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古銅色的膚色下,一條黑長黑長的脈路一直延伸,越來越大。陸玄上前見狀,連忙拉着閆休坐下,飛速的拿出一包銀針,抽出三根後,紮在關鍵的穴位上,那黑線才暫停了往體內延伸。
陸玄望着黑線,再一把脈,不由得蹙眉,問道:“你今日吃了什麼嗎?”
閆休搖頭:“除了中午的藥膳,便沒有吃東西了!”
陸玄奇怪的嘀咕起來:“那應該沒有問題啊,怎麼會突然發作呢,不是上次已經解毒了,按理說這幾天的餘毒已經清理的差不多了啊!”陸玄又翻看了一會醫書之後,望向閆休又問:“你什麼時候發現這黑線又出現的?”
閆休回憶,不由得想起就在馬車中對視韓子晴的那一刻,他身體猶如一股火一般,勢要爆炸了,那時候他就察覺不妙了,便及時的打住了自己的念頭,強制的剋制自己,隨後才漸漸的降下火,只不過快下馬車的時候,身子就已經有些不適,忽冷忽熱的,十分難受了。
如實的告訴了陸玄之後,陸玄卻突然的怪笑了起來:“難怪了,你是起了那念頭,所以纔會一時引起毒發,要知道這中西域奇毒,餘毒未清的話,切不可有此念頭的!”
閆休臉色一黑,反問:“那怎麼辦?不是說已經沒事了,怎麼我纔剛剛有一點念頭,便這樣了!”
“什麼怎麼辦,找子晴解毒去啊,我就說你們兩個人是絕配嘛,你身體裡各種奇毒,她是百毒不侵,互補互幫,多好,還能夠找個藉口永遠纏綿不止,都無人能說你們些什麼!”陸玄喋喋不休說到這裡的時候,眼睛都冒光了一樣,一臉的奸笑。
閆休卻沉了沉神色,道:“快幫我解毒,別說那些沒用的!”
“你看你,還不相信我說的啦!”說完,陸玄跑到旁邊的木屋中,拿進來一碗湯汁,遞給了閆休:“諾,解毒的!”
閆休二話不說,端起那一碗黑幽幽的湯汁眼睛都不眨的便喝了下去,一股血腥味反衝至喉嚨口,閆休不由得皺眉反問:“這是什麼解毒湯?”
陸玄不語,神神叨叨的走到閆休身邊,拔去了那三根銀針,只見那延伸的黑線忽然回縮,最終到了手腕那裡的時候,化作了一股黑煙,散發體外了,驚得陸玄高興不已:“天啊,阿休你真是娶了一個好王妃啊,不過用她的幾滴血熬製了幾味草藥,便能夠根除你體內的毒素,你看,你體內的餘毒全部都清除了,現在隨便你動什麼年頭都沒事了!”
聽着陸玄嘰嘰喳喳說了半天,閆休的臉色更加難看的。
騰地站起身,一把抓住了陸玄的衣襟,臉色陰沉的問道:“你是說剛纔那碗湯汁是子晴的血?”
陸玄見狀,從未看見閆休如此的情緒波動過,連忙解釋:“是前幾天我去看子晴,她在練武,可能是木頭人太過於粗糙,所以手不小心刺破了幾處,滴了血,我想着啊,不能浪費,急忙拿起杯子就接了幾滴,回來準備研究的,誰知道你這又毒發,我就試試啊!”
說完,陸玄意猶未盡的感嘆:“早知道子晴的血這麼管用,我就多弄點了!”
“你敢!”閆休臉色不好的望着陸玄,威脅道,適時的也鬆開了陸玄的衣襟,退到一旁。
陸玄也不在意閆休這般,壞笑着問道:“阿休,你是不是真的愛上子晴了?”
一聽這話,閆休輕聲一哼,否認道:“胡說!”
陸玄卻不以爲然,繼續說道:“若真是喜歡,就好好在一起嘛,子晴好像對你也挺有感覺得,有情人終成眷屬多好,你非要等那個女人做什麼,難不成你還真以爲解毒了,她就會和你在一起了?阿休,不說別的,看女人我可準了,那個女人的眼中只有權勢,從未有過你,你還是死心吧!”
閆休懶得理會陸玄,笑了起來:“你看的準,怎麼至今孤家寡人一個,還不是亂說!我的事情,你少操心!”
陸玄聳了聳肩膀:“是是是,你的事情我才懶得管,但是子晴的事情我必須管,那麼好的一個女孩子,可不能讓你糟蹋了!”
“你們兩個關係倒還要好上了?”說到韓子晴,閆休突然想起今日在將軍府的事情,問道:“今日在將軍府,有人下毒,本來要毒她,她喝了卻沒事,另外一個喝的人立即斃命了,你說你研究她的血液,有沒有研究出來什麼?她的體質當真是百毒不侵嗎?”
陸玄搖頭:“這個不敢保證,但是大部分的毒好像傷不了子晴分毫!”
“那我體內餘毒清除了,是不是意味着就能夠接觸她了?”閆休突然着急的問道。
陸玄一愣,扭頭打量了一眼閆休,忽然壞笑了起來:“阿休你是忍不住了嗎?果然是被我家子晴迷住了,哎,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你這嘴,真是一刻也不饒人!”閆休站起身,狠狠的瞪了一眼陸玄便大步流星的離去了。
陸玄望着那碗中還剩一絲絲湯汁,不由得搖頭感嘆:“奇人啊奇人!!!”
韓子晴剛用過晚膳,由於今日發生那麼多事,難免勞累,照顧了靈兒讓她休息之後,自己便也早早的躺下了。
剛準備關門的時候,只見一隻大手已經搶先一步推開了房門,露出一張妖孽的俊顏。
韓子晴不由得一愣。
“你怎麼來了?”
閆休淡淡的眸子掃了一眼韓子晴,挑了挑眉頭,反問:“王妃這話的意思是說,本王不應該來?”
看着那邪肆的眉頭輕佻着,韓子晴只擡眸看了一眼,便側開身子,讓開了一條道路,閆休揹着手悠閒的走了進去,韓子晴看了一眼那身影,不冷不淡的問了一句:“今晚住這裡嗎?”
閆休嗯了一聲,整個人已經在牀上躺下了。
韓子晴撇了撇嘴,一副不情願的模樣,卻在不經意間,嘴角已經高高翹起,關上了門,轉身往內寢裡走去。
兩人雙雙和衣躺在牀上,互相睜着眼睛,都未睡覺,也不說話。
良久,閆休才率先開口。
“其實我沒有嫌棄你!”
韓子晴扭頭,看着閆休那好看的側顏,不由得反問:“那你爲什麼不肯碰我?從大婚到現在,足以讓闔府上下整個京城之內都清楚,我韓子晴這個王妃至今還未和隨王爺有夫妻之實!”
閆休狹長如蝶翼般的睫毛撲閃着,聽着韓子晴的話,嘴角不自覺的勾起,讓韓子晴不禁有些目光癡迷住。
真是老天爺眷顧的寵兒,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男人。
“在父皇駕崩的那一天,我中毒了,差點致死,而那奇毒,整個大琴國都沒有大夫能夠解毒!”閆休一字一句說道,竟然讓人覺得有種滄桑的感覺,好似這毒真的困擾了他很久一般。
“然後呢?”看着閆休語氣一頓,似乎不再繼續說下去的模樣,韓子晴趕忙追問。
閆休臉上慢慢露出悲傷。
“然後,皇弟繼位,成爲大琴國的皇上,她也成了皇弟的女人,而我只能夠孤獨一人,飽受那奇毒的折磨,就在皇弟繼位後不久,陸玄告訴我解毒的方法,可是那方法,卻讓我更加的心寒,如若不傷害別人,那我就只能一直飽受奇毒的折磨,直到遇見了你,我才知道什麼叫做緣分!”
韓子晴聽得一愣,一臉迷惑的望着閆休,不解反問:“爲什麼解毒就定要傷害別人呢?什麼奇毒解毒的方法會如此的怪異?還有這毒與我有什麼關係呢?”
閆休扭頭望着韓子晴,忽然扭頭貼耳在韓子晴耳邊說了一句話,韓子晴頓時面紅耳赤。
“該死的,是誰發明這麼惡毒的毒!”可是下一刻,韓子晴就反應過來了,望着閆休,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希望:“所以,你看我百毒不侵的體質,想要利用我解毒才娶我做你的王妃?可是又怕萬一我毒死了怎麼辦,所以一直遲遲不肯碰我?”
閆休點頭。
看着韓子晴的情緒有些小激動,他慶幸沒有將已經解毒和那晚的事情都告訴她,不然按照韓子晴的脾氣,恐怕立馬就會爆發吧!
可是閆休卻高估了韓子晴的承受力。
騰地起身,韓子晴回身望着閆休,質問道:“所以,你娶我只是利用我對不對?從頭到尾都是利用是不是?原來在你隨王爺的眼中,我只是一個解毒工具,只不過現在還沒有嘗試而已!?原來在你隨王爺的眼中別人的命就是草芥,是嘗試解毒的工具而已,對嗎?”
話鋒越來越鋒利,字字珠璣,環環相扣,十分犀利。
閆休面色一沉,眉頭緊蹙,低聲呵斥:“韓子晴,那隻不過是本王最開始的初衷而已,並不是現在的,自從與你成親以後,我的心思已經悄然在改變了,而且一次也沒有用你的身體解毒,對不對?你想想看,最近我也沒用你解毒啊!”
說着說着,閆休的語氣好轉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