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們經歷什麼,他始終都選擇相信她,站在她的面前,與她攜手並肩。
慕瑾擡起眸,淡雅的眸光中滿是柔情:“鳶尾,辛苦你了,生完這個,我們便不生了,不管男孩還是女孩,我都不想在讓你遭罪了。”
這世上有幾個男人能懂女人生產時的痛楚,但是慕瑾懂,儘管她生逸兒和瑜兒的時候,慕瑾都不在她的身邊。
但是他們卻是在偶然一次救助一個即將生產的孕婦,當時情況緊急而且環境簡陋,她不得不隔着一層布給產婦接生。
當時慕瑾就在旁邊,看到產婦那痛苦的表情和撕心裂肺的叫喊聲。
之後他便知道女人生產便是在鬼門關走一遭,心裡是既難受又自責,好像一下虧欠她很多。
往後對她也越發的好了。
“沒關係,我還年輕,你喜歡孩子,我就多給你生,生孩子就是頭一次痛點兒,後面就會好點兒的,倒是,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艾琳很是隱喻的說着。
別的男人老婆生孩子的時候,還可以去找小妾,但是慕瑾只有她,所以每次她懷孕,慕瑾起碼有七八個月不能碰她。
他忍得倒也十分的辛苦。
慕瑾會心一笑,站起身便在艾琳的身上落下一個深吻:“你纔是最辛苦的。”
“父皇,母后,快過來用膳吧?我們餓不要緊,可不能將母后肚裡的小妹妹給餓着了。”瑜兒站在一旁,對着慕瑾、艾琳,奶聲奶氣的說着。
雖小小年紀,但是卻十分的會說話。
慕瑾拉着艾琳入席,兩個小傢伙便也迅速的爬坐在慕瑾和艾琳身旁,緊挨着他們吃飯。
儘管他們是皇親國戚,但是慕瑾和艾琳兩人始終都想將日子過得和和睦睦,跟普通百姓一樣,沒有階級之分,也無需遵守那麼多的規矩。
所以每當到用膳的時候,身旁的太監和宮女便都會退下去,讓他們好好享受家人的氛圍。
瑜兒還是像小時候一樣喜歡坐在慕瑾的腿上,讓慕瑾給瑜兒餵飯吃。
但是慕瑾也制定了規矩,超過五歲就得自己坐板凳,自己吃飯了。
所以呢,瑜兒的要求,慕瑾沒有滿足。
但是若是在宴會上,那些繁複的規矩是免不了的。
“都跟銀笙說了嗎?”慕瑾給艾琳盛了一碗雞湯之後,便接着給逸兒和瑜兒各自盛了一碗湯。
也不知道是因爲風吟的緣故,慕瑾對待兩個兒子都是平等,不偏向誰,也不寵愛誰。
如果兩個孩子同時想要一粒米,並且當時只有這麼一粒,那慕瑾也不會說瑜兒還小,讓逸兒讓給瑜兒。
他會直接將米拿過來,然後將米瓣斷,一人給他們一半。
慕瑾的教育模式真的讓艾琳這個來自現代的人都自愧不如。
現代的人遇到這個問題,只會讓大的讓小的,當然或許,也只有慕瑾才能將一粒米給扳成兩半吧?
慕瑾對於他們的愛,都是平等的,不管是大還是小,他始終都會告訴這兩個孩子,父親是一樣疼愛你們兩的。
“說了。”艾琳衝着慕瑾神秘一笑。
慕瑾太瞭解艾琳了,知道艾琳還有話說,但是卻不能當着孩子的面說,隨後慕瑾便低頭吃飯,沒有在問。
等兩個小傢伙吃完晚膳後,便會讓奶孃和宮女帶着他們去散散步,這個時候慕瑾這纔開口問道:“怎麼了?銀笙是有說什麼嗎?風吟不知道朕信,但是銀笙若是也不懂的話,朕可是一萬個不信。”
艾琳放下手中的金筷,輕撫着腰際,慢慢的站起身來,慕瑾立刻伸手去扶:“風吟可是和你一樣腹黑。”
“什麼意思?”慕瑾撫着艾琳那略顯臃腫的身體,朝寢殿走去。
“誰說風吟不懂?風吟想和銀笙洞房,但是銀笙怕疼,不願意,風吟也不明說,這不,就把注意打
到我們的頭上,他纔沒那麼喜歡孩子,想生孩子呢!就是故意裝瘋賣傻,故意在你面前表現得什麼都不懂,一臉無辜的相,這樣我們就會去找銀笙談,他也就達到了他想要洞房的目的。”這樣饒下來,也確實有些麻煩。
可是若不是風吟在乎銀笙的話,風吟也沒必要饒這麼大一圈子。
但是吧,不明就裡的人會認爲風吟依舊是那個傻風吟。
而事實上他卻是一個腹黑的傻風吟!
腹黑的人就是給你造成一種他是綿羊的錯覺,但是其實他是披着羊皮的狼。
“啊?事情是這樣?”艾琳一說,慕瑾立刻就明白過來:“難怪風吟會作出這些奇怪的舉動,還竟挑官員家的孩子下手,原來他是早有預謀啊。”
“風吟現在看上去是傻,但是心裡卻清楚的很。”艾琳在一旁附和的說道:“寧折顏和太醫都說過,風吟的腦部受了重傷,情況只會好轉,但是不會恢復到以前的樣子對嗎?”
慕瑾聽了卻是輕嘆一聲:“朕倒是想讓風吟恢復過來,他想做這皇位,讓他去做,朕就想和你和逸兒、瑜兒安安靜靜的過小日子,什麼事情都不用做,就陪着你們。”
“那樣是挺好……”艾琳也憧憬那樣的生活,但是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了:“可是即便風吟恢復不過來坐上皇位的話,他沒有那個能力將這個國家管理好,只有國家強大,百姓才能安康。”
慕瑾點點頭:“就是風吟能夠幫襯點兒我也好,算了,不指望他幫我,給我少惹點兒麻煩也好。”
艾琳輕笑着,看着慕瑾那張完美的側顏,在夢裡的十年,她和慕瑾要經歷着生離死別,慕瑾的臉上顯少有笑容,眉頭始終緊鎖着。
但是這個十年,她和慕瑾兩人都過得很好,慕瑾很溫潤也很溫柔,眉目舒展,脣角也掛着微笑,眸光也比往常更加的慈愛。
就僅僅因爲一個選擇,就徹底的改變了他們的人生。
儘管這些選擇也讓他們經歷了很多,但是不管怎樣即便過程在痛苦,只要結果是甜的就好。
“慕瑾,你是不是跟瑜兒說,剛開始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是我追的你?”
慕瑾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嬉笑道:“是風吟問我的,我便將我們的相遇相識說了一遍,不過,確實是你說要做我第五任王妃的啊,現在已經是皇后了。”
“哼。”艾琳輕哼了一聲:“要是沒有那個夢,我纔不會說那樣的話呢,在夢裡,可是你追的我,我一直想逃,你不讓她我逃,逃走了又將我追回來的。”
“是是是,你說什麼都依你,以後我就對人說,你是我好不容易追回來的。”慕瑾並不在意這些,他在意的是,這麼多年來,艾琳確實始終如一的相伴他左右。
“這還差不多。”艾琳捏着慕瑾的手滿意的點點頭。
“你做的那個夢真的很神奇,一開始我以爲是朱兒派你來到我身邊的,後來,才發現你是老天賞賜給我的,幫助我度過一個接着一個的苦難,陪着我經歷生死,又連走兩次鬼門關幫我生下逸兒和瑜兒。”慕瑾眸光氤氳,情深似海,暖如初陽。
漆黑的眸仁之中幾乎寫滿了對艾琳濃濃的愛意。
“那個夢我一直都記着,很真實,我醒來的時候我甚至都無法自拔,深深的沉浸在其中,我以爲真的只是一場夢,可是直到遇到你,才明白那不是夢那麼簡單。”直到如今艾琳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做那樣的夢。
或許是冥冥之中一切早已註定吧,亦或許衛鳶尾便是她的前生,衛鳶尾和慕瑾遭遇了夢中的發生一切,千年來,衛鳶尾心中一直都留有遺憾。
亦或者那根本就不是一個夢,而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不是說人有來生,有的人喝了孟婆湯忘記了一切,但是有些人沒有喝,投胎後還存在着前生的記憶。
而也是在那個時候,她前生的記憶突然冒了出來。
就是想要她改變發生的一切,扭轉結局和慕瑾在一起,來彌補這千年的遺憾。
“鳶尾,你始終都沒有告訴我那個夢是什麼?”或許是因爲那個夢,又或許是艾琳的言行深深的吸引着慕瑾,讓慕瑾這十年來一直對艾琳保持着好奇感。
而艾琳的一切在他眼中也十分的神秘,甚至好幾次他都覺得艾琳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慕瑾的眸光一下放遠,回憶一下拉到了他們剛成親不久回丞相府小住的時候。
那天天氣格外的晴朗,陽光明媚。
艾琳回到丞相府之後,第一件事情便是收拾那些曾經欺辱,打罵過她的人,而那天,他下朝很早,推開房門,便看到他的畫像正掛在牆上中間。
畫像中的他穿着一身月白的雲紋錦袍,手中拿着一本古書,站在楊柳依依的河邊,笑容淡雅而又溫潤,低眸凝視間,便是萬種風華,瞬間讓周圍的景物都失了顏色。
那個時候,他還年幼,正是他意氣風發的時候。
那是他第一次出宮出遊,也不知怎麼的就被人給畫了下來。
當他看到牆上掛着的那副畫像時,久久的站在畫像前,彷彿時間一下又倒退回去,但是片刻之後,全身便打了一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