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子歸殺氣騰騰,左手靈力猛然一放,激射出凌厲勁氣,茹血劍瞬間自劍鞘中飛出,隨後他右掌隔空一吸,便是握住茹血劍劍柄,劍氣於虛空中劃過,竟隱隱間形成一道血芒。
“終於要開始了嗎?”瞧得此幕,四周人羣皆是凝神望去,生怕錯過了一絲一毫的細節。
因爲對於高手來說,勝負與生死往往就取決於細節之間。
訾承邪雙目依舊緊閉,但這並不代表他沒有絲毫動作,事實上,早在扶子歸從靈戒之中取出茹血劍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經動用魂力將後者的身形牢牢鎖住,扶子歸的任何舉動都逃不過他的感應,除非扶子歸能夠擁有極致的速度,快到連他的魂力都無法將其身影捕捉。
但顯然,扶子歸遠沒有達到這種程度。
“十丈,九丈,八丈......”訾承邪心中默唸,空氣之中雖未曾傳來明顯的破風之聲,但在他的魂力感知範圍之中,扶子歸的身形正在不斷向他靠攏,伴隨而來的還有那柄劍氣可化作血芒的茹血劍。
生死臺下,獨孤行也在關注着這場戰局,在他的視野之中,扶子歸正身化疾風,拖動着茹血劍朝着訾承邪的方位急速前行,憑藉着魂力,他感應到了扶子歸劍柄上的暗紅印記已然催動,且分化出無數細小血芒纏繞於劍身之上,像是藤蔓一般。
血芒纏繞劍身,茹血劍卻並不像猛士受縛,反像是龍出淺灘,翱翔於天,周身劍氣不斷加強,凡是劍身與虛空接觸的地方,都有一排整齊的氣浪,猶如是硬生生斬出的一條通道,氣浪翻涌,虛空之中不斷有大勢匯聚,附於劍身之中,形成可怕劍勢。
轉眼之間,扶子歸已是來到訾承邪身前不遠處,他手中茹血劍高高舉起,匯聚着可怕的劍勢威力,無數血芒纏繞,發出了似電流般的噼裡啪啦的聲音,那一瞬間虛空震顫,風雲捲動,劍勢與血芒夾雜一處,終是匯聚成形,隱隱間似有龍嘯之音傳出。那聲音勝過一支百戰雄獅的吶喊,勝過一口懸掛於千層高樓之上的巨大鐘鼓,猶如是遠古的神魔在吟唱,實實在在地震撼人心!
獨孤行放眼望去,果見茹血劍的上空有一條血龍正在盤旋,其中散發出的強大氣息連他也是有些忌憚。
“扶子歸已然兵臨城下,訾承邪這小子怎麼還不動手?”灰袍老者有些
訝異。
獨孤行卻是在此時突然說道:“扶子歸只怕是要死了。”
“嗯?”灰袍老者眉頭一挑:“扶子歸要死了?我怎麼感覺訾承邪要......”
他話還未說完,神色便是一變,只見那先前一直緊閉雙目的訾承邪卻是在此時陡然睜開雙眼,他眼眸之中邪氣氤氳,好似有兩道幽光同時爆發,正是這突然出現的兩道幽光,使得正持劍斬下的扶子歸有了明顯的一頓,連他以劍勢和血芒凝鍊而成的血龍也是在此時有了短暫的遲疑。
這種遲疑只持續了一瞬,但這一瞬的時間對於訾承邪來說卻是足夠。
鏘!
訾承邪的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把幽暗長劍,他心神一動,邪氣爆發,一團黑色氣旋瞬間包裹住他的全身,而後直接沒入扶子歸的身體之中,彷彿是穿透了空間一般,扶子歸神色劇變,但喉嚨卻似乎是被某種東西卡住了一般,無法發出任何聲音。也就是在他極度錯愕的神情之下,那一團黑氣已然從他的身體之中脫離,且向外掠出了數十丈之遠。
數息之後,那一團黑氣緩緩消散,訾承邪的身形顯露而出,手中幽暗長劍卻已不在,至於扶子歸,他的脖頸之上則是浮現出了一條細微的黑線。
嘭!
只聽一聲巨響,扶子歸身軀驟然炸開,爆碎成漫天血霧,便連其凝鍊出的血龍也是在此刻破碎成齏粉,扶子歸身死,茹血劍立時變爲無主之物,劍鋒一墜,斜插於生死臺上,發出鏗鏘響聲。
整個過程,自訾承邪睜開雙眸,爆發邪氣,再從扶子歸身軀中穿過,不過三息時間,快得驚人!
“子歸!”文清嫣聲嘶力竭地嘶喊着,但扶子歸的身軀已然爆碎成漫天血霧,任憑她如何呼喊,也是無濟於事。
“這麼快就殺死了扶子歸?訾承邪也太強悍了吧!”
“他這兩年到底經歷了什麼,實力進步如此之快,怕是都能與峰主的親傳弟子一較長短了。”
人羣之中驚呼之聲不斷,都是震驚於訾承邪斬殺扶子歸的雷霆手段,但在這些驚呼聲之餘,還有着一道充斥着無盡恨意的聲音響徹開來。
“訾承邪,我殺了你!”
文清嫣俏臉含煞,殺氣四散,就要衝上生死臺上與訾承邪一戰,卻是被他身旁的那名深沉男子及時打暈,文清嫣嬌軀一軟,失去重心,眼看就要栽倒在地,侯壽卻是眼疾手快,將其身軀扶住。
“想不到論劍峰峰主莫子虛之子也來了,遠崖兄,幸會!”訾承邪看了看那名深沉男子,含笑道。
“幸會!”莫遠崖大有深意地看了訾承邪一眼,旋即拱手道。
“生死臺乃是生死之戰,各安天命,遠崖兄還是要好好管教一下你這位師妹纔是,免得她做出什麼有爲規矩之事,到時候可令承邪難辦了。”訾承邪道。
莫遠崖點了點頭,道:“我會處理好此事,訾兄放心。不過訾兄也要小心,生死臺上非生即死,希望訾兄不要出什麼意外才好。”
言至最後,莫遠崖的聲音也是帶上了一抹冷意。
訾承邪自然聽得出他話中之意,卻也只是笑道:“我既然敢站上這生死臺,自然是有着一定的把握。”
“訾承邪,話不要說的太滿,否則到時候可不好收場。”說話的卻不是莫遠崖,而是一名身着粗布麻衣的青年,他摸樣普通,長髮只用草繩隨意繫好,給人一種放浪形骸,不拘小節之感。
“樂殊途,你倒是來的及時。”訾承邪長髮飄散,邪氣凜然,笑容之中充滿深意。
樂殊途亦是一笑,腳尖一點,登上生死臺,說道:“來的可不只是我。”
“噢?”訾承邪魂力釋放,籠罩四方,繼樂殊途之後,他在人羣之中又發現了四位他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荀文彥、冷藏鋒、君莫憂、宿絕塵,很好,都到......”他卻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爲他突然想到還有一人至今都未曾出現在此地,而那個人恰恰纔是他今日最希望看到的,也是最希望與之一戰的。
“秦蒼,可莫要讓我等的太久了啊!”
收斂起心中想法,訾承邪看向臺上的樂殊途,臉上再度掀起一抹笑容:“樂兄,輪到你我一戰了。”
樂殊途正色,體內氣息如洪水般傾瀉,厲聲喝道:“那便戰!”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