口,你阿叔就起身阻攔,那知道,船長居然突然開槍射擊你阿叔,你阿叔猝不及防連中三槍,不過,他的手臂被你阿叔抓住,我趁機刺死船長……可是,你阿叔已經不行了……嗚嗚……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離開,你阿叔……”
“阿叔……”阮文武一臉通紅,彷彿熊熊燃燒的火焰,雙手輕輕的在阮赤山臉上輕輕的撫摸着。
“文武,你阿叔臨死說了兩句話……”
“什麼話?”
“他……他說你自幼受苦,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希望我能夠照顧你……”
“阿叔……”阮文武終於還是控制不住眼淚的掉落,緊緊的抱住阮赤山屍體嚎啕大哭起來。
“他還說,希望我們能夠像兄弟一般互相幫助,剛纔他看着我就是想我答應他,我我……我其實已經答應了,他想我當着你的面答應他……他死不瞑目啊……”
……
事情的結局“看”得張揚瞪目結舌。
人才!
果然是個人才!
無疑,這是一個梟雄,看到蘇大風,張揚莫名的想起了歷史的劉備,和劉備比起來,張揚認爲,蘇大風猶有過之。
這一夜,是一個不平凡的夜晚,整艘船都落到了蘇大風的控制之中。
就在這一夜,七百多人再次回到了集裝箱裡面,因爲,蘇大風把厲害關係告訴了大家,如果都呆在船上,誰也沒法到達美國,最後大家商量出了一個結果,派張揚,蘇大風,還有文武等人在輪船上面,其他的人都呆在集裝箱裡面,畢竟,七百人多人在船上目標顯得太大,也不好管理。
所有的人都很放心,因爲,這七百多人實際上不是七百多個個體,比如,阮文武就帶領有十多個女人,那些女人自然是相信他,而其他的團體都會派出一個代表到兩個代表,這樣,皆大歡喜。
而且,最後還商量,遇到天氣好安全的時候,可以分批出來放風。
終於。
貨船恢復了安靜,現在船上威信最高的就是蘇大風,每一個人都認爲蘇大風是他們的救命恩人,因爲,沒有蘇大風,很可能,他們這些都要葬身魚腹。
……
這是一個深不可測的年輕人。
每當張揚看到蘇大風在船上巡視的時候,他就會升起這種想法,這些天,蘇大風說服了阮文武把這一羣女人帶到唐人街控制的勢力範圍之內賣春。
而且,兩個人還談攏了一筆大買賣,原來,這次阮赤山和阮文武偷偷回到美國主要是刺殺黑手黨在舊金山的一個頭目,這個頭目控制着舊金山大部分的地下勢力,而且,他們現在正在大量的組織東歐的記女到美國賣春,價格比越南的女人還低,這給越南幫造成了很大的壓力,要知道,在美國,一些抵擋的消費場所都是被越南人控制着,主要是他們擁有着強大的記女來源,但是,東歐國家的女人如果價格比越南女人還低後,造成的競爭就非常激烈了。
實際上,這也是爲什麼兩人偷渡回去殺人還要帶一羣美麗女人的主要原因。
沒有了阮赤山,阮文武已經完全落入了蘇大風的控制之中,當然,現在兩人地位是平等的,不過,拿主意還是蘇大風,阮文武除了身手厲害外,根本是一個涉世不深的毛頭小夥子。
人才!
蘇大風絕對是一個人才!
這種人如果是在亂世之中,絕對可以成就大事業,他懂得順勢而起,他懂得把握機會,他知道那些人有用那些人沒有用,這幾天的時間,他幾乎是把整個貨船的偷渡客的底細都摸清楚了,還把很多人的地址和電話號碼留了下來,他的親和力讓每一個人都有一種安全感……
這幾天,張揚用衛星電話聯繫了老頭,讓他在美國的朋友打聽着娜娜的消息,但是,只是一個名字根本沒有效果,人海茫茫,何況是在異國他鄉,找一個人完全是要靠運氣。
看着萬里無雲,皎潔的月光灑落在無邊無際的大海之上,坐在甲板上的張揚感覺心裡堵得慌,雖然最近發生了很多有趣的事情,但是,他的心還是無法呆在這艘船上,他現在開始後悔乘坐這條貨輪,如果坐飛機,他早就到了美國,雖然到了美國不一定找得到娜娜,但是,總比在這茫茫大海要強得多。
“張揚,來我們聊聊。”
“嗯?”張揚狠狠搖了搖頭,似乎想把娜娜那倩影搖走一般。
“你偷渡到美國幹什麼?”蘇大風坐到了張揚的身邊。
“我能幹什麼,還不是做點生意,最好開個公司什麼的。”張揚笑了笑,終於輪到他了,這段時間,蘇大風已經把船上所有偷渡客都摸了一個低,現在,他是最後一個。
“呵呵,別扯談,偷渡的人沒有綠卡,開個狗屁的公司。”蘇大風笑罵的拍了拍張揚的肩膀,張揚卻不落痕跡躲開了,讓蘇大風愣了一楞。
“想想而已。”
“你如果沒有打算,要不,張揚,你跟我混!你放心,不會讓你打打殺殺的,就讓你記一下帳之類的,怎麼樣?”
“記賬?”張揚一愣。
“對啊,記賬,文武不是帶了十多個漂亮的女人嗎,到了美國,我給那些女人安排一個地方上班,你只要做一下帳就可以了,當然,順便還要盯住她們,不能讓她們隨便亂逛……”
“可是……”
“可是什麼?”
“我怕我做賬不好你殺了我。”張揚深邃的眼睛看着蘇大風。
“呵呵,放心,你是中國人,你只要不出賣我,如果你不想幹了,什麼時候都可以離開,我大風哥雖然不是好人,但是,從來不會欺負自己人的!”蘇大風豪爽的一笑,再次拍張揚的肩膀,但是,他依然沒有拍到張揚的肩膀。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