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瑜冬和媛媛程老爺子到了醫院的時候,老太太已經被推進了手術室。這個時候程西陽,程子陽和黃蘊文已經在手術室外面等着。
“奶奶怎麼樣?”孟瑜冬看着他們兄弟問道。
“現在還在手術。”程西陽回道,“大嫂,你這麼大的肚子,不應該來的,先到這邊坐會兒吧!”程西陽說着,扶孟瑜冬到一旁坐下。
孟瑜冬哪裡有心情坐,但是還是和老爺子坐到一邊去。
“鼕鼕,你先不要着急。程奶奶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宋媛媛在她身邊安慰她道。
老爺子倒是冷靜的很,緊緊的盯着手術室的那個燈,手握着柺杖眼睛眨也不眨。
手術過去了很久,終於手術室的燈熄了,老太太被推了出來。
“醫生,我奶奶怎麼樣?”程西陽和程子陽走過去,問道。
“手術已經成功了,但是程老夫人年紀太大了,這次心絞痛導致心肌梗塞,而且服藥過量。手術雖然成功,能不能醒來,就看程老夫人自己。”醫生有些遺憾的對他們說。
“奶奶!”孟瑜冬看到奶奶被推出來,眼睛一酸,跟了過去。
程西陽聽出醫生這話,眉頭一皺:“什麼叫服藥過量?我奶奶有心絞痛,一直都是定時定量服用的。”
“是這樣沒錯,可是我所檢查到的症狀是老夫人服務了過量的藥物才導致心肌梗塞。”醫生回答道。
孟瑜冬聽到這裡,不由的說道:“我給奶奶服過藥,在家的時候我聽到奶奶房間有聲音,奶奶倒在地上。她指着桌上的藥,我想她是要吃藥,所以就喂她吃了藥。”
“你餵了她吃幾片?”黃蘊文問道。
孟瑜冬這會兒也有些慌:“是三片兒,我按上面的說明書寫的喂的。”
“那個藥只能吃兩片。”黃蘊文臉色一僵,“那個說明書上肯定寫的很清楚,鼕鼕,你要餵奶奶吃藥爲什麼不事先叫人。哪怕是叫我,叫歡姐都行。”
鼕鼕腦海一片空白,那個說明書上寫的是兩片嗎?難道是自己太慌張,所以看錯了嗎?
“現在最重要的是奶奶能沒事。”宋媛媛在旁邊急忙說道,“鼕鼕,我們先進去看奶奶。”
老爺子沒說話,他們一行人到病房去看老太太。這會兒老太太還昏迷着,老爺子坐到她牀邊:“老凌,你睜開眼睛看看我,你可不能這麼走了,你不還說要抱曾孫嗎?聽到沒有,老凌!”
孟瑜冬在這會兒眼淚嘩嘩的往下掉,如果真的是因爲她給奶奶多餵了藥害奶奶這樣,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媽,您別睡了,您不可以就這麼走了。震光還在國外沒回來呢!”黃蘊文坐到老太太另一另,哭泣着說道。
醫生說,如果老太太二十四小時沒有醒過來,恐怕就沒救了。
但是這麼久過去了,老太太一點醒來的跡象都沒有。
“奶奶,對不起,我不知道會那樣,對不起。”她嘴裡一遍遍的念着,看着奶奶這個樣子,她真的難受極了。
到了傍晚,歡姐來了,還拿來了老太太的藥。程西陽拿過藥瓶,仔細看說明書,上面寫的就是一次服用兩片。所有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孟瑜冬身體一軟,她不由的懷疑,難道真的是自己看花了眼,給奶奶服用的是三片兒嗎?她不由的腳底到心口都是涼的,臉色慘白。
“鼕鼕,你怎麼能這麼不小心,奶奶吃藥這是大事兒啊,這可以輕忽嗎?”黃蘊文急紅了眼看她,“你奶奶這麼疼你,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她呢?”
孟瑜冬靜靜的受着,她看錯了說明,喂錯了奶奶藥,她害了奶奶!
“黃阿姨,鼕鼕也不是故意的,她現在比任何人都難受。”宋媛媛摟着鼕鼕說道。
“別吵了,你媽現在還在昏迷,吵什麼!”老爺子呵斥了一聲黃蘊文,他看鼕鼕的眼神也是冷淡的。“西陽,你先送鼕鼕回去吧!”
“不,爺爺,讓我留在這裡,求你讓我留在這裡。”奶奶病成這樣,她怎麼可能走得開。她想起奶奶對自己的好,或許一開始奶奶是因爲她懷了程家的孩子疼她,包容她。可是這些日子,她和奶奶相處,已經有感情了呀!她能感覺到,奶奶不僅僅她懷了孩子在疼她了呀!她一定要陪着奶奶,她不要走。
老爺子看她這樣子,知道她這會兒心裡也不好過,可是一想到老伴兒是因爲她多吃了一片藥這樣,他又沒辦法寬容。
過了一會兒,程震明夫婦及程東陽一起趕來了。
程東陽看孟瑜冬臉色蒼白的坐在一旁的長椅上,他先走過去,拉住她的手:“鼕鼕……”
在路上,他已經瞭解過情況了,不用任何人責備她,鼕鼕已經在自責了。
“對不起,東陽,對不起。”孟瑜冬一看到程東陽,淚如雨下,她已經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鼕鼕,我知道你也不想的,你肯定不是故意的。”而且鼕鼕是那麼細心的人,怎麼會看錯說明書,喂錯藥呢!他想弄明白,可是現在也沒有時間容她想明白。
孟瑜冬用力的搖頭:“我不知道當時是怎麼了,我明明看到那個說明書上是一次三片,可是剛纔看卻是一次兩片,東陽,我真的好糊塗。”
“你根本就是故意的。”徐文華紅着眼瞪着孟瑜冬,“虧我媽對你這麼好,處處維護你,原來你存着這麼歹毒的心腸。東陽,你現在看清楚了她的真面目了嗎?”
“媽,現在鼕鼕已經很難受了,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說。”程東陽抱着孟瑜冬,他心裡也很着急,不管是不是鼕鼕粗心,她都不想現在責備她。
“到現在你還維護她,她把你奶奶害成這樣!”徐文華怒斥反駁道。
“醫生,我奶奶情況好像變嚴重了。”程西陽突然從裡面出來,他按了鈴,對着門口大喊。
一時間兵慌馬亂,醫生很快來了,給老太太做急救,可是到了後面老太太完全陷入了深度昏迷中。
醫生一臉難過的對他們說:“你們還是進去看她最後一眼吧!”
老爺子臉色慘白,他顫顫微微的進去:“老凌,你醒醒,你不能這麼扔下我。你醒過來,老凌。”
程震明也溼紅了眼,進去,一屋子人都進了病房。
孟瑜冬身體一軟,想進去見奶奶最後一面。徐文華擋在前面:“你把你奶奶害的還不夠慘嗎?你奶奶不會想見你。”
“媽,鼕鼕肚子裡懷的是奶奶最想見的曾孫,你不能讓奶奶不讓奶奶見一面。”程東陽說着,摟着孟瑜冬進去。
房間一片哀慼,黃蘊文坐在前面,不肯讓路。
“嬸,我想和奶奶再說幾句話可以嗎?”程東陽摟着鼕鼕說道。
黃蘊文這才讓開,孟瑜冬坐到了前面去,握住了奶奶的手:“奶奶,對不起,奶奶。都是我不好,我怎麼這麼糊塗,我爲什麼會看錯說明書,我真的好恨我自己。”
老太太的心跳似乎越來越微弱,那邊的顯示器只有微微的在跳動。
“我應該看仔細一點的,奶奶。求求你,求求你醒過來,奶奶。”孟瑜冬哭的更厲害,“奶奶,你記得你跟我說過的嗎?你說,你還要抱曾孫,你說三個孩子我肯定帶不過來,到時候您幫我一起帶,奶奶你記得嗎?”
孟瑜冬說着,握住老太太的手放在自己腹下:“奶奶,再過一個多月您的曾孫就出來了。他們都想看到祖奶奶,都想叫您一聲祖奶奶。奶奶,您不能就這麼走了,您這是不講信用啊!”
“奶奶,您醒醒好不好,奶奶我求求您,你要有什麼事情,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己。”孟瑜冬越說越激動,程東陽摟着她的肩,想安撫她。
其實他自己也悲痛欲絕,如果奶奶真的這麼沒了,他都不知道要怎麼面對鼕鼕。
“奶奶,你感覺到了沒?”孟瑜冬突然大叫起來,“他們動了,奶奶,他們在跟叫您呢?您感覺到了嗎?奶奶!”
突然顯示有器那邊開始加快跳動,孟瑜冬感覺老太太的手動了一下,她叫的大聲:“奶奶,寶寶們也在叫您,他們不想失去您。寶寶還等着您取名字了,您不是說想看到程家四世同堂嗎?奶奶!”
老太太的手又動了一下,那邊顯示器心跳開始跳的平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