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回到家,蘇小萌也有說不完的話,跟步少風聊着同學們之間的事,時常捧腹大笑。
她的快樂感染了步少風,他總是滿面笑容地聽着,並附和幾句。
步少風覺得,讓她參加學校裡的社團真沒有錯,只要她開心,他就感到很安慰。
蘇小萌加入社團半個月後,他們期末考試了,然後就放寒假了。
放假了住校生都歸心似箭,社團也不安排活動了,易家鑫說,年後開校前各社團可以自由組織一次活動,於是大家紛紛告辭離校了。
蘇小萌回到家裡,說:“放寒假了!”
步少風問:“放多久?”
“一個月。”
“好,”步少風說:“我們把作息時間重新安排一下,每天早上晨跑結束,我教你一些簡單的防身技巧,你在家裡慢慢練習,如果累了就看看書,注意勞逸結合。”
“嗯。”蘇小萌點頭答應。
於是這個寒假蘇小萌也沒有閒着,雖然是步少風要求她學防身技巧,但她也想學一點本事自衛,以後姚志遠和蘇蒙娜欺負她的時候,她不用逃了。
不久,步步爲贏公司放年假了。
晚上,步少風說:“萌萌,你父母的墓在哪裡?”
蘇小萌說:“我媽媽的墓在城外,我爸爸的在城西公墓,你問這個做什麼?”
“要過年了,我們去看看他們,順便把我們的婚事向他們稟告。”
“哦,”蘇小萌感動地說:“少風,你想得真周到。”
步少風回答:“我們結婚後,你父母就是我的岳父岳母,我本來應該跟你一起對他們盡孝,但他們不在了,只能到他們的墓前拜一拜。”
蘇小萌不說話了,她在心裡想,如果母親健在,看着她長大,看着她戀愛結婚,那該是多麼幸福的事!
次日,步少風買了兩束花,載着蘇小萌來到城外,蘇小萌一邊走一邊指點:“前面,那個小山丘就是。”
沒有路了,車開不上去,兩個人下車,順着山路爬上去,步少風看見了一片墳堆。
這自然不是公墓,而是一片山坡,樹木是自然生長的,墳堆雖然一座挨一座,卻連墓碑都沒有一塊,更沒有守墓的人。
步少風一看就呆住了:“你母親就埋在這裡?”
“嗯,”蘇小萌說:“我媽媽出事的時候,我沒有錢,林巧蘭也不讓我爸爸出錢給我媽買墓地,我爸爸只好把我媽媽的骨灰送到這裡來埋了。”
步少風的心裡又生內疚,轉過話題問:“這麼多墳,又沒有墓碑,怎麼找你媽媽?”
蘇小萌帶着他往前走:“我能找到。”
“你經常來?”步少風問。
“不經常,小時候只有我爸爸帶我,我才能來,但他很少來,我長大後,過年會來看我媽,跟她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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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少風跟着蘇小萌來到一棵歪脖子樹下,她指着樹下的墳說:“這就是我媽媽,只要這棵樹在,我就能找到她。”
步少風說:“萬一有人把樹砍了呢?”
“那就數,”蘇小萌指着前面說:“那邊有一塊大岩石,從岩石數過來,第六座墳就是我媽。”
步少風看着這座低矮的墳,上面落滿枯枝敗葉,讓這本就長滿荒草的墳更顯得荒涼,他回想起十五年前的那場車禍,那時候他親眼目睹那個女人用力推開她的女兒,她自己卻倒在父親的車輪下。
十五年過去,這位母親的屍骨也許早就成了一坯黃土,和大地融爲了一體!
他遞一束花給蘇小萌,蘇小萌接過來,向墳堆拜了幾拜,說:“媽,我來看您了,您還好嗎?我帶了一個人來,他叫步少風,以後他會照顧我的,媽可以放心了。”
步少風也向墳堆行禮,說:“岳母,我是您的女婿步少風,我向您發誓,我會照顧小萌一輩子!”
蘇小萌看他一眼,心裡有着滿滿的感動。
兩個人獻上鮮花,又開車到城西公墓給蘇小萌的父親獻花。
城西公墓雖然是普通的公墓,但也比蘇小萌的母親那個荒坡好得多。
步少風對她父親沒什麼好感,因爲他覺得,如果她父親當年不婚內出軌,也不至於離婚,讓蘇小萌的媽媽帶着她在外面獨自生活,最後卻被他父親意外撞死。
但蘇小萌對父親還是很感恩,她說:“繼母打我的時候,爸爸嘴裡教訓我,其實是拿他的身子來擋着繼母。”
“他也曾偷偷到學校給我送過吃的,也曾偷偷給我買過衣服,他因爲懦弱,不敢公開和繼母對抗,因此也不能公開保護我,但我並不恨他。”
“我有幾次被繼母打得昏迷了,也是父親趕回來把我送進醫院的,如果沒有父親,也許我早就死了。”
步少風心痛不已,把花放在她父親的墓前,說:“岳父,以後我會保護小萌,不讓任何人欺負她。”
蘇小萌也放下花,向父親行禮:“爸爸,少風對我很好,您放心。”
從城西公墓出來,蘇小萌問:“少風,你爸爸的墓在哪裡呢?我們也應該去看看他吧。”
步少風很欣慰,說:“十一點過了,我們吃過午飯再去,我父親的墓在城南。”
下午,他們到了城南公墓,這裡是真正富裕的人家纔買得起的墓地,環境自然也非常漂亮。
蘇小萌想着母親那墓的荒涼,不由暗暗傷感,只怪自己那時候太小,沒有能力,不能給母親買一塊好墓地安葬。
步少風帶蘇小萌來到了他父親的墓前,說:“爸爸,這是我的媳婦兒蘇小萌,我找了她十五年才找到,她是一個很好的姑娘,我今天先帶她來見見您,等我們結婚的時候,我們再過來向您磕頭。”
蘇小萌在心裡打了個轉,應該怎麼稱呼墓裡的這個人呢?
按理說來,她和步少風早就領過證了,是名副其實的夫妻,她應該叫他一聲公公,但是在步少風眼裡,他們又只是在交往,叫公公顯然不妥當。
想了好一會兒,她說:“叔叔……”
步少風打斷了她:“叫爸爸,我都把你父母叫岳父岳母了,你還不改口?”
蘇小萌想想也是,於是改口說:“爸爸,我叫蘇小萌,我和少風在交往,少風對我很好,我也會對他好的,爸爸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