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王爺吃醋
夏安和白蘇被關到一間,劉主事獨獨分了一間。總管發落完,體恤齊婆子一羣女眷月黑風高地回嵐汐院不方便,就善良了一把,看着人進了院子,才伸伸懶腰往回走。
牢房四面都是牆,沒有窗戶,只有一燈如豆,視線昏暗。白蘇窩在一角處理傷口,他見夏安都快扒到門上去了,便問:“需不需要我先幫你處理一下。沒有藥,只能簡單的弄一下。”
“好,多謝白副主事。”關進來都快半個時辰了,王爺怎麼還不來,難道他不來了麼?夏安有些失望,身上的傷也跟着痛的厲害。
坐到稻草堆上,夏安小心地脫掉上衣,上半身都是一條條的鞭痕,裂開一道道的血溝,衣服和血肉粘在了一起,脫衣服也成了一種酷刑。
“忍着點,會有點痛。”白蘇的手放在夏安的肩頭,然後慢慢的往下推按。突然牢門大開,昏暗的燈光襯得容離陰沉的面容如地獄的閻羅。夏安先看到,狠狠打了個冷顫。
“王爺。”夏安低低的叫。白蘇轉過身行禮。
容離倚着門問白蘇:“有沒有什麼毒藥讓人喝了,能忘記前事?”
一直對王爺人品保持高度警惕的夏安馬上思索,王爺是不是要讓他吃下,好忘記王爺說過喜歡他的事,或者王爺不想跟他做朋友了,想逼他忘記,單做一個奴才?夏安戒備地盯着王爺看
。
白蘇愕然:“這種神藥,可遇而不可求。奴才聽過,卻是從未見過。”
容離淡淡道:“既然如此難求,就不能怪本王不留你了。給你兩條路,一到地下爲本王掃除惡鬼,二斷手刺眼,本王許你活命。”
“王爺?”夏安急叫。
白蘇頓了下,便伏地答道:“屬下的命是王爺的,王爺願意拿去屬下不敢多言。可屬下還未償還王爺的恩情,不甘願就這麼死去,屬下想選第二條,希望王爺還能允許屬下繼續爲您效力。”話音落,竟擡手要斷挖目。
夏安死死抓住白蘇的手,對着容離言道:“王爺,爲什麼要處罰白副主事?”
心高氣傲的清閒王爺當然不肯承認自己吃醋,彆扭着不說話。
“王爺,奴才大膽,敢問王爺,白副主事犯了什麼錯,您要如此重罰?”夏安一挺胸膛,頗有質問的氣勢。
容離跳腳,指着兩人罵:“你居然還敢在他面前赤、身裸、體,節、操啊,你矜持點行不行。還往前拱,還不快點穿上衣服。”
夏安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光着上半身,實在不雅觀。可他不敢放手:“王爺,那白副管事有什麼錯,爲什麼要罰他您還沒說呢?”
“咳,此事過會再追究。白蘇,牆角蹲着去,不許偷看。”容離見夏安胳膊上也都是鞭痕,不禁暗罵自己居然沒先給夏安敷藥,追究奸、情有個屁用,反正夏安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白蘇乖乖的蹲牆角去了。他一走,容離馬上過來扶起夏安坐到稻草堆上,掏出止血生肌散來往傷口上敷藥。
夏安疼的“嘶嘶”吸氣,卻忍着沒大聲喊。拿眼不住地瞟白蘇,生怕他一個想不開愚忠自個斷了手臂。
“看什麼看,你喜歡他是不是?”塗完藥,容離開始翻舊賬。自己違抗聖旨,一路狂奔回府,着急忙慌地去給他找藥,安排人去調查,派人來牢裡保護他,他倒好,孤男寡男的關一屋子不知避嫌,還敢脫衣服
。
夏安多冤枉,都是總管故意使的壞。
“王爺,我沒有,白副管事一直在保護我,方纔也很好心,要給我處理傷口。王爺,他到底哪裡錯了,您要罰他那麼重,我給您求個情,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罰的那麼重好不好?”夏安低聲哀求。
“白蘇犯了大錯,可本王賣你個面子,這次饒了他。”容離寬容大方地說道,還把剩下不多的藥丟給了白蘇。其實他心裡就是稍微酸了一點,事情過去了,緩緩也就不計較了,白蘇知道夏安是他的人,哪裡有膽子敢有非分之想。
王爺拿來的藥自然是最上等的傷藥,身上的痛楚消了不少,夏安的臉色也好轉了許多,拿起地上的衣服要穿。
“都髒了,穿上去對傷口不好。”容離脫下外袍,解開自己裡衣輕手輕腳地給夏安穿上。
夏安穿好了,容離又掏出隨身帶的水囊遞到夏安的嘴邊。夏安被他這樣體貼的照顧給弄的極不適應,伸手要自己拿水囊,容離低低地斥責:“受傷了別亂動,還是你不喜歡我用手,用嘴也可以,我不介意。”
被伺候的夏安大着膽子瞪了他一眼,奪過水囊喝水,快渴死了。他又不是姑娘家,喝口水不需要人喂。
兩人雖然都刻意的放輕了聲音,可一室之內,白蘇焉能聽不着。當下心裡好笑,王爺怎麼喜歡人的,罵一陣疼一陣,小孩子過家家似的。
這邊兩人還在鬧,只要是王爺還在翻舊賬。“剛纔你是不是又自稱‘奴才’了?”
夏安忙護着臉:“不要揪不要揪,鞭子打在上面了,疼。”容離大度道:“沒事,先欠着。”
“王爺,我是被人陷害的。”
“我當然知道你是被陷害的了,否則要是讓我知道你敢參與府裡爭鬥,非撕下你半邊臉不可。”
前半句說的夏安心裡一暖,後半句直覺自己臉痛。“還有,我還要坦白一件事。劉主事指使我這個說辭,是我編的。我懷疑就是他陷害我,被問的急了,就……王爺,你不會治我的罪吧?”
“不會,那劉復醇被王妃買通,我早有除他之意,之前一直懶得動手,正好借你這次機會除掉他
。”
“那我不但無過,還有功了。”夏安俏皮吐吐舌頭,扯動傷口,痛的“嘶嘶”吸氣。
“美得你,在牢裡待兩天好好反省吧。我會給王妃找點麻煩,讓她顧不得阿堵院這邊,然後你們儘管把罪名都推到劉復醇身上,最好還能扯下來刑什麼的,我忘他名字了,他是二哥的人,還算老實,但我怕真鬧起來,他在中間使壞,索性一併除去,以後你待在阿堵院也能太平過日子。”
容離接着說道:“卿睿會主審,證據什麼的你們不必頭疼,他都會處理好的。只要死咬住他二人便可。最後,估計判你們個從犯,挨幾板子就行了。”
夏安立馬把皺成包子樣:“又要捱打啊。”
容離刮刮他的細膩鼻頭,笑罵:“活該,誰叫你愛出頭,給皇族制禮單哪裡能輪的到你,沒事找罪受。”
“要不,王爺您讓獄卒暗地裡給我往衣服裡塞個厚墊子,打的時候也好輕着點。”夏安一想,就覺得屁股疼,厚着臉皮求王爺照顧照顧他。
能夠爲心上人效勞,是每個男人都喜歡做的事。夏安肯求他做事,不會隱瞞自己的想法,容離便心裡舒坦起來。
“行了,那裡不是有個副主事給頂着麼,你個小嘍囉只管安心住着吧。過會叫人給你換間牢房,這間怎麼比上次的還差,哈哈,估計你被卿睿給特意關照過了。”
“王爺,白副主事也受過刑,恐怕挨不住了。”夏安搞不明白,王爺對手下心狠手辣,爲何白蘇會心甘情願爲他賣命,聽白蘇所言,好似是王爺對其有過恩情。什麼樣的恩情,斷手刺目都不在話下。
容離又不舒坦了:“你先把自己管好了再說,老實點,敢動什麼不該動的心思,我叫卿睿狠狠打你板子。”
卿睿?王爺爲什麼對總管那麼親密?夏安低下頭,拿腳無意識地搓着稻草。容離還有事要忙,交代了兩句,匆匆走了。
不一會,有獄卒過來,先扔進來件囚衣,等夏安穿好了,才上鐵鏈帶人走,換了間乾淨的囚室,有牀,有被子,桌上還有熱乎乎的飯菜
。
獄卒什麼也沒說,解開鐵鏈便退下了。夏安求他將飯菜給白蘇帶去一半,被當做什麼也沒聽見,木着臉走了。
直到出獄,王爺再沒來過,夏安難免失望,不住提醒自己王爺已經待他夠好的了,不要再多奢求。四婢又出現,輪流過來給夏安換藥,伺候用膳。
阿堵院少了兩個管事,三個一等的得力小廝,並幾個不顯眼的各等小廝,餘下的人都兢兢戰戰,縮着脖子做事。是以,阿堵院在這個蕭瑟的秋日顯得格外冷清。
白蘇回他師傅身邊養傷去了,夏安先到一院給何管事請罪。說是請罪,那是明面上的,畢竟被判的是劉主事的從犯的從犯,是被隱瞞利用,並不是大罪,但夏安得在衆人面前表現出他知錯就改的正確態度來。
在衆人面前一番懺悔之後,何管事寬恕了他,但罰夏安每日做苦力,將二院所有庫房整理一遍,一月內不得用晚飯。
看戲的人散去後,何管事叫夏安起身說話。“苦了你了,聽說用了刑?”
“就是捱了幾鞭子,沒什麼大事。”
你沒事,人家白蘇都給打的半死不活仍回神醫那裡治傷了。“十五王爺的禮單不能再拖了,你要是能動筆,最好明天能趕出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放心好了,王爺已經查清了,是有人在顏料上動了手腳,那顏料一遇冷便會熔化變成紅色,當時側妃娘娘一直拿着茶盞冰手,再拿禮單便引發了這場陰謀。院裡動心眼的人都除掉了,再不會有人在這件事情上都手腳了。”
”不瞞你,這都是王妃的策劃,她進宮請完安,就以身子不適爲藉口回府,然後拉着苦熱的側妃去了華塢樓,正是算計着你要去。”
夏安疑惑道:“我一個小小的奴才,實在想不通她堂堂王府女主子爲何會親自對付奴才,正常情況來說,王妃應該連奴才是誰都不會認得吧。”
何管事道:“王爺和王妃爭權,這事在咱們府里人人皆知。王爺在朝上沒實權,外戚家又懷有二心,而王妃的父親可是掌着十萬兵馬,那可是連皇上都要讓三分顏面的主兒。王爺不敢動王妃,這事府裡也是人人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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