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橫的生辰宴,在芳菲醉人的彈唱中,甚是愉快的結束了。在散席時,田橫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硬是將王由來與芳菲送入芳菲的房中。
王由來從田橫此舉想到,田橫該是察覺到了田奮的心意。田橫此舉是想告戒田奮,也是在向他表示支持。讓他知道,只要他替田家辦事,就算是田奮看上的女子,也可割讓於他。
他在這段時間裡,與趙家和田家的接觸中,充分了解到兩家的了得之處。趙家和田家能在巨人族的勢力下建起根基,果然不是簡單之輩可比的。
在趙家和田家中,都有梟雄人物存在,苦苦的支撐着家族。他們在家族存辱的大旗下,只要能保住地位,使家族能好好的生存下去,任何人或事都可捨棄。
他想到此時,突然靈光一閃的發現到了一個重要問題。他一直關注着趙家和田家,也算是對這兩家有一點的瞭解了。可霍家呢?
奴隸城三大家族中,霍家能與這兩家共存,定也有過人之處。可在他的印象中,霍家是那麼的低調,那麼的讓人琢磨不透。就算霍心欣爲霍家招攬他,也從沒要求他去幹什麼。難道霍家一點沒有所圖之事嗎?難道霍家是好相處之人嗎?
他越想心越冷,越覺得真正厲害的其實是霍家。霍家在奴隸城中隱藏得很深,不顯山不露水得太過低調了。而因着霍家的低調,居然使得他在這段日子裡,完全遺忘到霍家的存在。
他知道,要是因霍家的低調,而輕視了霍家的話,那他的奪城大計,很可能就是因霍家而失敗。對霍家的實力與意圖,必須去了解,而且要更深入才行啊!
芳菲看着王由來的神色不斷變化,由略有所悟變得感嘆,再由疑惑變得凝重,使得她的神色也跟着變化起來。
她輕輕的走到王由來身旁,依靠着王由來,輕聲說道:“看你心事重重的樣子,要不要人家給你彈唱一曲,幫你放鬆下呢?”
王由來看着依靠着自己的芳菲,從錯綜複雜的思緒中回過神來,認真的直言說道:
“芳菲小姐,讓我頭疼之事太多,你的彈唱只能治標不可治本啊!你真想幫我,就請告訴我你的意圖吧!”
芳菲看着王由來認真的神情,幽怨的嘆笑道:“呵呵!我能有什麼意圖呢?我只是個可憐的青樓女子,只想找個依靠罷了。有你在我身旁,我可擺脫趙不凡和田奮之流的騷擾,這就是我的意圖。”
芳菲說得傷感,言語間流露出深深的無奈與憂傷。王由來聽得大生感處,深覺錯怪了芳菲,痛惜的愛憐之心大起。
他歉意的向芳菲道歉道:“對不起,是我多心,想得太多了!你放心吧!只要有我在,定不會讓人欺辱你的。”
芳菲得到王由來的承諾,很是開心的甜笑起來。她溫柔的將王由來拉到牀旁,讓他躺下身子後,就走到琴臺旁,專注的爲王由來彈唱起舒心的曲樂聲。而王由來在芳菲的曲樂聲中,安寧舒暢的漸漸睡去。
又是一個無比舒服的夜晚過去,王由來精神奕奕的醒來後,在芳菲的體貼照料下,整理好裝容,向着軍營返回。
他回到軍營後不久,遲遲未到的慕容宇終於來了。
慕容宇在營房中見到王由來後,第一件事居然組織王由來說話。他謹慎的拿出一塊顏色奇怪的玉墜子,細細感應了會兒後,就交給王由來,讓王由來貼身帶在胸口處。
見王由來帶好後,他才小聲的說道:“霸王!我之所以來晚,就是等無雙和煙嫣煉製探魔法之物。此玉墜,可感知到附近有沒有魔法師的存在。”
說完,他又拿出兩片散發着怪異光芒的小葉子,放置於手心之中,緩緩的貼在王由來的眼睛上。
兩片神奇的小葉子在貼上王由來眼睛後,瞬間消失掉,融合入了王由來的眼中。王由來睜眼看去,發現所看到的一切事物都有些不同了。
一切的事物變得無比的清晰分明,色彩豐富了。很多他平時忽略的細微變化,都能一一看入眼中。
最奇妙的是,他感覺四周的一切,無論是一塊石,還是一株草,都像跟他有着某種聯繫般,讓他能清晰的感覺到它們的存在。
慕容宇見葉子容入王由來眼睛後,小聲的解釋道:“霸王,你的眼睛融合了兩片魔法葉,就可看破一切魔法所造成的障眼法,從而看破利用魔法藏身之人。”
王由來聽到慕容宇的解說,對慕容宇帶來的兩件東西十分滿意。他在與慕容宇詳細瞭解了迴夢大陸上的情況後,就將奴隸城中的局勢和種種細微之處,告訴給了慕容宇。
瞭解一切後,慕容宇濃眉深鎖的問道:“霸王!接下來,你打算如何做呢?”
王由來雖對慕容宇有種說不出原因的憂心,可因着南宮海天的舉薦,他也只好本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原則對待慕容宇。
在讓慕容宇瞭解一切情況後,他也沒指望慕容宇能立即給出什麼好的意見。畢竟這裡的局勢千頭萬緒,也不是一時半會能理得清的。
聽到慕容宇的詢問後,他果斷的說道:“如今的局勢很複雜,我也顧不得許多了。我打算等會就帶人前往城主府,看看趙德柱的態度如何。”
慕容宇沒急着表態,他的心中想的事可就多了。他沉思了一會兒後,恭敬的向王由來提議道:
“霸王!趙德柱那裡只是小事一件,內奸和捉拿你這兩件事,纔是真正的關鍵大事啊!我有個好主意,即可引出內奸的線索,又可解決捉拿你之事。”
王由來一直爲這兩件事頭疼不已,沒想到慕容宇一到,就能替他想到解決之法。如果慕容宇之法,真能行得通的話,那南宮海天對慕容宇推崇就不爲過了。
於是,他細緻的聽着慕容宇的計劃,一面聽着計劃,一面露出會心的笑容。看來慕容宇的計劃,很讓他滿意,並沒令他失望。
聽完計劃之後,王由來就將變幻DA法傳給慕容宇,讓慕容宇在軍中安心演練,隨時見機行事。而他則點起百名親兵衛隊,向着城主府開去。
他如此的帶着百名親兵,浩蕩的直殺向城主府,頓時讓小小的奴隸城炸開了鍋。他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來,任誰都知道,他這是去城主府找麻煩了。而這消息,也是瞬間傳到了霍家和田家的耳中。
他本是打算獨自前往城主府,與趙德柱好好合計此事,不想如此高調行事的。可慕容宇提醒了他,教曉他官場權勢鬥爭之道,才使他做出讓人深覺莽撞的舉動來。
慕容宇給他分析了奴隸城三家的局勢,並告之他當權者用人之法。其一,任何事都處理得很圓滑,很到位者,其二,辦任何事都直來直往,任務怎麼下,就怎麼做者。
第一種人,當權者用是用,可卻對這樣的人提防很深。第二種人,當權者最喜歡用,也最信任。因第二種人只會執行命令,不會有那麼多的心思,這樣的人用起來放心。
慕容宇就是要他扮演第二種人,做任何事都表現得沒心機,行事不存任何顧及,只爲完成任務。這樣一來,趙家、霍家和田家都只會將他看做是莽夫,覺得他好利用,他的位置就可坐穩,更能取消除三家對他的顧及防備之心。
而他則想得更深一層,覺得三家一直都在暗鬥,不痛不癢的難見分曉。如此拖下去,他的奪城大計很難進行。
他既然成了三家的最獨特存在,就該利用這個微妙的關係,以莽夫之勢助三家提起爭鬥。只要能將爭鬥提向明面,奴隸城中的局勢就可起大變。而隨着局勢變化,自然三家的爭鬥不可避免,三家的實力將會消耗,他也就可找到奪城之機了。
當王由來帶着親兵衛隊抵達城主府門前時,城主府的親兵也全都列陣以待。雙方就在城主府門前對峙,像是要開戰一般,誰也不退讓半步。
趙不凡從己方隊伍中走出,怒視着王由來喝道:“蘇小膽,你可只這是那裡嗎?你敢公然帶兵而來,想幹什麼?”
王由來無視趙不凡的怒喝聲,坦然的答道:“外防軍接到任務,捉拿殺死巨人族人的兇手。經調查,其中一名兇手就在城主府中,我是來捉人的。”
趙不凡聽到王由來之言,心中大驚失色。這可是在大庭廣衆之下,王由來說出此話,啓不把城主府給逼得沒有退路嗎?
這奴隸城可是巨人族的管轄,殺死巨人族人,那可是大罪啊!而王由來當衆說兇手在城主府中,不就等於在說城主府藏人嗎?
他氣憤的拔劍直指王由來,暴怒的大吼道:“蘇小膽,話可不能亂說!你有何證據?你這是誣陷我趙家,在挑撥趙家與巨人族關係啊!我絕饒不了你!”
趙家的親兵們看到趙不凡拔劍後,紛紛整齊的散開,訓練有素的列出攻擊陣型,隨時準備向王由來殺去。而王由來的百名親兵,在趙家親兵列陣時,也同時擺開陣勢,隨時準備迎戰。
四周本是圍觀看熱鬧之人,見雙方真打算開戰,頓時嚇得紛紛四散,深恐被殃及池魚。而田家和霍家派來看情況之人,見到此局面後,急忙趕回各家報信。
這已不是看熱鬧的時候,王由來是打算蠻幹,趙家也表現出強硬的姿態。如此戰一開,本是暗中爭鬥的三家,就會徹底的將矛盾升級到檯面上,不會在有任何迴轉的餘地了。
田家和霍家的人,都知這可不是鬧着玩之事,一個處理不好,後果非常嚴重。他們全都趕回家族報信,看看家族中該如何應對此事。
而王由來也在此時,終於看到用魔法隱藏着的霍心欣了。霍心欣居然像是在看好戲般,面帶甜甜笑容的坐在城主府牆頭,很是輕鬆寫意的等待着兩方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