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劍沙小心的攙扶着父親,不敢走的太快,也不敢攙扶的太過用力,對身軀羸弱,遭受了長時間虐待欺凌,身軀嚴重透支的蘇應元,任何一點強烈的外界力量,都有可能讓他身軀遭受重創,本就疏鬆的骨骼如玻璃一樣碎裂。
兩人走過蘇風雷身旁時,蘇劍沙連正眼都沒看他一眼,全心全意的攙扶着父親,一縷先天真氣,在蘇劍沙體內升騰而起,到了咽喉聲帶,輕輕一震,幾個冷冷的字音,已在蘇風雷的耳邊響起。
蘇風雷聞聲後身軀巨震,露出複雜神色,有不甘痛苦,深深掩藏的憤恨怒意,卻唯獨沒有絲毫遲疑,他立刻跨步而動,到了蘇鐵隆身前。
“風雷少爺,”蘇鐵隆習慣性的點頭哈腰,諂媚的說:“就這麼放蘇應元父子走了?要不要我去通知府內的虛甲武者護衛前來,把他們二人轟殺。”
蘇鐵隆說這番話的時候流暢至極,吃飯喝茶一樣隨意輕鬆,蘇應元蘇劍沙兩人的性命在他眼中不過是螞蟻一樣可隨意踩死,還能以此來向蘇風雷表忠心,簡直是一石二鳥,做的漂亮至極。
蘇鐵隆暗暗得意,今天雖然出師不利,被低賤的科研人員圍攻,甚至還被蘇劍沙僥倖打傷,可只要取得蘇風雷的信任,這一切都值了,以後他在基地內說話的分量就會更重,甚至能求來。。。
咔嚓
蘇風雷身軀昂藏,彷彿吸氣的巨蟒,陡然壯大,身軀上一層暗金色的光斑,手臂一伸,閃電般的擊出,瞬間到了蘇鐵隆頭顱上方,轟然擊下。
蘇鐵隆的頭顱如西瓜一樣爆開,血漿飛濺,灑的到處都是,在牆壁上開了一朵花一樣,他的臉上還保留着諂媚討好的表情,似還意猶未盡,等待主子蘇風雷的誇讚賞識。
到死蘇鐵隆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自己最忠心耿耿的主子蘇風雷,竟然出手狠辣無情,一拳就要了他的命。
做完這一切,蘇風雷眼底流露出深深的恨意和恐懼。
咔咔
蘇劍沙用手裡的U盤攝像機,敲了敲門,意味深長的說道:“乾的不錯,不愧爲內勁大成的天才人物,你的英姿相信很多人願意欣賞,趨之若鶩。”
“你說過只要我照你說的做,就不會揭露我的罪行。”蘇風雷臉龐漲紅,眼中佈滿血絲,如同困獸猶鬥。
“當然,”蘇劍沙輕笑:“我可是講信用的,不像你。”
說罷,蘇劍沙把儲存着蘇風雷殺人影響的U盤攝像機收了起來,不顧臉色鐵青,如鬥敗的公雞一樣呆立當場的蘇風雷,攙扶着蘇應元轉身走了。
就這麼走了。
“蘇劍沙,總有一天我要殺了你。”屋內傳出蘇風雷歇斯底里的嘶吼。
“如果你能有那麼一天,有那樣的本事,”蘇劍沙神色淡然:“倒是能出乎我的意料。”
接着蘇劍沙提高聲音,高喊:“誰願意離開這個鬼地方,只管跟着我走。”
轟
實驗室內的科研人員大譁。
他們青春洋溢,
他們熱血年少,
他們追夢逐日,
他們頭腦聰慧,
但是這些也恰恰是他們被禁錮在這裡,如低賤奴隸被人驅策的根源。
他們最大的心願,就是,離開這裡。
風遊雨首先從震驚中清醒過來,振臂狂呼:“走啊,走啊,離開這個鬼地方,讓蘇家去見鬼吧,讓這個吃人的實驗基地,見鬼去吧。”
風遊雨拉着猶自神色呆滯,陷入震驚中的徐子豪,追隨着蘇劍沙的背影狂奔。
嘩啦啦
先是三三兩兩,接着是三五成羣的試驗人員跑了出去。
剩下的人本來還頗爲畏懼,怕蘇風雷出手阻攔,不是他們不想離開,實在是蘇風雷他們往日裡的殘酷無情,太過震懾人心。
但是直到先跑出去的人消失在門口,蘇風雷依然如死氣沉沉的雕像一樣,一動也不動,剩下的試驗人員才確信,他們真的可以獲得夢寐以求的自由啦。
“走啊!”
“快走,快走。”
“跟上蘇劍沙,否則就不能離開了。”
嗡的一聲,實驗室內的白大褂科學俊彥們,一鬨而散,衝出門口,衝出樊籠,衝出監獄一樣的基地,自由自由。
他們如癲狂般的高聲大笑,如萬米長跑般臉龐通紅,汗如雨下,如飲醇酒,眼神朦朧。
自由
來的太不容易。
來的太快,太突然,太猛烈。
以至於身在其中的人,都如在夢中。
蘇劍沙走在前方,基地內暢通無阻,不是無人阻攔,即便是有不長眼的監工出現,也早早的被蘇劍沙用心湖明鏡查看到,一身驚天動地的武學輕輕施展,遠在十幾米外,就已將其斃殺。
科研人員都是眼明手快,心思靈敏,聰明剔透之人,很快就有人開來了車輛,一輛大巴車,一輛帶着斗篷的大型貨車。
衆人上車,車輛轟鳴如雷,衝出了基地大門。
蘇劍沙扶着蘇應元坐在斗篷大貨車內,蘇劍沙的手始終沒有離開蘇應元的後背,至精至純,充沛如海,妙用無方的先天真氣,壓制到極其細微的一縷,度入到蘇應元的體內。
蘇應元身軀劇震,露出不可置信,體內有一條火龍,沿着四肢百骸,遊走全身,渾身毛孔都暖洋洋的張開,從來沒有過如此的舒坦,彷彿在名勝溫泉裡泡了許久,周身的疲憊盡去,身輕體健,生出許多用不完的力氣,似乎一下子年輕了十歲。
“兒子,你這是什麼手段,我感覺多年的病患一下子全沒了,重回青春。”蘇應元高興的眼角的皺紋都舒張開。
蘇劍沙卻並不如何高興,隱隱透着擔憂,父親體內的情形,比想象的還要糟糕,正常人無論男女老少,體內生機都猶如大江長河,高山峰巒,連綿巨峰,曲折婉轉,多有隱秘,生命力幾乎能透體而出。
但是蘇應元體內卻是空空如也,如無底深淵,陰寒冷風刺骨,毫無生機,只剩一層表皮,要不是蘇應元意志力堅強,恐怕早就倒下。
蘇應元現在看上去身軀強健,臉色紅潤,眼神晶亮,像是年輕了十歲,那只是表象,是蘇劍沙不計成本的輸入先天真氣的結果,只要這股先天真氣耗盡,蘇應元的情況定然是急轉直下,比以前還要糟糕。
爲今之計,只有往蘇應元體內大量輸入先天真氣,才能續命,可問題是蘇應元殘破的身軀,如數十年的鄉村土屋,屋頂漏雨,四面透風,隨時都能倒塌,實在是支撐不了先天真氣的雄渾真意,如果強行輸入,只會是害了他。
蘇應元不明就裡,以爲蘇劍沙手段通神,治好了自己多年的頑疾,心情暢快,感覺從沒有像今天這樣的高興。
“兒子,我們脫離了蘇家,可要小心行事,快點離開泰陽市才行。”蘇應元學究天人,智慧無窮,雖然心情愉悅,可也沒忘記正事。
“你不要意氣用事,”蘇應元見蘇劍沙不置可否,立刻加重語氣:“蘇家強大無比,我們與之相鬥,無異於以卵擊石,雖然你現在有了一身武功,能一個打十個,可也不能與之硬碰硬。”
“無妨,我認識了幾個了不得的朋友,他們答應到他們那裡去暫避一時,無須擔心。”蘇劍沙安慰道。
蘇劍沙還在思索,如何能延長蘇應元的壽命,治好他的頑疾,對於蘇家,還真不如何畏懼。
且不說在高新代區的帝豪大廈,就是吳鉤子居於幕前的帝尚大廈勢力,也可和蘇家周旋一二。
所以對蘇應元畏之如虎的蘇家,蘇劍沙並不如何感冒。
“該如何着手呢,”蘇劍沙皺起了眉頭。
以如今的科技醫療手段,幾乎是不可能治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