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兒再度睜開眼的時候,居然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陌生的房間,好像是在船艙裡,因爲她感覺到了搖晃。
窗戶開着,帶着鹹腥味的海風吹了進來。她剛想坐起來去喊小翠,問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就算是大哥要帶自己回家,也用不着坐船啊,那豈不是越走越遠?
還未等到她動彈,就聽到房間外面有兩個男人在說話。
“大哥,那小妞可長得不錯啊,到時就這麼放回去,可實在可惜了。不如……”一個猥瑣男人的聲音,說到最後,淫笑不已。
心兒忽然意識到那人說得小妞兒就是自己,被嚇得出了一身冷汗,怎麼睡了一覺,就被人打劫到別處了嗎?
“想都不要想,色膽包天的東西,什麼女人你也敢碰?主人把這個小妞弄來,是要管她的男人借幾個錢花花,你壞了主人的大事,你就是有十條命也不夠你死的,主人的手段你應該清楚。”另一個嚴厲的男人訓斥着那個色鬼,心兒這才稍稍的鬆了一口氣。
可是她在牀上這一動,牀板就發出了吱吱的聲音,嚇得她忙又閉上眼睛裝睡,但是外面的人已經走了進來。
“姑娘,不用再裝睡了,我知道你已經醒了。姑娘不必驚慌,我家主人只是要錢,只要你的夫君把錢送來,你就可以回去了。”說話的是那個嚴厲的男人。
心兒忐忑的睜開眼睛,望着面前的這個男人,他臉上被黑布矇住,根本看不出來面容。他的身形十分高大,人也長得很是魁梧。總之不是她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能夠對付的,所以她乖乖的點點頭。
大哥最疼愛她了,就算是傾家蕩產肯定也會拿出錢來贖她的,不知爲何,她就是這樣篤定。
“姑娘也餓了吧,一會兒我會派人送來吃的。只要晚上你夫君把錢送來,你就可以回去了。”那人說話還算是和氣,可能面對的是一個小丫頭吧,生怕會嚇壞了她,到時若哭鬧不止,就太讓人心煩了。
心兒又點了點頭,那人到時微
微愣了一下,大概這個小姑娘也太合作了,原以爲會出現的情景並未發生。
不一會兒,吃的就送來了。那人還送來了洗漱的水,不過他又說,因爲是在海上,淡水比較寶貴,所以只能拿來一點給她用了。
心兒還客氣的對他說了聲謝謝,那個人又是一愣,好像喉嚨裡還發出了笑的聲音,這丫頭還真是有意思呢。
胡亂的擦了一把臉,心兒就坐到桌前去喝粥了。雖是簡單的白粥,配的小菜倒是比較精緻,很對她的胃口。
心兒一邊喝着,腦子裡一邊想着自己被綁架的事情。唉,大哥不知道會急成什麼樣呢?也沒法給他送封信。
不過這綁匪也好生奇怪,除了那個沒見過面只聽到聲音的猥瑣男,比較像粗魯的海盜,這個蒙面男還真的不像唉。
他的口音有些奇怪,聽起來好像不似登州人,難不成是新羅的海盜?而且在她的印象裡,那些海盜都是吃生魚的野蠻人,居然還會做出這樣精緻的小菜來,實在讓她詫異。
還有哦,那人稱他們的頭兒是主人,也不是她想象中的老大。和戲文裡聽來的太不一樣了,心兒感覺這些人真的是海盜嗎?他們的身份好神秘。
用完了飯,又有人收走了碗碟。這人也是挺有規矩的,對她很是客氣,好像是大戶人家的傭人哦。
她記得小翠說過,大戶人家的傭人與一般人家的不同,行事要更爲的得體,都是有專人調教的。心兒對這個海盜頭子,是越發的好奇了,他到底會是什麼人呢?
蒙面男人告訴心兒,交贖款的時間是定在了子夜時分,在一個叫情人灣的地方。心兒知道那個地方,比較偏僻,小的船隻很容易躲避,而且也不易被人發現。據說那裡時常有海盜出沒,所以大哥在剛到登州時,就曾囑咐過貪玩的她,一定不能夠去那裡玩。
不知道爲什麼,心兒好像挺相信那個蒙面男的話,他們無非是求財,只要大哥交了錢,應該就沒事的,所以心寬的她,竟然在海浪
的搖晃下又暈乎乎的睡着了。
再度醒過來,是被一片打鬥的聲音給驚醒的。她悄聲下牀,把屋門打開一條細縫,看到甲板上有兩撥人打的正激烈。
是大哥來救自己了?大哥難道不想把錢交給他們?想要武力解決?心兒雖然不太瞭解大哥具體都有哪些產業,但是她也模糊的知曉,大哥並非一個珠寶商人那樣簡單。
首先大哥武功超羣,比起她從說書藝人那裡聽來的大俠英雄們,好像都要厲害。家裡的那些護院,筱筱覺得他們當護院好像都有些屈才,黑鷹他們輕功好的,好像是在天上飛一般,而且暗器打的神乎其神。
也是哦,大哥既然有那些高手跟着,又怎會心甘把辛苦掙來的錢就這樣拱手交給強盜呢,是應該教訓一下這幫歹人的。
鑑於自己就是一個無用的廢物,她若老實待着,就是對大家的幫忙,所以心兒只好就在門邊安穩的蹲着。
這時一個黑影躥到這邊來,那人把這邊的船艙每個房門都打開來,查看裡面是否有人。那人也是蒙着臉的,身形看上去與大哥很像。
“大哥,我在這邊。”心兒乾脆自己跳出了屋外,對着那蒙面人招招手。
那人聽到了她的聲音,不知爲何,卻是愣了一下,然後才向着她這邊跳了過來,也未說話,只是打了個手勢,要背起她然後帶她走。
心兒當然願意,聽話的讓那人把他背在身後,這時又有其他人發現了這邊的動靜,朝這邊追了過來,喊着絕不能放走那個女人。
揹着心兒的蒙面人吹了一聲口哨,立刻就有人過來支援,他則揹着心兒跳上了船舷,然後飛身跳下,穩穩的落在一艘小船的舢板上。
心兒只覺得刺激無比,待看到那些強匪後悔不已的敲着船幫時,她呵呵的笑了起來,還惡作劇似的對着那些人揮揮手。
“你啊,過了這麼多年,竟然還是這個頑皮的性子。”身後的蒙面人開了口,一副熟稔的口氣,但聲音竟是陌生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