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證明我不是夢遊症患者,我想到一個好主意。
我讓顧南安找了個給精神病患者特製的病牀,將我的四肢綁在了牀上。
今晚我打算在醫院過夜。
事到如今,我也顧不上害怕了,不管怎麼樣,我一定要證明我沒有病。
我不相信我的手上沒有戒指,也不相信那則漫畫是我自己畫的。
只要過了今晚,顧南安的一切猜測都得不到證明,我就可以證明自己沒有病,讓他們相信我。
夜幕很快降臨,爲了讓我的實驗更加有說服力度,我把冷青青趕回了家,讓顧南安給我的病房安裝了攝像頭以後,也把他趕了出去。
這個病房是個雙人病房,旁邊的那張牀上聽說前幾天剛死了一個人,暫時沒有新的病人住進來。
醫院裡的燈有些晦暗,看不太清東西,我一個人躺在了病牀上。四肢被死死的固定着,頗有些壯士扼腕的悲壯感。
擡頭望着天花板,我細細的將我從生日那天到今天的事情捋了一遍,越想越覺得害怕。
且不說那條私信,光從我連着兩晚上都夢到那個古樓來說,就實在是詭異的很。
還有那個看不清臉的男人,又是怎麼回事?
昨晚的夢裡,他那個白瓷罐子裡究竟裝着什麼?
跟那枚戒指的顏變化有關係嗎?
心中有許多的問題困惑着我,想着想着,一時也忘了害怕,不知不覺,已經將近十二點了。
盯着天花板的眼睛微微有些酸澀,我動了動手腕和腳腕,準備睡覺。
“唉……”
就在我迷迷糊糊剛睡着時,耳邊突然就傳來一道深沉的嘆氣聲。
我眉頭皺了皺,因爲困的厲害,也沒當一回事。
“唉……”
又是一道嘆氣聲,比剛纔那道更重了一些。
這次我聽得真切,心中一緊,下意識的就睜開了眼睛。
“怎麼就走了呢……”
我剛睜開眼睛,就聽到身旁再次傳來了一道低喃聲。
聲音帶着一股滄桑勁兒,又泛着濃濃的悲傷,令我莫名泛起了一絲同情。
我循着聲音的來源,艱難的轉了轉脖子,朝着左側看去。
這一看,登時嚇了我一跳。
在左側那張空着的病牀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躺了個人。
那個人的身子不長,身材微胖,穿着一身精緻的唐裝,正蜷縮着身子,背對着我,看起來,似乎是個老太太。
想到那張牀上剛死過一個人,我下意識就心臟一緊,眼神也跟着抖了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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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能走呢……”
她似乎沒有察覺到我的視線,繼續喃喃着,聲音越發悲涼起來。
我聽着她真切的話語,暗暗給自己打氣。
該不會是在我剛纔睡着的時候,哪個上了年紀的老太太走錯病房了,錯躺在了那張牀上了?
想到這裡,我嚥了咽口水,緊張的心情微微舒緩了一些。
我看着她的背影,試探的叫道,“奶奶,奶奶,你是不是走錯病房了?”
我的話音還沒有落盡,我就看到她原本蜷縮着的身體突然怔了一下,緊接着,她動了動脖子,緩緩的就朝着我這邊轉過身來。
昏暗的燈光下,我側着頭看到她轉身的動作,沒來由的就緊張的要命。
嚥了咽口水,我努力揚起一抹笑容,企圖讓自己看起來有禮貌一些。
她轉身的動作很慢,看起來似乎是身子骨不太好,轉了好半天,她終於轉過身來。
我的視線下意識的就放在了她的臉上,在看清她的臉時,我眼瞳一縮,再次驚了一跳。
青白的臉,黝黑深邃的眼窩,佈滿褶子的臉……
似乎是我昨天在醫院走廊裡碰到的那個老太太。
“小姑娘……你果然能看到我。”老太太臉上泛起了一絲喜,殷切的看着我。
我一怔,下意識道,“奶奶,有燈。”
“小姑娘……你能幫奶奶一個忙嗎?這個醫院裡,沒有一個人願意幫我。”老太太躺在我的對面,乞求的看着我。
一聽她這話,我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
在精神科,又是個老太太,沒有人願意幫她倒也正常。
“奶奶,你要讓我幫什麼忙,你說,我現在動不了,可能要明天才能幫你。”我的四肢已經被固定死了,現在肯定是幫不了她。
老太太聽到我願意幫她,激動的就從牀上爬了起來,她坐在牀上,殷切的看着我,“你能幫我給我兒子帶些話嗎?我有些事情沒來得及囑咐他。”
“奶奶你沒有手機嗎?我明天可以把手機借給你。”我一聽老太太的要求,心想這是小事一樁,準是老太太想兒子了,又沒有手機,所以才這麼唉聲嘆氣的。
“你去找我兒子,親自替我跟他說。”老太太的臉上泛起了一絲難,她垂着頭,有些喪氣,“我用不了手機。”
我一尋思,估摸着老太太不習慣用手機,也就沒有強求。
跟老太太達成約定,她明顯開心了許多。
因爲有老太太陪着我,我莫名就心安了許多,沒多時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又是那個肅穆的古樓。
依舊還是晚上,月光如銀輝一般揮灑在窗外,映照着如墨的夜。
我看到那個男人坐在不遠處的書桌後,他華貴的身子端坐着,手裡握着一隻鑲着金紋的毛筆,似乎正在勾勒着什麼,在他的身後,半開的窗戶外,月光小心翼翼的爲他的身軀鍍上了一層薄紗。
饒是如此,那月光的光華卻依舊遮不住他渾身上下透出來的王者氣概,凌厲的讓人心驚,我明明看不清他的臉,但心中卻莫名的對他充滿着深深的迷戀。
我明白我此時心中的迷戀並不是出自我的本心,因爲我清楚的知道這只是我無數個夜晚中的一場夢。
而現在愛戀着這個男人的我,並不是真正的我。
我依舊看不清他的臉,但是我卻能夠感覺到,他此時正灼熱的盯視着我,那種視線好似已經形成了實質一般,透過虛空,直刺我的身體,令我的身體莫名竄過了一陣強烈的電流。
因爲前兩個晚上的我一直被害怕和恐懼籠罩着,所以始終沒能認真仔細的打量過這個男人。
這第三個晚上,我看着這間也算是漸漸熟悉起來的房間,倒也將心態漸漸平穩了下來,打量着他的視線也大膽起來。
不管怎麼樣,我一定要搞清楚我會連續做這個奇怪的夢的原因纔是,我現在才十八歲,總不能剩下的人生都在這樣的恐懼與不安中度過?
逃避只能逃得了一時,卻是逃避不了一生。
不過若是死了,可能可以逃避一生。
但是想到“死”這個字時,我卻是徹底失去了勇氣。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在這麼好的年華里用死去逃避現在所經歷的一切,我想,相比起死,我更願意鼓起勇氣,拼命去搏一搏。
思及至此,我的心態也算是徹底平穩了下來。
“相公,畫好了嗎?”我的心態剛剛平穩下來,就聽到自己突然張口說道。
聲音一如既往的甜美,帶着絲絲縷縷的嬌嗔,饒是我一個女人,聽到這樣的聲音都忍不住心神了一瞬。
這樣陌生的腔調令我覺得抗拒,可是隱約間,我又有些想學一學的衝動。
“未好,乖,把你身上的薄紗再往後移一些,把姿態擺的更加妖嬈一些。”我正疑惑那男人在畫些什麼時,就聽他暗啞的嗓音咻然傳了過來,令我驀地一怔。
什麼意思?
我愣怔着,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聽到自己勾脣嫵媚的笑了一聲,“不喜歡這樣的姿勢嗎?那我再換一個新鮮的。”.一下“亡夫,求不撩”第一時間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