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筱向書院請假半月,專門忙茶樓的事情,雖然雙玉已經幫她了很多,但是雜七雜八的小事還有很多,譬如茶具的選擇,室內放置的盆景該選什麼樣的,還有牆上掛的是什麼樣的字畫,筱筱都想按照她喜歡的樣子佈置。
這樣一來,一下子就多了很多的事情去做,筱筱每日只睡幾個時辰,其他時間都泡在了茶樓裡,要不就是在市場裡逛,採買各樣所需。
雖然辛苦,但是每天她都是高高興興的,竹筠也覺得筱筱好像又恢復到從前那樣無憂無慮的快樂寶貝了。看來治療情傷的妙方,就是找些事情做,讓自己忙碌起來,再沒有時間去自怨自艾。
這日晚間,筱筱很晚才和白淺回來,這幾天青墨與白淺輪流陪着她,倒也太平無事發生,但是也不敢大意。
白淺把筱筱送到她住處的院外,看見宇文琪低頭站在影壁前,一看就是在等人。白淺輕咳兩聲,宇文琪擡起頭來向他們望過來。
“不會再吵架吧。”白淺有些擔心。
“我晚飯又沒吃火藥。”筱筱給他了一個白眼。
白淺不屑的嗤笑一聲,原先也沒吃火藥啊,你還不是一樣能夠和人家吵翻天,天生的火爆脾氣。
“好了,好了,回去吧,這麼晚了,你也累了一天了。”筱筱揮揮手攆人,明明是個年輕人,卻好像更年期發作了一樣。
白淺雖然離開,但還是一步三回頭的往前走。
“你瘦了。”月光下一身白衣的宇文琪,晃得筱筱以爲站在自己面前的是邵雲磊。
自從她說他穿白衣會好看之後,這個傢伙就像魔障了似的,深深淺淺,月白,米白,乳白,衣衫全部換成了這個色系。
“呵呵,就當減肥了。”筱筱乾笑了兩聲。
“明日能讓我同你一起去茶樓嗎?反正我也閒着無事。”這樣拘謹的宇文琪,着實讓筱筱不適應,她又往前走了兩步,藉着月光仔仔細細的打量着他。
“你沒事吧?”影壁前有個花池,筱筱踩在花池的臺沿兒上,伸手去摸他的額頭。
“不發燒啊,那你怎麼會這樣和我說話啊?”筱筱覺得後脊背都有些發涼,面前的這人不會是別人易了容的吧。
宇文琪從自己額頭上抓下她的手,輕輕的握在自己的手中,“別鬧了,筱筱,我一點兒事情都沒有。你不是嫌我對你總是說話不客氣嗎?怎麼我客氣了,你倒這般看我?”
他對着筱筱微微一笑,手上傳來他手心的熱度,筱筱覺得腦子嗡
了一聲,這妖孽,笑得太好看了,尤其是在這曖昧的月光下。難怪有首歌叫《都是月亮惹的禍》,這樣月色還有這樣的妖人,是很容易讓人犯錯。
筱筱心旌悠盪,看着他發呆,宇文琪伸出手來在她面前晃了兩晃,“你沒事吧,莫非是累着了?”
“沒,沒事了。哦,就是突然想起茶樓裡的一些事情。”筱筱趕緊低垂眼簾,掩飾尷尬。
最鄙視的就是花癡女,偏偏剛纔自己就犯了花癡,她的耳朵根兒突然發熱起來。
“那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明日我是否能與你同去?”宇文琪不死心,又重新問了一遍。
筱筱正心裡發亂,也不敢擡頭去看他,所以胡亂的應了一句,“你若沒事,就去吧,隨便了。我累了,要去睡了。”
說最後一句的時候,她抽回自己的手,突然跑進院裡。留下宇文琪一人獨自發愣,這丫頭今晚爲何有些怪異,不過還好,她同意讓自己相隨了。
第二日一大早,筱筱到門口的時候,看到鳳九站在門外,有些莫名,她睡醒一覺,有些不太記得昨晚的約定。
“筱筱姑娘早,爺等候您多時了。”說罷,鳳九放下馬凳,就要扶她上車。
“什麼意思?”筱筱此時大腦缺氧,腦子很不清醒。
車窗簾一撩,宇文琪露出腦袋來,“難道你要反悔?”
他的臉上看不出陰晴,筱筱仔細回憶着,突然想起了月光下妖孽的臉,還有妖孽說過的話,“哦哦,我這幾日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一時忘記了。你既然要跟着就跟着吧,不過就不用一個車了,我自己有車的。”
她說完這話,一眼瞧見白淺已經趕了車出來,忙向着宇文琪揮手再見,就朝着白淺跑了過去,縱身一跳,上了馬車。
看着她一氣呵成的動作,宇文琪又氣又笑,昨晚的她就很怪,今早的更是如此,爲何這麼怕自己似的,總要趕快逃離,可是她又同意讓自己跟着,他搖搖腦袋,不知者丫頭又在搞什麼名堂。
早點都未吃的筱筱,跌跌撞撞的進了茶樓,王掌櫃細心的爲她端來清粥小菜,這些都是雙玉交代下來的。
可是筱筱還以爲是這老爺子心細呢,還想着這老爺子真是一塊做掌櫃的好人選。
筱筱一邊吃着,王掌櫃一邊給她彙報吩咐給他的那些事情的進度。筱筱或點評幾句,或點頭微笑。
宇文琪一進門的時候,就看到正在給出意見的筱筱,雖然人小小的坐在那裡喝着粥,可是氣場甚大,
周邊的夥計全都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裡,聽她訓話。
他也沒和她打招呼,自顧自的挑了一張那個叫做沙發的椅子坐了下來。軟軟的很舒服,他把自己埋在座位裡,手邊有個扶手,他一直手臂拄在上面,一隻手託着下巴,看着面前的小人兒,好像顆閃閃發亮的星星。
逍遙王爺的名頭太大,尤其他的畫像還滿天飛,最出名的就是筱筱曾畫過的逍遙戲美圖,所以認識宇文琪的人很多,他一進來的時候,那些夥計就知道是他來了,都幾不可見的皺了一下眉,這位爺不是一個好伺候的主兒,他們這些成天伺候人的人,也怕這位主兒。
可是他卻老老實實的坐在那裡了,只是在盯着姑娘看,這倒讓他們多少有些意外。姑娘是長得不錯,可是就是小了些啊,難道是看出姑娘以後必定國色天香,現在就早早的先佔上嗎?衆人心中都八卦起來。
筱筱出去採買,宇文琪就在身邊跟着,也不吵不鬧,有時還會給筱筱提出一些中肯的意見,筱筱起初是覺得有些彆扭。不過半天下來之後,便也自然了許多。
這宇文琪看似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其實他肚子裡還是有真貨的。相處之後,筱筱才知道,宇文琪琴棋書畫無所不精,詩詞歌賦做得也不比玉思煬的差。只不過他不喜與那些文人爲伍,所以很少有人知道。
久而久之,人們只記住了他出衆的外貌,並不知道他其實是能文能武的一個全才,只當他是一個虛有其表的花瓶王爺。
與筱筱相處時,他不用再帶着僞裝,有時會給筱筱講一些紫宸的風土人情,還有一些典籍掌故。幾日的相處時間,讓筱筱覺得自己好像是重新認識了他一番,那個已經堅定了的信念,開始有些動搖,放棄了他,自己今後真的不會後悔嗎?
王掌櫃家,雙玉深夜造訪。
“公子,您好。這幾日那個逍遙王爺,都是隨着姑娘一起來的。”王掌櫃忠心的彙報。
“哦?那日你不是說他們還吵架嗎?現在不吵了?”雙玉心內有種不好的預感。
“開始的時候,姑娘對他不太理睬,可是從外面買東西回來之後,就有說有笑的了。我看那逍遙王爺看姑娘的眼神,就像是看心上人的一樣。”王掌櫃最後一句說得有些困難,他何嘗不知主子的心思。
“知道了,你做好你該做的事吧。”雙玉起身要離開,他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他們果真還是分不開的,沒過幾日,又會說笑了。他不想失去筱筱,那只有加快進行計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