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輪明月掛在天邊,恬靜的月光灑在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洋洋灑灑的飄起了雪花,四周一片沉寂。
喜娘和洛府的幾個丫頭婆子們摸黑出了門,朝她們小姐洛雲默的院子走去,腳踩在積雪上吱吱作響,雪水透過棉花,頓時感到一陣冰冰涼涼。幾個丫環婆子哈欠連天,但還是強打着精神,今天是她們小姐大喜的日子,怎麼敢疏忽大意?小姐一向對下人宅心仁厚,這一嫁成了燁王妃,大家都替她高興啊。洛府上下都着手準備了起來,漸漸打破了也得寧靜。
喜娘見小姐的房門緊閉,派人找尋了一圈,豆豆和綠芙兩個丫頭也不知去向。她只得輕輕叩了叩門喚了幾聲小姐,見一直沒有迴音便自作主張的推門進去了。
一進門便看見小姐伏在窗邊的桌子上睡着了,而豆豆和綠芙也坐在地上靠在桌子腿上睡了過去,喜娘怕小姐着涼,便慌忙上去想叫醒她,但又怕動作太猛嚇到她,只好輕輕的搖了搖她的肩膀:“小姐……小姐,醒醒啊……小姐……”
昨晚上哭着哭着便累的睡着了,豆豆和綠芙也伏在我腳邊睡着了,睡夢中有人輕輕的晃了我幾下,我費力的睜開眼睛,脖子和胳膊一陣痠麻,看着滿屋子的丫頭婆子:“怎麼……我怎麼了?”
“給小姐請安!小姐,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啊,這時辰也差不多了,該沐浴更衣了!”喜娘恭敬的說道。
哦,對啊,我今天要去結婚的!我怎麼把這事忘了!
豆豆和綠芙也被叫醒了,倆人眼睛紅腫,似乎很難睜開,正在朦朦朧朧中突然聽到了一個人的呵斥聲:“你們倆還不趕緊去燒些熱水,熬些熱湯來,你們兩個是怎麼服侍的小姐,讓小姐說的這麼單薄在窗邊睡了一晚,要是小姐惹了風寒或者是哪不舒服,看我怎麼收拾你們兩個!”
說話的是江叔的妻子無吳媽,是洛府上上下下所有丫頭婆子的頭頭,一直在我娘房裡伺候,跟着我娘這麼多年了,說話還是頗有些分量的。
豆豆和綠芙被這幾聲呵斥徹底嚇清醒了,揉了揉眼睛便趕緊跑了出去。
“吳媽……別怪他們,是我自己非要坐着的,她們
又攔不住我,誰知我做着做着就睡着了……”我略帶慚愧的說道。
“小姐啊,你就知道護着她們,看看,把她們都寵的沒個規矩了,這怎麼能行呢,小姐你要嫁到王府了,不能……”
“阿嚏……”吳媽的嘮叨卻被我的一個噴嚏打斷了,只好訕訕的閉了嘴。
喜娘趕緊把一件衣裳披在我肩上,我才感覺到陣陣涼意襲來,不由的裹了裹披着的衣服。
“哎呦,這可了不得……小姐,你趕緊去洗個熱水澡,再喝點熱湯,這新嫁娘可不能惹了風寒啊!”吳媽嘮嘮叨叨的拉着我往浴室走去。
“你們都下去吧,我自己就可以了,時候差不多了再來叫我!”
“是,小姐!”兩個小丫頭被我轟出了房間。
我脫光了衣服鑽進了木桶坐了下去,滿屋子氤氳的熱氣讓我瞧不真切,待身子暖和了整個人才感到一絲舒坦,全身放輕鬆的靠在木桶上,不知不覺的又睡了過去。帶兩個小丫頭叫醒我,我才發現水已經涼的差不多了,這才穿上衣服走了出來。
一出門便看見豆豆端着一碗熱湯迎了上來,我接過來喝完了,復又感到身子暖和了不少。
“小姐,吃幾塊點心墊墊肚子吧,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吃飯呢!”說着,綠芙便遞上來幾塊點心。
我點點頭,這一整天都會非常折磨人,趕緊拿起一塊吃了起來。
“小姐,我們開始吧……”吳媽在一旁聲音溫柔的問道。
“恩,勞煩吳媽和喜娘了……”我點頭說道。
“小姐,莫要說這樣的話折殺老奴了!”喜娘揮了揮她那紅帕子笑着說道:“小姐,您邊讓她們幫你打扮着邊聽老奴給您講講一會兒迎親拜堂和洞房的規矩!”邊讓兩個丫頭給我擺弄着頭髮便給我講一會要注意的事項。
那兩個丫頭手真是巧,幾下便把我凌亂的頭髮梳的整整齊齊然後全部攏結到頭頂上了,然後把頭髮分股用絲繩繫結,彎曲成鬟,用幾隻晶瑩剔透的玉釵當支柱託了起來,高聳在頭頂上,有如巍峨展望的樣子,復又插上了各種各樣的金釵珠寶,沉甸甸的壓在頭上,華麗無比,
她們告訴我,這叫結鬟,這古代女子的梳頭方式還真是一門值得研究的藝術啊!
倆人又小心翼翼的在我臉上傅了一層淡淡的粉,這取意:“傅粉則思其心之和也,加粉則思其心之先也。”接着給我描了一對拂煙眉,更顯得一雙大眼睛靈動嫵媚,塗了脣脂,朱脣輕啓,鎖住飄過的曖昧,最後貼了一個桃花形狀的花鈿在眉間,那花鈿似乎是用金箔剪制而成的,將它貼於眉間,平添了一份妖冶。
在她們的幫助下我穿上了寬寬大大的喜服,喜服的背後用金線繡了鴛鴦,蓮花和蓮實,鴛鴦貴子圖,寓意夫妻恩愛,同偕到老。寬大的袖口繡着淡藍色的蘭花,出自曠古而空靈,衣領則是用銀線勾勒出片片祥雲,一條鑲滿珍珠的金色的腰帶繫於腰間,把整個玲瓏有致的身姿勾勒了出來。又長又大的裙襬逶迤拖於身後,轉過身來,裙襬在空氣中劃過一個優美的弧度,後又如一隻彩蝶緩緩落下,頸上的通體碧綠的瑪瑙在燭光下玲瓏剔透,全身皆是妖冶的紅,輕柔卻不失氣場的張揚着。
鏡中的女子面若桃花,一顰一笑頗有仙人之姿,一雙柔荑輕輕捏住寬大的袖子,閃着光亮的眼睛略微有些驚訝。我自己都看呆了,洛雲默,你這副皮囊實在是太美了……
我接過喜娘遞給我的紅蘋果輕輕在手中擺弄着,突然想起還珠格格中小燕子出嫁那天把蘋果咬了一口的情景,不由的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一笑不要緊,全屋子的人都跪了下去,嚇得我差點把蘋果掉地下。
“小姐仙人之姿,恭祝小姐早生貴子,與王爺白頭偕老!”滿屋子的丫頭婆子一起跪地說道,一起喊出來頗有些氣勢。
“謝謝大家!都起來吧!”我笑了笑說道:“豆豆,綠芙,把我的賞賜分給大家吧!”
衆人一聽有賞賜更是喜不勝收,慌忙又一起喊道:“謝小姐!”
我端坐在椅子上看她們領了賞賜喜滋滋的臉,一動不敢動,生怕把這漂亮的衣服弄皺,把這好看的髮型弄散。
她們領完賞賜就被我打發了出去,我招招手:“豆豆,綠芙,你倆過來!”
她倆對視了一眼慢慢走了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