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少風說:“和你殺米果兒一樣的動機,那時候你想奪取我父親的總裁職位,就趁我父親撞倒柳葉惠後,你跑到醫院裡捂死了傷者,想把我父親送進監獄,但我父親卻以爲真的是他撞死了柳葉惠,心生內疚而自殺了!”
步琦兵冷笑:“現在你父親死了,柳葉惠也死了,死無對證的事情,你自然可以不承認,但我可以對天發誓,我步琦兵所說句句屬實,就是步琦軍捂死了柳葉惠!”
蘇小萌一心想知道她母親死亡的真相,但步琦兵一口咬定是步琦軍捂死她母親的,知情人又只有步琦兵一個,她的心裡很焦慮,大聲說:“步琦兵!真相到底是什麼?我要的是真相!”
“真相?”步琦兵冷笑:“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話,又何必問我?你願意嫁給你的仇人,願意爲仇人生兒育女,你就儘管嫁給步少風好了,何必假惺惺爲你母親找什麼真相,你們儘可以快樂逍遙,讓你母親的在天之靈不得安息好了!”
蘇小萌聽了這話,心裡亂成了一鍋粥,她不相信步琦兵的話,但除了他,還有誰知道她母親是被誰害死的?
她的肚子突然一陣絞痛,她雙手捂住,艱難地說:“少風……我……我肚子好疼……”
步少風慌忙抱住她喊:“萌萌,你別動,別動,我馬上打急救電話!”
步琦兵仰天哈哈大笑:“柳葉惠啊柳葉惠,你女兒馬上就要給你生下一個孽種了,你和你的仇人結爲了親家,你在九泉之下是不是也會笑醒?”
蘇小萌的肚子疼得一陣緊似一陣,聽着步琦兵刺耳的話,她沒有辦法反駁。
步少風打完了急救電話,對步琦兵冷冷地說:“撒謊的人會遭天打雷劈,你以後有沒有子孫還得掂量掂量!”
步琦兵大怒,向他撲過來:“步少風!你說什麼?”兩個法警拽住了他。
步高升同時罵道:“步少風,我爹地有我這麼大一個兒子站在面前,你眼睛瞎了看不見?”
法警制止了他們吵鬧,法官敲槌,宣佈休庭,讓原告和被告補充證據,下次再審。
救護車到了,蘇小萌被送進了醫院。
醫生檢查後,說她要生了,情況良好,可以順生,當然如果她自己要剖腹,醫院也會尊重她的決定。
蘇小萌搖頭:“不剖腹,我順生。”
順生就要經受很長時間的陣痛,而且痛得越厲害,孩子才越容易生下來。
蘇小萌痛得在醫院裡到處來來回回地走,步少風扶着她,看見她疼得眉頭打結,渾身顫慄,他心疼不已,說:“萌萌,還是剖腹吧。”
她搖頭:“不,我要自己生。”
步少風說:“我知道你爲什麼不願意剖腹。”
“你知道?”蘇小萌眨眨眼睛,看着他:“爲什麼?”
步少風說:“你一定看了一個笑話。”
“什麼笑話?”
“這個笑話是這樣的,”步少風說:“一個男人,長得非常帥,可以說全身都完美無缺,但美中不足的是,在他的額頭中間有一個月牙形的傷疤。”
“月牙形的傷疤?”蘇小萌說:“那不是第三隻眼睛嗎?二郎神轉世?”
步少風笑起來,說:“那是傷疤,不是眼睛。”
“哦,然後呢?”
“然後他交往了一個女朋友,那女孩就問他,是不是以前跟人打過架。他說沒有。女孩又問,是不是發生過意外事故受過傷。他也說沒有。女孩就說,那你的額頭上爲什麼會有這樣一個奇特的傷疤?”
蘇小萌忙問:“他怎麼回答?”
“他說:‘我是剖腹產。’”
蘇小萌眼睛直眨巴:“什麼意思?他剖什麼腹?”
步少風笑而不語。
蘇小萌歪着腦袋想了想,說:“啊,我明白了,他媽媽剖腹生下他的,醫生給他媽媽剖腹的時候,手術刀劃深了,在他的額頭上劃了一下,所以他生下地額頭上就帶疤痕。”
“聰明,”步少風向她豎大拇指,說:“你不想剖腹,也是怕醫生給我們兒子的臉上帶疤痕,是吧?”
蘇小萌抿嘴笑:“我哪裡考慮這麼多,醫生既然敢在我肚子上動刀,總是有把握的,如果動不動就把孩子臉上割些傷疤,那誰還敢做剖腹產?”
“那你爲什麼不願意剖腹?”
“因爲我想體驗自然生的感覺,”她看着遠方,說:“我小時候問我媽媽,電視裡的媽媽生孩子那麼疼,她生我的時候疼不疼。媽媽說,當然疼啊,如果不疼,孩子生不下來,我……”
一陣劇痛襲來,她停住了,眉頭皺緊,死死抓住他的手。
步少風看見她疼得那麼厲害,自己卻幫不上半點忙,心疼得抱住她,說:“你別說話,忍一忍。”
過了片刻,她眉頭舒展開,又往前走,說:“我想知道媽媽生我的時候到底有多痛。”
步少風心疼地握握她的手,說:“如果科學技術夠發達,我一定不要你經受這樣的痛苦,孩子由我來生。”
蘇小萌笑起來:“那我就體會不到分娩的滋味了。”
“唉,這麼痛,不體會也罷。”
“我知道你心疼我,沒事啦,等孩子生下來就好了。”
經過了八小時反來複去摘心割肝般地疼痛,醫生終於通知她可以進產房了。
一道門將他們夫妻分開,步少風焦急不安地在產房外面走來走去。
這時候,他多麼希望有個人陪在身邊,幫他一起擔心他的妻子和孩子。
可惜,父親和奶奶早逝,母親雖在,他卻不願意喊她來。
小萌的生父生母都不在了,只有繼母和繼兄妹,他相信她根本不想看到他們,所以他也不會叫他們來。
他想起了奔子辰和孟朵朵,這兩個朋友是比親戚還讓他信得過的人。
他立刻給奔子辰打電話:“子辰,萌萌要生了。”
奔子辰驚訝地問:“嫂子要生孩子了?”
“是的。”
“你們現在在哪呢?”
“在醫院裡。”
“好,我和朵朵馬上過來。”
掛斷電話,步少風吁了一口氣,他第一次覺得,原來自己也有脆弱的時候,也需要別人給他勇氣和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