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戰問:“能不能從資金上查丐幫?”
於明介紹:“假設以臨近縣爲例,一共算三條線吧,每條線負責一個乞討區域和一羣乞討者。中午和晚上吃飯各收一次錢,不能私藏。底層管理者將錢存入三到十個不等戶頭,現在一般通過自動存款機完成。”
海娜插口:“乞丐哪有百元大鈔?”存款機只能存百元的。
於明道:“小吃店、小賣部等等缺少零錢的地方,都是他們換取百元大鈔的地方。錢進入戶頭後,會計部根據底層人統計數據,將錢分到職業乞丐的分紅賬戶中,剩餘部分轉給地區負責人。注意,會計部並非都是違法,丐幫會註冊皮包公司,僱傭專業的商業會計師,對資金進行轉賬,要查詢賬目,需要法院的許可。”
海娜道:“我們可以找小孩聊一聊,如果他願意幫助我們。”
“恩……有個很殘酷的現實,有些小孩是父母主動交給丐幫,爲自己賺錢的。”於明道:“另外,小孩身邊都有馬仔監視,如果和陌生人說太多話,回去後會被狠揍的,殺雞儆猴。一旦小孩和你走後,他們會立刻撤離本地區的未成年乞討者。”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葉戰有些理解了於明由於,這要查起來,確實太難了。(本書所有警員都廉潔奉公,不收黑錢。)
杜青青好奇問:“我很想知道,真的乞討者怎麼乞討?”
於明介紹道:“真的乞討者分兩種,一種是本地人,孤寡老人,失獨等等原因,無生活來源。他們固定在一個範圍。丐幫不會動他們,因爲周邊居民都認識。一種是外地人,丐幫給他們兩個選擇,一種是入幫,一種是滾蛋。如果不聽勸阻,就會有專門的人來處理。”
葉戰把底層茶葉刮到一邊:“我們不能從底層入手,一來打草驚蛇,二來非常艱難,特別是我們沒有執法權。能不能繞過底層,直接打中層?中層人員比較多。有會計,有藥品、化妝和策劃等等部門。”
“繞不過去,一般中層管理者,就是區域老大都有一份體面的工作,或者開一個小公司什麼的。工作人員都集中在一起。我認爲機會是底層負責人,他負責乞丐的調度。和中層人員的聯繫。我們沒有執法權。但是我們沒說自己要和丐幫講道理。”
“你自己說了,我們綁架,警方會抓捕我們。”葉戰搖頭。
於明道:“葉戰,思維開拓一些,我們是誰?國際調查人,我們擁有間諜級別的設備。可以定位對方電話,可以竊聽對方電話。”
葉戰沉默一會:“設備沒問題,但我們去哪找使用設備的人?你是黑客嗎?你是電子通訊專家嗎?”
“啊……”於明遺憾道:“我想李復了。”竊聽內容於明和葉戰可以做到,但是他們不會三角定位接打電話人的位置。
葉戰道:“我覺得想念太子比較好。說不說,不說一槍幹掉。說正題,我們問題最大是對警方的忌諱。”
“……”於明眼睛一亮,然後又搖頭。
“怎麼?”
“沒事。”於明想到了懲罰者圓桌騎士,但是這要殺多少人?自己可也算謀殺罪啊。老千是不需要武力的,不需要,殺人無形纔是老千。但是於明和燕三探討過,發現依靠欺騙很難摧毀丐幫。
於明思考,沒有人去打擾他,太陽已經落山,杜青青開燈,許久後於明道:“直搗黃龍怎麼樣?”
“怎麼搗?”葉戰問。
“丐幫老大有一組自己親信,負責處理轄區各種突發事件。”於明道:“我們把這小組釣出來。”
親信負責處理各種業務,比如從收容所撈人,比如丐幫之間衝突,比如丐幫犯法被拘留,比如乞丐留私錢,比如處理乞丐屍體,這組人素質的高低決定丐幫存活時間。這組人手段又黑又白,可以使用暴力也可以使用法律武器,甚至他們會僱傭水軍在網絡上製造謠言。
葉戰問:“怎麼釣?”
於明道:“出現他們底中層處理不了的尷尬局面時,他們就會出現,所以我們需要製造出一個讓他們尷尬的局面。比如,有人黑吃黑,盯上了丐幫這塊肥肉。”
葉戰再問:“能力。”
這問題考倒於明瞭,時代在進步,但是又侷限。於明道:“他們毀屍滅跡很有一套,也會和地頭蛇談判,負責指揮羣毆。但我覺意識應該跟不上,不至於出現間諜式人才。”這是觀念問題,比如柳子螢,她所處的世界觀無法去估算到間諜特工這個層面,她讓劉莽去拿於明dna,於明掉包可能她會想到,但是李復將劉莽手機設置成警報系統,進入定點的dna檢測部門就會預警,李復還可以遠程篡改結果,這些是柳子螢所想不到的。
丐幫也一樣,時代進步,他們跟隨進步,但是仍舊侷限在一個觀念意識中,以飛貓物流爲例,早年就是零擔貨運,後來開始跨國經營,接着接觸到黑色物品,這時候就需要觀念轉變,飛貓物流很成功,他有規範的組織,分配,原則,分工。走私的、接貨的其實並不是飛貓物流成功的基礎,飛貓物流成功在於信息、法律、管理、體制、聲譽等。而在歐美一些企業,中高層最關鍵,底層員工走馬觀燈的換也沒關係,用軍隊的話說,就是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一家企業重要不是業務員的優秀能力,而是能讓不優秀業務員發揮出能力。
丐幫這個處理麻煩的特別小組能力怎樣呢?於明認爲一般,有投入纔有回報,丐幫不可能將半數或者相當金錢去打造這麼一支隊伍。於明交代了作戰計劃,然後鄭重道:“不要暴露身份,不可能將所有人殺光,或者是全部送進監獄,這羣人中不少人思想極端,所以還是要避免正面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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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一個姑娘交朋友,好聚好散,但是如果姑娘思想極端,要死要活也就算了,要拉你一起死,或者拉你新歡一起死,再或者天天到你單位去鬧,你肯定受不了。雖然從法律,情理,道德等等來說,姑娘做的不對,但是她就這麼做了,你能怎樣?
……
早上六點半,一輛麪包車開到a市城鄉結合部附近,這裡是a市市區唯一一塊默許乞討者存在的地方。a市市政府很大方,爲所有乞討者提供食宿,這麼一來,職業乞丐受不了。剛開始他們以法律爲武器,拒絕幫助,市政府則通知此地爲交通管制區,不得乞討。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就是對乞丐拘捕進行起訴。其中也有分類,比如你單獨拉二胡,小提親站街賣藝,不屬於收容對象。但如果展現殘疾、老弱以博取同情者,則屬於收容對象。不管怎麼樣,a市這方面做的很好,不僅打擊職業乞丐,而且爲需要幫助的流浪者提供食宿。
麪包車停車,一名乞丐被放下來,他雙腳殘疾,坐在滑輪椅上,雙手觸地前進,到了一塊乾淨的水泥板,在水泥板上用粉筆寫字,而後,工作人員從後備箱拿了音響麥克風,歌曲播放都是悲慘絕倫的。
做好這一切,麪包車繼續前進,這一次下來是一位抱孩子的婦女,她的目標是沿街商鋪,一般來說,商家願意花點錢讓他們離開,婦女穿着越整潔,所得金錢就越高,一般是五元起步,普遍十元,腦袋進水的會給上五十或者百元。以其今天工作的三條街來算,每家店平均十元,一共一百二十家店面,她的收益保守估計千元,無須任何額外費用,這就是丐幫喜歡孩子的原因。
在a市丐幫不會直接把孩子定點放置,因爲警方會以未成年保護法強勢介入,抱着孩子打游擊就是最好的辦法。政府沒辦法明說,請大家不要直接給予乞丐金錢,會被網友批判的體無完膚。幸虧有未成年保護法遏制了事態的發展。
然後下來是老人……
第一車結束,第二車在早上七點半到達,這次只有一位乞丐,但這乞丐不同反響,他帶了一隻駱駝。牽着駱駝在商家門口一跪,駱駝的臊味,加之其巨大體形,商家會第一時間給錢讓他們走,如果說第一車走的是同情路線,這位兄臺走的就是勒索路線。
於明汽車在路邊臨時停車點停靠,他看着第一位乞丐,道:“生意不錯,黃金地點,菜市場加商戶。”
葉戰拿望遠鏡道:“最小面額一元,最大面額五十元,看到那輛白色日本車汽車了嗎?”
“恩。”於明點頭:“打手巡邏,你別說,還算比較文明,早年乞丐,抓你褲子追你五里地。”
“呵呵,想起一個笑話,話說有個銀行家,每天給門口乞丐一百美金,金融危機,他只給了五十美金。乞丐責問,你生活不好過,爲什麼要剋扣我的生活費?”
於明道:“長沙市政府曾經公開說明請大家不要援助乞丐,沒想到立刻受到輿論一邊倒的對政府進行譴責。”
“不過越來越多人知道丐幫,近年杭州也請市民不要援助乞丐,就沒有那麼大輿論壓力。”兩人聊天,時間飛逝。葉戰看手錶:“十點半了。”
“還有半個小時。”於明道:“你安排好了?”
“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