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呵呵,要是寫不出錦繡文章,這輩子休想下山。每年都有一批學生無法畢業,於是就被留下來做雜役,當然也有一批才高八斗的學子,學之有成後,又不想下山,就留下來做講師。這些人留在這裡,結婚生子,就有了許多普通人,這些人就是仙民。仙民聚居在這裡,做一些小生意養活自己,也就有了這書山城。”仙民甲耐心的解釋道。
另外一名仙民乙道:“也不是隻有這一條路,我就聽說歷史上有個傢伙打……”
“咳咳,別說這個。”仙民甲趕緊打斷了仙民乙的話,仙民乙趕緊閉嘴。
新生又追問了兩句,兩人卻是打死也不說剛剛的話題了。
“原來如此,能夠一出生就在這讀書人的勝地,還真是榮幸啊。”新生只好感慨道。
“不是所有人都愛讀書的,被逼着讀書的苦,你不懂。而在書山城,不讀書註定沒有出路,終究不過一堆枯骨,哎……”幾個仙民說到這長嘆一聲,頗有幾分無奈的意思。
這時候,蔣老二又嚷嚷了起來:“小丫頭,吃了我的包子,不給錢,莫不是欺負我蔣家無人?”
李貞英趕緊搖頭道:“不是的……”
“不是的,你就給錢!”蔣老二一伸手,脖子一梗,頗有幾分你要是不給,我就動手了的架勢。
李貞英搖頭道;“不是的,你說嚐嚐,我才……”
“你什麼你?嚐嚐就不要給錢了麼?我又沒說免費嘗!拿錢!”蔣老二咄咄逼人的上前一步,李貞英下意識的後退。
“他就不怕踢到鐵板麼?”新生不解的問道。
“不會的,蔣老二的眼睛毒着呢。這女孩太老實了,也活該被欺負。讀書人就要有讀書人的正氣,只要站在道理上,天不怕地不怕纔對。她這麼懦弱,肯定是要被欺負的。”仙民甲道。
仙民乙跟着點頭道:“是啊,蔣老二可是出了名的黑心。可不懂什麼叫憐香惜玉,而且這女孩穿着普通,氣質一般,又如此眼生,肯定是新生不假。內院的新生背景雄厚,一向高傲不屑於和外院學生爲伍,哪怕是上課時間,也只是活動在內院區域,放了學都是回自己家修行功法,神通去了。哪有時間在這閒逛?
那些人,一般也就來學個兩三年,學學詩書禮儀就走了,沒有誰真的打算在讀書的道上走太遠的。
能在我們這書山城出現的,基本都是外院的學生。這些學生,惹不到麻煩的……”
仙民丙道:“蔣老二也只敢欺負新生,而且他從來不欺負文昌宮的學生,能被他欺負的,肯定是文曲宮外院的學生。這樣,哪怕事情鬧大了,文昌星君也只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已……甚至給他撐腰。”
仙民甲點頭道:“的確,這幾年,因爲蔣老二的原因,文昌宮的學生的確佔了不少便宜,文昌宮的學生也越發神氣了。”
新生不解的道:“這裡可是書山,兩位星君不知道他的所作所爲麼?就這麼由着他?”
“按理說,星君不可能不知道,不過他們的確沒有管過。也不知道是這蔣老二關係硬,還是怎麼的。我們只是小小仙民,哪能揣摩的了上仙的意思?”仙民乙道。
新生啞然……
“快看,蔣家老大和老三來了,嘿嘿,這回可有好戲看了!”
“這兩個可不是省油的燈啊……事情怕是要鬧大了。”
新生聞言,看過去,只見這兩人一個人高馬大,一個身材纖細手拿摺扇,一副柔弱書生,酸秀才的樣子,但是一雙眼睛卻寒光閃閃,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人。
大老遠的,壯漢蔣老大就嚷嚷道:“在這書山,誰不知道我們蔣家包子鋪的信譽第一?這姑娘張嘴就說人家的包子不好,未免太不地道了。”
“自古以來,殺人償命,買東西付錢,天經地義。這吃包子不給錢,是鬧的哪一齣啊?文曲宮的人什麼時候這麼不在乎臉面了?”秀才模樣的男子站出來,淡淡的道。
此話一出,李貞英更加窘迫了,連忙搖頭道:“我沒有……”
“沒有就付錢啊,付了錢,誰說你的不是?否則,吃東西不給錢,呵呵……別怪我們告到文曲星君那裡去!”蔣老二叫道。
四周的一些文昌宮外院的弟子跟着起鬨,一時間,李貞英羞的滿臉通紅,小拳頭攥的緊緊的,大眼睛霧濛濛的彷彿隨時要哭了一般。
就在這時,天空上,一朵白雲上,留着三尺美髯的文昌星君和俊秀的文曲星君對坐在雲頭上。
文昌星君嘿嘿笑道:“文曲星,早就跟你說過,讀書人追求的是天地浩然之氣,必須硬氣!看看你帶的弟子,一個個都那麼軟弱好欺負……哎……一代不如一代啊。”
文曲星君怒道:“你也知道胸中有正氣,有正氣不是讓你有傲氣去欺負人,而是自身正,不做壞事。看看你的弟子,這些年都是些什麼玩意!”
文昌星君一聽,頓時火了;“什麼玩意?好歹我教的都是人,你看看你教的都是些什麼玩意?烏龜王八,兔子,雞的……你還說我?我掌廟堂升官之氣,若是所有人都軟弱了,少了謀算,豈能治國?”
文曲星一撇嘴道:“無稽之談,上樑不正下樑歪,身子不正遲早是禍害!真正的治國高手,那是無爲而治,以身作則,帶動天下人,一心向善,向正。而不是耍一些雞鳴狗盜的小把戲!你的弟子,賣假包子,坑蒙拐騙你到底管不管?你要是不管,我管了!”
文曲星看到自家弟子受欺負,這不能坐視不理啊,就要下去。
文昌星君趕緊拉住文曲星君道:“文曲星,你這是越活越回去了啊,忘記當初的約定了麼?你現在下去,這是不打算遵守諾言了麼?再說了,弟子的事情讓弟子去解決,這也是給他們的人生增加些閱歷。只有經歷磨難,才能內心成長,變得強大。什麼都你插手,你能跟他們一輩子不成?”
文曲星聞言,停下了腳步,雖然他知道,文昌星就是不想他插手,找了一堆理由。
但是他不得不承認,這些理由說得通……
就在這時,文曲星眼睛一亮,忍着一肚子的壞笑,道:“行,這是你說的啊,咱們都不插手,看他們鬧成哪樣。”
“理當如此!”文昌星君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