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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安倚在牀頭,面無表情的吃藥。小金捧着各色果脯站在牀前,賠笑道:“你別木着臉了,我知錯了還不成?來,吃完藥,一定要吃個甜的潤潤口。”
“多謝。”夏安不接小金遞過去的,本人直接下手從盤子裡挑了一個。
小金嘆息,將果盤置於桌上:“王爺就說你知道我身份後,絕不會衝我發脾氣。我當時還想咱倆關係這麼好,你一定會大罵我一頓的。卻原來,是我自以爲是的高攀了,公子你身份尊貴,哪裡將我這個屬下放在眼裡,脾氣哪裡能施捨給我。”
這話說的。夏安不由看過去:“你是屬下,我是主子,咱倆不知是誰高攀了。”
“這麼說你在心裡把我當冤家了。”小金見夏安又不說話了,急道:“是我出賣冤家,你原該罵我的。你這樣裝作無事,分明心中未將我當成冤家。”
“罵你有什麼用。下次若還有人傳我與誰家姑娘定親,你能不去告訴你主子?”夏安涼涼地問。
小金哪裡還敢再騙,假話實說:“自然還是得稟報的。主子是我的天,我不敢違抗。”
“那我罵你何用?”
小金道:“讓你出出氣,憋在肚子裡如何是好?”
“罵你倒出不得氣,若你肯老實答覆我幾個成績,可以思索原諒你。”夏安心念電轉,決議問上一問。
小金見事情有轉機,忙說:“你問,只需我能答,絕不做隱瞞。”
夏安問:“我調到飄香院,是上頭一致分配活計,還是王爺成心的?”
“在你來的前兩個月,我就收到王爺吩咐,做好迎接你的預備了。”小金內心掙扎了會,思索事情曾經過去那麼久了,而且說出來對王爺有益有害,應該不會被見怪吧。
兩個月前就吩咐了?怪不得他在飄香院的生活,能過的那麼悠閒溫馨。夏安眨眼,還記得當時問小金飄香院何時伙食變好的,答是上一年終秋,那是他和王爺從外面回府的工夫,當時小金一提工夫,他只覺巧合,如今想來,莫非王爺那時便存了調他去飄香院的心思,爲了不有目共睹,一步步改了一年多,就爲了他出來飄香院不再吃苦。那,思恩院突然收到下面發上去的白米白麪,能否也是王爺的心思。
“蘀我揹負當蘭香公子救命恩人的風險,是你本人的志願,還是王爺的意思?”
“是王爺吩咐的,怕王妃盯上你。王爺不斷想讓你躲在王府角落,安全便好。”小金撅撅嘴,爲本人加上兩句:“我本人也情願蘀你頂着的,即使王爺不吩咐,我也不會讓冤家出風險的。在命令之外,我挺喜歡與你相處。”
夏安不由勾起嘴角,笑道:“不必解釋,你我相處這麼長工夫,你待我是真是假,我看的出。只是想問問心中的疑問罷了。對了,那次污衊我賭錢的小文也是王爺的人吧。”
“這我不方便說。不過你別生氣,我再說點別的給你聽。”反正泄露了主子的秘密,要死也是一條命。“你那次被王爺踢到肚子,能好的那麼快,不是我請的大夫治的,是王爺每天早晨跑過去,又是喂藥,又是給你揉肚子,輸內功幫你療傷,那樣重的傷才能在那麼短工夫好起來。”
“還有,你每次去後山,王爺不是要看‘神醫’,而且爲了見你。可是王爺,咳,天生威嚴,不知該如何同你多說話,愁了許多日子。爲了討好你,就每次都預備糕點、桂花釀討你的歡心。怕你冷,能早去便早去,到石屋裡提早燒上炭盆。”
“你和方夏同的關係,也是我在門口偷聽你與韓副管事說話,告知了王爺,王爺纔派人將你家世查清楚的。那次方府出事,王爺怕你異想天開,就舀了幾本書想分散你的心思,問我你愛美觀什麼書,我沒見過也答不出,最後王爺只得各式各種舀了一本。”
還夾着養狗的書籍和龍陽書籍。他好彆扭,那麼早就動了心思,不斷藏得這麼好,還是說本人太遲鈍了。初進王府不就看清了這府邸的兇殘,可本人在王府的三年,一路順暢,處處活在別人的保護體恤下,雖有懷疑,竟不曾多想,差點無視了他那麼多的愛意。
小金忽地想到一件事,莞爾:“那次你被王妃派人那個公子的場面嚇得兇猛。王爺聽說你還未看過那本龍陽書,怕你再瞧,會對他起厭惡,便派了我去偷你的書。”
這傢伙夏安招招手:“再把那果脯與我吃兩個,嘴裡苦死了。”
“呦呦,我還以爲你會甜死了呢。”
告了假,夏安專心在牀上養傷。高燒兩副藥吃下去便退了,難養的是前面的傷,這次做過火了,比哪次都要痛。
小金忙的要死,一院二院來回串,還要時不時回三院服侍他吃茶吃飯。何誠輕鬆不少,夏安的狀況也不能叫他見了。
午後,雪停,屋裡炭盆燒的旺,暖如春日,窗戶留了一條小縫,陽光擠出去探頭探腦。夏安趴在牀上,啃雲泥紅棗糕。兩日未來的慶圖敲門。夏安慎重環顧房間,似乎無不妥之處,便叫慶圖出去。
“又躲着偷懶不是,真該叫管事拖你到刑堂好好收拾一頓你肚子裡的懶蟲。”慶圖將抱了滿懷的空白模子扔在桌子上。“吃的什麼,看你一臉滿足的,可見你肚子裡還住了不斷吃蟲。”
夏安披着薄被坐起,將糕點盤遞過:“嘗一塊,京城第一糕坊的點心。”
“行啊,我還聽何誠他們說你捨不得花錢到外面買衣服,月銀摟的緊緊的。我瞧他們可真是看走眼了,你衣服一天換一件,很少有反覆穿的時分,每一件雖看上去並不是太好,但擱不住買這麼許多吧。還把第一坊的糕點吃上了,你月銀夠花麼?”
“你舀的什麼呀?”夏安差點要咬本人的舌頭,趕緊轉移話題。這兩日是太興奮,什麼話都不過腦子了。
慶圖也不清查,舀過一個空白模子給夏安過目:“王妃要舉行解花宴,請京城二品以上一切女眷到府遊玩,就定在賞梅宴的第二日舉行。唉,哪個府沒種花草的,我們王府不就比別的府邸多座山,面積大些,怎樣王公貴族不分男女都要過去賞玩。”
“你着什麼急,又不用你接待。”夏安面色取笑慶圖,心裡卻迅速想着王妃要作何打算。賞梅宴說的文雅,到時分請了戲臺,請的人哪裡顧上賞梅,無非就是富家公子湊一塊吃酒取樂。王府在京郊,當日一定不能盡數散場,逗留到第二日,京城的女眷一來,可別起什麼衝突。
再者一定有許多府邸,心疼女兒家,要提早一日讓府裡的男丁陪着來的,倒時安排客房,預備招待又是一番雜事。
慶圖道:“唉,我們什麼院子,哪能獨善其身。管事將繪請帖的活計分給了我,如今離解花宴還有五日,管事命我後日正午前一定要做完。我手剛好,不到兩日的工夫,哪裡做的完。”
夏安問:“院裡不是有幾個畫畫寫字還不錯的麼,叫他們來幫忙。”就算技術不夠好,可不斷只打下手和練習,讓慶圖和他本人做全部的活計,這種分配活計的方法過於刻板。也該讓他們練練手,否則怎樣能出頭。
“他們根本不成事,學了幾年了,光是調色上的規矩都沒學透,整日犯錯。更別提幾人都是沒天分的,做出去平白丟我們王府的臉面。”
夏安聽了,低眸細想。他進院之前,院裡只要慶圖、鴻瑞和青柏三人掌着技術,分屬不同主事與管事。院裡許多少年,要挑幾個好的有何難,卻偏偏挑了些沒天分的,又不許真正插手學着,這其中,怕是存了不少人心中的渾水。
王府最重要的院子之一,竟教他們各自的小算盤給糟蹋成這樣。不知容離能否瞭解,又是何態度。
他能知道便好了,不必自個瞎猜亂想。可容離定不會同他說的。他是個男人,可王爺總將他放在羽翼之下保護,雖心中甘美,可難免又有些不快和遺憾。
他很想證明,他不但可以保護本人,也可以協助容離的。關於容離豪言壯志欲取天下,他或許插不了手,但府裡的事他總能幫襯一下了吧。
“我幫你吧。你畫畫,我寫字。”
慶圖喜道:“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正是爲此事求你而來。”
“名單快些給我。”他比對這王爺請的賓客,好好研討一下王妃的名單,也許能看出點什麼吧。
“我帶着來了,給你。”慶圖放下名單,便想分開:“我還得去二院忙着,桌上空白模子,你先看看規制,等我晚些給你送畫好的請帖來。”
慶圖一走,夏安便翻開名單細看。名單上密密層層寫着某某府幾小姐、夫人、少夫人,真的如慶圖所言,京城一切二品以上的女眷全來了,宮裡也要來三位公主,另外,幾位長公主也會帶着她們的女兒前來。
夏安從頭看到尾,看的非常暈乎。他不瞭解朝上黨派勾當,自是看不懂其中玄機。算了,正欲收好,便聽見院裡有腳步聲。
他坐着,正好順着窗縫望去,瞅見小金進了院子。馬上不顧前面,急匆匆跑下牀,將桌上堆積的請帖藏到被子離去。
有個奸細做冤家,真是好費事。若教容離知道他插手王府爭鬥,還不定怎樣咋呼呢。
作者有話要說:小攻木出場!但是唉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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