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琴靈望月(下)
通過吞噬融合,琴靈望月和那女鬼娃娃,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兩者再也不分彼此,那女鬼娃娃神魂內的一些模糊的記憶,也在琴靈望月的神魂裡,清晰了起來。
原來那個女鬼娃娃,不是一般的陰魂,而是飄蕩在世間,擁有真陰之體的鬼靈。乃是鬼脈宗門的開脈宗師烏藍上人,運用無上鬼脈大法,破開無邊距離的介質,在這個茫茫的天地之間,請願祈禱,召喚過來的衆多鬼靈之一。
既然是烏藍上人費盡畢生精力,從天地之間,請來的鬼靈,爲何會淪落到如此地步?
從女鬼娃娃破碎凌亂的記憶裡,已經無法探知出多少有用的信息。她的記憶裡,只是模糊地記得,她曾幾經輾轉,曾被許多人操控過,最後被鬼脈宗內的一名女弟子所得,一直留在身邊暗中豢養。
那名女弟子名叫菊梅,她還有一位弟子,名叫張東陽。也就是因奪舍李一封失敗後,神魂與李一峰的靈魂,融合在一起的張東陽。
這位菊梅,在鬼脈宗門裡身份低微,功力淺薄,她在一次宗內試煉中,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烏藍上人的衣鉢傳承,從此修爲精進,有了一定的成就。
再說她本人,生得是清秀美麗,端莊慧明。引得宗內的一些權勢之輩們,一直窺視着她美貌,想把她佔爲己有。
而且,這些擁有絕對地位,和能力的人們,不僅是看重了她的美貌,更多的是看重了,她所獲得的烏藍傳承。
這兩者的兼備之下,讓多數的人們,是寢食難安。
菊梅爲了讓烏藍上人的傳承,不至於再次落入心術不正者的手裡,並將傳承傳給了自己的徒弟張東陽,而她則在一次宗內的糾紛鬥爭中,爲了救徒弟,自己卻香消玉殞了……
琴靈望月,就此講完自己的遭遇,令王寶山傻傻地愣了半天的神,他無法理解望月話裡的意思,只好請教金靈兒。
金靈兒倒是明白他的心境,並出言安慰他,還給他大致講解了一番。
關於什麼望月古琴內的世界,什麼是陰魂,什麼是鬼靈,以及什麼鬼脈宗門……等等,費了好長的時間,才讓王寶山對大致的情況,有了些初步的瞭解。
金靈兒給王寶山講解完,就問望月:“望月姑娘,現已如此,你日後何去何從啊?”
“我本就是靈力虛弱,一直靠着這把古琴吸收月之精華,來恢復靈力,如今又因吞噬融合了這鬼靈,讓我傷了本源靈力。方纔也是因爲金姑娘和王公子的對話,我才現身出來,還得虧金姑娘出手,讓我恢復了一絲元氣。以後嘛!繼續在這古琴裡修煉了。”
望月也不隱瞞什麼,把自己的近況和想法,都如實地說了出來。
“照你這麼說,他並是這把望月古琴的主人了,也是你的主人了?”金靈兒說着,看了看望月,又看了看王寶山。
望月聽後,撫摸着古琴,靜雅的臉上,透着疑慮。把那天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她說當日選中王寶山,也是經過一段時間的考慮。但具體的原因,她也無法說明白,只是冥冥之中,覺得他很熟悉,又很陌生,具體的也說不上來。
“那天來了好多的人,他們爲了爭奪包括她在內的幾件異寶,曾發生了激烈地拼鬥。當時王公子也在,還跟他們中的幾人,有過接觸,不知公子,你可曾認識他們?”
王寶山被她這麼一問,立刻想起了那天的情景,也想到了常清白、淨心、古月青,和張歡等人。
雖然他跟他們,有過一面之緣,但並不認識他們。
“你不認識,也很正常,畢竟他們都是些修行者,你不過只是一個凡夫俗子而已。”
金靈兒說這話,顯然是在他想起的時候,她就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她這話,也把王寶山聽得是迷惑不解,他聽了這麼久的奇聞異事,內心早已是驚濤駭浪,更不知道他們再說些什麼。
但一些主要的事情,他還是聽能懂的,比方望月對他以主人相稱,這可使他有些接受不了。
在思緒平穩了一些後,他艱難地吞了幾口唾沫,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望月姑娘,你和金姑娘一樣,真是讓人匪夷所思,可我乃一介凡夫俗子,豈能做你的主人,我看你還不如就此,歸屬金姑娘可好?”
“王公子,可是我哪裡做的不對?”望月聽了,有些意外。
“不是你做的不對,而是他覺得自己,沒有能力保護你,你想想啊!那麼多厲害的修行者,來爭奪你們這些奇珍異寶,都沒得到你,卻被他這個凡夫俗子得到了,要是被那些修行者知道了,還不來奪了去。”
金靈兒好不忌諱,就把王寶山的想法,說了出來。
望月聽了,用帶着詢問的眼神,看着王寶山。
似乎在問他,是不是真的?
王寶山默然地點了點頭,也算是默認了金靈兒說的話。
不知不覺中,談話已經過了子夜,王寶山並帶着金靈兒,和望月琴靈,以及望月古琴,來到了他曾經搭的茅草棚屋。
再次回到闊別了已久的茅草棚屋,王寶山是感慨萬千,自己當初離開後,這裡一切依舊,好像所發生的一切,如同在昨天一般,讓他記憶猶新。
“這裡還算不錯,清淨安寧,正適合我修行。”金靈兒藉着燈火,觀看了一下茅草棚屋,也是嘖嘖地稱讚。
“王公子,以後可得勞煩你,每當月光普照大地時,請將我放在月光下,也好讓我修行。”望月顯然不怎麼看中周圍的環境,她只需要月光。
王寶山看她知書達禮,一直對自己禮數有加,也知對方沒有小看他。但畢竟望月乃是琴靈,若是一直把望月古琴帶在身邊,也不方便她修行,並說:“依我看吧!你以後就留在這裡,金姑娘也好有個伴,你們兩個正好一起修行。”
金靈兒一聽,笑着說:“如此甚好,我正好有個伴……呵呵……”
“王公子既然這麼說,那我也就同意了,畢竟公子俗事纏身,怕是時常顧及不到我。”望月也是通情達理的人,自然明白王寶山的用意。
“既然如此,你們早點休息,我先回去了。”王寶山見安頓好了她們,打算回軍營去睡覺。
“這麼晚了,你路上不怕遇到鬼了?呵呵……”金靈兒看他要走,不懷好意地笑了。
“這……”王寶山聽後,看了看望月,再看了看茅草棚屋外,那黑森森的荒林野道,不覺有些後怕起來。
“金姑娘你就別嚇唬公子了,我以前就是怕嚇到他,所以一直沒有現身。”望月說完,對王寶山嫣然一笑,讓他如沐春風,整個人瞬間就恢復了常態。
“我也是爲他好,看他呆若木瓜,逗逗他,呵呵……”金靈兒邊笑邊說,把王寶山聽得是臉紅脖子粗。
“王公子,你別聽她說的,金姑娘心也不壞,你別生氣,現在天色這麼晚了,你就在此休息吧!我們倆個正好出去借着月色修行。”望月說完,就去拉着金靈兒,出了茅草棚屋。
王寶山看她們兩個姑娘家的,一個率性而爲,活潑好動;一個文靜知理,善解人意,完全是兩個極端的性格。好在她們都是心地善良,又能互補,不然自己不被頭疼死纔怪啦!
見她們兩個出去了,他就躺在了破舊的草堆裡,沉沉地睡了過去。
過了一會,茅草棚屋的外面,月光大盛,明亮如晝。要是王寶山這時出來觀看,定會嚇得夠嗆。
只見此時,天上的明月,好似要掉下來了一樣,竟然比起平時,大了不知多少倍。倘若是有人,站在那至高處,似乎都能用手,去觸摸一般,端的是驚世駭俗。
望月已經不見了蹤影,只有那把望月古琴漂浮在月光下,無數晶瑩剔透的光線,如同亂麻般纏繞包裹着它,使得它幽幽地浮沉在虛空裡。
而金靈兒,則盤腿坐在古琴的旁邊,渾身如玉,正泛着潔白無瑕的光暈,讓人見了莊重而肅穆,無法產生有任何的邪念。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若有人到此一觀,肯定會覺得匪夷所思,因爲金靈兒和那把望月古琴,此時正處於明月的中心位置,剛好讓人產生了她們身處月亮之上的錯覺,定會以爲她們就是月宮的仙子。
次日上午,王寶山幽幽地轉醒了。他睜開眼後,發現茅草棚屋裡空蕩蕩的,不見了金靈兒和望月,以及那把望月古琴。
頓時,一種恍若隔世的錯覺,在他的心底生起,似乎經歷過的一切事情,都是自己的一場黃粱大夢。他還是那個每天給伙房砍柴的王寶山,還是那個爲了每日的口糧,而勤奮操勞的自己。
因爲,此刻醒來的感覺,跟上次常清白等人,來過時的一樣,怎能不讓他恍若隔世。
思來想去,王寶山不禁苦笑不跌,自己怎麼還再爲那些想不通、道不明的東西,而煩惱呢?既然無法理解,那爲何還要去理解呢?很多東西都不是無法理解的嗎?
再說了,理解那麼多的東西,又何用,接受不就行了。
於是乎,王寶山也就不再煩惱,他爬起來,整理了一下,多日未曾換過的衣衫,準備去那小溪邊洗個澡。
可等他到了小溪邊,卻發現那條小溪已經乾涸,沒得辦法,他只好去找那片小湖。他記得那裡的湖水,日積月累下,應該不少了,正好可以洗一洗,多日未曾清洗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