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風伴狩的目光太明顯,方龍秀垂眼,看到完好無傷的手,愣了愣後摸了摸脖子。細膩柔滑,脖子上的咬傷也沒有了。
傷好了,是因爲先生那個吻,還是因爲先生的血?方龍秀按了按手臂的傷口處,感覺不到疼痛,想來大概也好了。
方龍秀收回手:“那便不換了。”
“是。”方龍秀沒說原因,風伴狩也沒多問。
方龍秀坐了一會,打着哈欠道:“派人去把丞相叫來。”頓了頓,“聞妃那邊叫她晚上準備好,過了今晚她就可以和她的情郎雙宿雙飛了。”
風伴狩:“是。”
今日的大殿不安靜,因爲喊了工匠修補被破壞的大殿。方龍秀坐了一會,坐着龍攆去了青鳥院。
“臣妾參見皇上。”
一些時日不見,夏青蘿似乎消瘦了不少。方龍秀細細瞧了瞧:“瘦了。怎麼,有心事?”
夏青蘿搖頭:“回陛下,臣妾只是這段時間沒什麼胃口。”
方龍秀關心道:“請太醫看了嗎?”
“看了,太醫說受了點涼,沒什麼大礙。”夏青蘿笑了笑,“皇上,進去坐吧,臣妾爲您泡杯熱茶。”
“好,許久沒喝你泡的茶了。”
一杯熱茶喝得方龍秀昏昏欲睡,她在軟榻上躺了一會,風伴狩就領着葉知秋到了青鳥院。
“青蘿,你去給朕做點吃的,朕晚上在這裡吃。”方龍秀支着身體坐起身,“丞相,坐。”
方龍秀也不客氣,直接問道:“丞相回去可有想到辦法?”
葉知秋回答得乾脆利落:“有。”
“當真?!”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了解決之道,方龍秀瞬間就有了精神。
不比方龍秀的激動,葉知秋的神情依舊很平淡:“只是有可能會傷到國師。”
會傷到先生?方龍秀怔了怔:“多大的傷害?”
“當時會很痛。”葉知秋說到這裡時頓了頓,“忍過就好了。”
這樣嗎。方龍秀沉默了一會,問:“有把握殺了方青逍嗎?”
葉知秋垂下眉眼:“微臣有九成把握。”
方龍秀:“朕從先生那裡得知,如果是方青逍掌控身體他就無法調動先生體內的靈氣,只要他試圖調動先生便會醒來。”
葉知秋一怔,含笑道:“如此,微臣的勝算便更大了。”
有了能殺掉方青逍的辦法,方龍秀心裡放下一件大事,她有些高興,即便這一次除掉方青逍還是會連累到先生。
但是沒辦法了,她必須這麼做!如果說之前她還只是氣憤,但是經過今日觀星臺這麼一出,她是真的無法忍受方青逍留在先生體內。多待一天,她便多一分介意!
“那麼微臣回去準備,陛下等微臣的消息。”葉知秋站起身告辭,“微臣告退。”
葉知秋離開,夏青蘿端着兩碟點心進來,見方龍秀此刻的神情顯然比剛來時要輕鬆許多,笑了笑:“看來丞相大人給陛下帶來了好消息,雖然臣妾不知道是什麼事,但是陛下的心情似乎好了許多。”
方龍秀咬了一口又軟又甜的點心,笑着點頭:“嗯,的確是好消息。”即便處理完此事後先生便要離開。
方龍秀想,興許是一直都在打算先生會離開,時日久了,知道既定的結局,她都有些麻木了。於是相比起能將方青逍殺了,先生早幾天離開於她便不是那麼難過了。
只是,她無論如何也是想不到,這所謂的好消息其實並不是那麼好。誰能知道一向從不屑於說謊的葉知秋會突然欺起君來。
然而,方龍秀從未懷疑過葉知秋。在她看來,葉知秋不喜歡無衣,無非就是因爲那異星的預言,那麼無衣離開她,離開帝都便是。
葉知秋要殺無衣?方龍秀從未想過,於是對葉知秋的話深信不疑。
“青蘿,這是什麼糕點?冰涼柔軟中帶着……夏天的味道,朕之前怎麼不曾吃過。”方龍秀心情不錯,胃口跟着大開。
夏青蘿遞過去一杯茶:“這是臣妾取塘中新出的青萍加些許睡蓮花蕊研磨,和着今年的初雪研製的新品,臣妾覺得不錯,拿了些給陛下嚐嚐。”
“青萍?”方龍秀挑眉,“朕倒是從未聽聞還有拿青萍做糕點的,青蘿的手真是越來越巧了。”
夏青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陛下過獎了,臣妾只是閒來無事喜歡擺弄這些而已,陛下不嫌棄臣妾已經很好了。”
“怎麼會嫌棄,青蘿泡得一手好茶,會養花,會做點心,廚藝還那麼好……多才多藝,很難得,朕很喜歡。”方龍秀拉着夏青蘿坐到身邊,“晚上給朕弄幾個小菜,溫一壺紅袖酒,朕晚上在這裡過夜。”
夏青蘿一怔,卻是忽地跪下:“陛下,臣妾今夜不方便侍寢。”
雖然本就不需要她侍寢,不過夏青蘿的反應卻是讓方龍秀有些奇怪,她笑了笑,開着玩笑問:“怎麼,不喜歡朕碰你?”
“不是的。”夏青蘿連忙搖頭,“臣妾身體受了涼,怕傳染給陛下。”她頓了頓,臉上浮出一層紅暈,“臣妾多日不見陛下,十分思念陛下,陛下願意留下來過夜臣妾十分高興,”她咬了咬脣,有些羞於啓齒,“若是可以,臣妾願意背對着陛下躺下,只是那樣……不知陛下還願不願意留下來?”
欲語還休,滿眼的愛慕與柔情,這樣的夏青蘿真是惹人憐愛。方龍秀想,如果她當真是男子,如果她不是先愛上了無衣,定然會與夏青蘿長久的相處中愛上這個溫柔懂事的姑娘。
可惜,時間不對,人也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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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觀星臺,入夜
棋行換了一身夜行衣正打算離開房間時倉庫的門卻被人敲響。他身形一晃,躺上牀蓋上被子。
“誰?”
“我。”說話間人已經推門而入。
門栓壞了爲什麼不修!棋行來不及脫衣服,於是只露出一個腦袋:“無衣大人這個時候來找我,可是想與我同牀共枕?”
無衣站在門口,對門外的安子夜道:“在門外等着,放心,爲了你們的性命,我不會跑的。”
安子夜沒說話,無衣一轉身把門關上。
棋行很想笑一下門外安子夜那一瞬間的黑臉,但可惜他現在好像自身難保,因爲無衣走到牀邊毫無預兆地伸手掀開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