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敏踩着另外幾名士兵的屍首緩緩走上前來。
八名飽經沙場訓練的士兵,就這樣被結果掉,矯健的身手加上完美的配合。
舒可寧對着司徒敏微微一笑,沉聲說道:“我們走吧。”
司徒敏低下頭,隨意地用腳尖翻動了一下死者的屍首,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一陣響動突然傳來,舒可寧何等警覺,頓時飛身躍起,剛剛拿回來的匕首向着響聲處猛然擲去。
一道破空之聲也隨之響起,她身子一轉撲在了司徒敏身上,幾乎在同一時間,背上一陣火來疼痛,舒可寧頓時知道,自己成功受傷了。
一名還未死的士兵最後反撲,被舒可寧匕首扎中心脈之後再也無法轉活。
司徒敏眉頭緊鎖,面目森冷,急忙從地上爬起來,一把扶住舒可寧的身子,沉聲說道:“你怎麼樣?”
說着還要來拔她背上的弩箭。
“不能拔!”
舒可寧急忙說道:“這箭頭上有倒鉤,一旦拔出會血流不止,還好沒有血槽,不然今朝性命難保。”
拿起司徒敏手中的刀,反手一把將箭桿劈下,撕開一片褲腳,繞着後背綁了一圈,咬住布條的一角,狠狠的勒住繫上。
從那襲擊她的人身上拔下匕首,四下探查一圈,舒可寧沉聲說道:“此地不宜久留,我重傷無法逃遠,留下來阻擊敵人,少將軍你先走,羅成他們若是突圍的話,會在月辰山下的白竹林中等着。”
其實,這點外傷對於現在的舒可寧來說,根本就沒什麼大礙,因爲她體內的風靈珠有傷口自愈的功能,上次在寒星國皇宮被射了一箭,也是不治而愈了。
她根本就是故意放過了這條漏網之魚的,爲的就是想在司徒敏知道自己身份前離開,然後趕往風日國去找風焰。
不然等下跟羅成他們匯合了,她一時半會兒還脫不了身,所以現在是個絕好的機會。
努力撐在地上想要站起身來,舒可寧咬着牙,頗有些搖搖欲墜,但是仍舊頑強了站了起來。
司徒敏面色陰沉,看着舒可寧略微有些踉蹌的腳步,突然走到她的前面,彎下腰來,沉聲說道:“我揹你走。”
舒可寧大吃一驚,要知道,現在的司徒敏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在他的眼中,或許自己就是一個被他父親僱傭來救他的人而已,而他,可是冥月國堂堂的少將軍,豈能揹她一個小人物?
她連忙擺擺手道:“少將軍本身就受着重傷,還是不用了。”
“上來!”司徒敏聲音低沉,似乎不願多說一個字。
舒可寧費了這麼大的勁纔得到這麼一個機會,之後離開就麻煩了,哪能就這樣放棄,仍舊說道:“我很重的,少將軍你…………”
一個冷冽的眼神猛然掃了過來,舒可寧霎時住了口。
一把將舒可寧背在背上,司徒敏雙手繞到身後,將她的雙腿環在前面,用披風包住她的身體,最後系在自己的身上。
舒可寧霎時間就好似
一個糉子一般被緊緊地綁在了司徒敏的身上,兩人的身體緊密相貼。
照理此時的舒可寧該是窘迫萬分,極其不自在的,可是她只很腹黑地在想,此情此景若是被風焰看到,估計自己這麼辛苦救出來的司徒敏,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若真是這樣,他真是比竇娥還要冤了。
司徒敏卻全然不知道舒可寧在想些什麼,只是面不改色,拾起地上的長刀和弓弩,沉聲說道:“抱住我的脖子。”
偷雞不成蝕把米,舒可寧心中的鬱悶無以復加,無奈地伸出手來,抱住司徒敏的脖子。
拿好弩箭等兵器,司徒敏大步向前走去,速度很快,絲毫不像是個重傷之後又中了蛇毒的人。
舒可寧得意地想着,看來自己的醫術還真是可以的呢。
“你叫什麼名字?”司徒敏突然出聲。
舒可寧微微愣了愣,想了想才道:“我只是一個小人物而已,名字什麼的就算了吧。”
見她不肯回答,司徒敏也沒勉強,沉默了一會,他的聲音繼續響起:“你的那些本事,都是哪學來的?”
“是我師傅教的。”
許是發現了舒可寧在敷衍,又或許是太累了,司徒敏沒再發問了。
舒可寧不着痕跡地輕呼一口氣,要是他再問下去,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瞎掰了。
不過她還真有點好奇,等他跟羅成他們匯合後,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不知道會做何感想呢。
她更好奇的是,他爲何要以這樣的身份待在軍營裡面?
這是否跟他夢中喊着的母親有關呢?
寂靜的密林中只有司徒敏踩在枯葉上的嚓嚓聲,叢林的地形詭異莫測,好在他經常帶隊做偵查工作,對這裡的地形很是熟悉。
正午時分,兩人就已經來到了叢林的邊緣,左邊是一座懸崖,下面傳來轟隆隆的水聲,而右邊是一條路,正是通往月辰山的。
忽然,一陣轟鳴的馬蹄聲突然響起,舒可寧一驚,手掌不禁緊緊的抓住司徒敏的肩膀。
司徒敏也在同一時間停下了腳步,雙目寒芒大盛,警惕的向着聲音的方向冷然看去。
“所有人都進入林子,剛剛的信號是從那裡傳出來的,遇到可疑人員,立殺無赦!”
鏗鏘的聲音登時響起,舒可寧和司徒敏齊齊一震,下一秒司徒敏就決定返回林子裡,可是沒走幾步,一羣人赫然擋在了他們的面前。
停住了腳步,舒可寧感到司徒敏的背在瞬間變得僵硬,這時候,前面來的人顯然也已經看到了他們兩人,兩面夾擊,將他們逼近了懸崖。
隆隆的水聲越來越響,舒可寧掙了掙,示意司徒敏將她放下來,司徒敏看着漸漸向他們逼近的兩撥人,粗粗一看,至少有四五十人,光靠他們兩個受傷的人,是絕對對付不了的。
慢慢地將舒可寧放了下來,一手拿着弓弩,一手拿着長刀,將舒可寧擋在了身後。
看着面前略顯纖瘦的背影,舒可寧的心莫名的一暖。
雖然他們相識才不到一天,可是這場生死逃亡之中,他對自己已經由一開始的警惕變成了現在的保護。
看來他已經把自己當成了戰友,夥伴……
如果此時自己還因爲要隱着身份而不使出真本事,因此而害他受傷,或者是喪命一於此,那就真的太不像話了。
不過,這件事情關係到冥冽的江山,她無法確定司徒敏到底是屬於冥冽這一邊還是冥嶸那一邊的,所以還是先等一等,實在不行了,再做打算。
舒可寧握緊了手中的匕首,冷眼看着已經站定在他們面前的人。
這幫人都是一身黑衣,身形彪悍,紀律嚴謹,一看就是軍隊出身。
暮紫昕這個傢伙,這場局設的算得上是完美了,一層層,一關關。
只要有人前營救司徒敏,都死必死無疑。
只可惜他唯一沒有算到的就是,來救司徒敏的人會是她舒可寧。
“識相點的,就投降吧,可以留你們一條命在。”
帶頭的一個蒙面大漢粗聲粗氣地對着兩人喊道,在他們眼中,這兩人已經是甕中之鱉,無論如何都逃不掉了。
誰知他話音剛落,一隻短箭“嗖”的一下就竄了過來,瞪大眼看着出現在自己胸口的箭,大漢張了張嘴,終是沒有機會再開口了。
“噗通”隨着帶頭人的倒下,後面的衆人一陣慌亂,不過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兄弟們,殺啊,爲隊長報仇,殺了他們,向主子領賞去。”
隨着一聲高呼,後面的士兵們蜂擁而上,縱使他們兩人再鎮定,不免也略有慌亂。
手中的弩箭已經用光,司徒敏揮舞着手中的大刀,一刀一個,而舒可寧遊走在人羣中,所過之處,就是一個人倒下,無一不是被她手中的匕首割斷了喉嚨。
她的臉上全是血,是那些被她殺了的士兵的,就像一個血羅剎,躺在地上的人越來越多,到後來,所剩下的那些士兵根本就不敢靠近她了。
她體內的嗜血因子再次被點燃,彷彿又回到了之前屠殺魔獸蠻荒人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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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敏解決掉一個士兵之後,終於靠近了舒可寧的身邊,看着她狠厲的眼神,心中微微一怔。
這個女人的本事一次又一次地讓他心驚。
他原以爲,這個世界能這樣殺人的女人,就只有一個,可是很顯然他錯了,眼前這個女人比之那人,更加的厲害,更加的嗜血。
這個女人,他佩服!
可是此時,看着渾身浴血的她,司徒敏很是擔心,兩人背靠着背,防備着周圍的士兵,他才找到機會出口問道:“你怎麼樣了?”
“不是我血。”
舒可寧擡手隨意地擦去濺在眼睛邊上有礙視線的鮮血,甚至還對着司徒敏微微一笑。
不過雖然她如此樂觀,體力終究還是消耗了不少,微微喘息着。
而司徒敏也是氣喘吁吁,之前揹着舒可寧跑了這麼長的路,剛剛又這麼一戰,即使他再強,也會虛脫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