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的身影擋在我的身前，接住我，將我一把抱起後放在了一邊。
“沒事吧？”夜宸關切的問道，“受傷了？”
“突破控制的時候，好像傷到了經脈。不嚴重。”
夜宸立刻用陰氣給我檢查了一圈，皺着眉給我喂下了一顆丹藥。頓時，身子之中那股沉重又勞累的感覺得到了緩解。
他扶着我站起來，看到我微微凌亂的衣衫，頓時怒火中燒。
“我沒事……”我輕聲提醒着他。
“我知道。”他磨牙，“但我一定殺了他！”
“嗯，殺！”我也一百二十萬分的支持！
“哼，”倪高軒聞言冷哼一聲，“夜宸，別以爲你偷襲能勝過我，如今還能！”
“本君說殺你就殺你，決不食言！”夜宸怒斥，回頭確認了眼我的確是在安全地帶後，揮劍上前，與倪高軒纏鬥在一處。
這裡是荒無人煙的郊外，壓着車轍的小路上有着一什麼東西反射着夜宸的鬼火。
我上前將那柄從馬車上掉落下倆的解剖撿起，看着那鬼鬼祟祟正要逃跑的丫頭一笑。
想逃？
做夢！
得益於夜宸給我喂下的那粒丹藥，非但我的身體開始恢復，法力也可以自由運用起來。
見她要跑，我手中運足了力道之後便將解剖刀朝她用力擲去。
那解剖刀開過光，加上有我的法力附在上面，最精準無誤的插入了那丫頭的大腿上。
她的身子失去平衡狠狠的摔在地上，我握着另一把解剖刀快速跑了過去，毫不遲疑的將解剖刀刺入了她的琵琶骨。
這裡一旦被穿透，可以短時間內封鎖陰靈的法力。
那丫頭震驚的望着我，眼神頓時充滿了哀求：“夫人……我錯了……是我豬油糊了心……”
“你就別糟蹋豬油了！豬油做錯了什麼要來糊你？”我沒好氣的打斷了她，拿出戒指裡的第三把解剖刀，在她的連聲哀求下刺入了她的另一處琵琶骨。
在天空之中與倪高軒纏鬥的夜宸見狀，給我遞來了一個讚賞的眼神。
我本來就是一個有仇就報的人，不然的話，從小到大得被別人欺負死。
這丫頭要是小偷小摸貪點財就算了，這會兒都差點幫着倪高軒毀掉我和夜宸，能放過她就有鬼了！
“說！你怎麼和倪高軒聯繫上的！”我怒問。
那丫頭眼皮子淺，被我這麼一嚇唬就說了：“我……按天出門去，正好碰上了倪大人……大人教了我控制人的手法……就要我把夫人帶出來……”
“這種背主的事做了多少次了？”
“沒……沒做過……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夫人您大人有大量！就放過我吧！夫人！我求求你了！”
瞧着她那雙跟老鼠一樣精賊的小眼睛，我就知道她肯定是在撒謊。
這丫頭打着小算盤，以爲她不承認我就不知道，巴望着我念在她是初犯的份上放她一馬。真是可笑！
我恨不得立刻就一刀解決了她，但爲了查出更多的線索還是留了她一命，換了另一個問題：“你老實交代，還有沒有同夥了！咬出同夥，算你戴罪立功！”
“真的？”那丫頭居然一下子就動搖了。
那丫頭立刻就說出來了一羣名字，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我不動聲色的在心裡一一記下，侍衛長帶着一羣侍衛正好趕來，我便將那丫頭交給了他們。
頭頂之上，夜宸已經與倪高軒已經惡鬥了許久。倪高軒的身子已經透明瞭許多，但卻還是沒有退意。
夜宸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你突破了瓶頸。”不是疑問，而是陳述。
倪高軒大笑一聲：“突破了又如何？”明晃晃的炫耀。
夜宸更是惱怒，下手的力度又重了幾分。倪高軒的身子被他猛然拍落在地，一道紅色的長蛇暗影在他的身上一閃而過。
“怨果！”夜宸詫異。
倪高軒飛快的從地上爬起來，笑的更加刺眼：“真是怨果！夜宸，別以爲你真的能把控住長嘯之地的每一處！我這怨果就是從你眼皮子底下拿來的！”
“你找死！”夜宸揮劍上前，倪高軒相迎，但還沒碰上夜宸的劍鋒，就被他的劍勢給狠狠的彈飛了出去。
“瑤瑤！”忽然，他大喊了我一聲。
我不解的望過去，看見他笑的更加肆意：“你想知道璐家滅門的真相嗎？”
“是沒事！”我忙問。
倪高軒看向夜宸：“你問他！他知道！”他大笑着，夜宸更是惱怒，恨不得立刻就將他碎屍萬段。
倪高軒此刻只能勉強自保，毫無還手之力。面對夜宸的進攻，明明處於劣勢的他卻忽然大笑了起來。
“璐瑤！是他殺了璐家上下一百二十餘口！”右手揮劍相迎，左手卻忽然只想了夜宸，倪高軒瘋狂的衝我大喊着，重複着這幾句話。
“你胡說什麼！”我不快道，“夜宸不會做這種事！”
“不會？”倪高軒冷笑一聲，“那他爲何現在急着殺我滅口？當年的事是我們一起做下的，我清楚的很！”
“一派胡言！”夜宸也怒了。
“虛僞！”倪高軒回罵過去，“敢做不敢當！你想要幽城，但沒想到璐家寧死不屈！”
“你胡說！夜宸不用做那些事！”我纔不信呢。
夜宸的眼中閃過一道暖意，倪高軒卻是無比憐憫的看着我：“他想要幽城融入長嘯之地，所以纔想要娶你！你是璐家唯一的女兒，聯姻是最好的方法！”
“那爲什麼我和夜宸都會婚約了，他還要殺璐家鬼？”我用倪高軒自相矛盾的話反問他。
他卻是沒有被問住：“那是因爲你爹不同意！還想要退婚！夜宸落了個人財兩空，所以纔不滅了璐家！”
“我不信！”
“那你說，除了夜宸還有誰有能力滅璐家！”倪高軒無比大聲的大聲質問，“長嘯府打幽城的主意不是一天兩天了！你不知道麼！”
這件事我是知道的。
幽城與長嘯之地是接壤的，以前老夜君在的時候，幾次三番的派鬼來找我爹爹商談，想要將幽城攏入長嘯之地的範圍之內。
我爹雖然摳門，但還是抗住了老夜君的糖衣炮彈，一寸土地都沒有讓。
在我很小的時候，冥王尚未主事，老夜君爲此還與幽城開過戰。
長嘯鐵衛名不虛傳，結果自然是幽城輸了。但我的摳門爹爹寧願賠錢，也絕不割讓土地。因此，上萬年來，幽城的土地一寸都沒有少過。
這些記憶在我的腦海中驀然閃現，讓我出神。
“笙笙！”夜宸焦急的聲音響起，這才讓我回過神來。
“瑤瑤！別信他！他要的不是你，是璐家的那個東西！”倪高軒忽然又一次大喊起來，“他想殺我滅口！”
“什麼東西？”我有點好奇。
“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夜宸的長劍已經沒入了他的胸膛，正正好好的對着倪高軒內丹所在的位置。
他震驚的望着夜宸，又機械的轉過頭來看我。嘴巴張了張，想要說出什麼來，卻沒有能來得及。
他的身子一瞬間透明，那顆碎掉的內丹在空中一閃而過，繼而也消失不見。
夜宸收起長劍回到我身邊，我還有些反應不過來：“他死了？”
“嗯。”
“璐家有什麼？”我好奇地問。
“別聽他胡說！”夜宸躲開了我的眼神。
他很少會有這樣的時候，如今這反映也就是說，倪高軒說的話有幾分是真的。
在這麼多鬼面前我沒再問下去，夜宸打橫抱起我，帶着我飛回到了長嘯府。
路過花園的時候，夜染正在釣魚。察覺到我們從他頭頂上飛過，他與夜宸互相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與夜染談的怎麼樣？”回到房間後我問道。
“不是他。”夜宸說起這個也是一股子的惱怒，“說不定是引我出去那個丫頭放走了假璐瑤。”
“我已經派鬼去審問她了。”夜宸道。
“對了，假璐瑤身上查到什麼了嗎？”我問。
夜宸將我拉到他的腿上坐下：“我懷疑她與璐家有淵源。”
“怎麼看出來的？”
“她對璐家太熟悉了。一個外人是不可能對璐家那麼熟悉的。熟悉的，就彷彿她真的是璐瑤一般。”夜宸說着抱緊了我，“不過笙笙纔是真的。”
“那會不會是從前璐家的下人？長嘯府有背主的，璐家說不定也有。”我想起那些吃裡扒外的下人就後背一陣冷汗。
夜宸微微頷首：“我也是這麼想的。若真要是下人假扮的話，那冒牌貨在璐家的地位應該還不低。不然，不會對璐家那麼熟悉。甚至，笙笙，我懷疑那是你上一世的身邊鬼。”
我在僅剩的記憶裡仔仔細細搜索了好幾遍，都沒猜到會是誰。
假璐瑤即使在酷刑之下也還是堅持她就是璐瑤，想必是恨極了我，想要取代我。
她看向夜宸的眼神也熾熱，想必對當年能擁有夜宸愛的我又是嫉妒又是恨。
那這個人肯定是見過我和夜宸的……
根本就沒法查呀！璐家那麼多大丫頭呢，我和夜宸上一世又交往了好久，璐家的丫頭差不多每一個都見過。
我苦惱的倒在夜宸身上，他又給我餵了一顆丹藥。我吃下去，一陣苦澀頓時在舌尖蔓延。
夜宸又貼心的給我餵了一顆奶糖，將那苦澀壓了下去。可那陣苦澀卻像是能蔓延進心裡一般。
“這是什麼？”我頓時後悔起來了。
“有助於你恢復記憶的丹藥，我這次在裡面加了些憶川水。”夜宸道。
冥界有忘川，川畔有一名爲孟婆的婦人取忘川水熬湯，湯名爲孟婆湯。生前煩惱三千，一晚忘川水通通了卻。
忘川讓人忘記了前一世安心去投胎開始新的生活，憶川水卻是相反，能讓喝下孟婆湯的人記起前世。
“怎麼這麼苦？”我跟小狗一樣吐着舌頭，想要將那揮之不去的苦味散發掉。
“活人本來是感受不到憶川水的苦澀的，但你的魂魄本就是鬼胎孕育，所以也能嚐出來味道。”
“可我不是沒和孟婆湯嗎？這一世不記得上一世的事是因爲兩世魂魄聯繫不強。加憶川水乾什麼？”我嚼着夜宸餵過來的奶糖，還是苦的很。
“喝下了孟婆湯的亡魂之所以會忘記前塵往事，是因爲那些記憶全部分散在了他的魂魄裡。記川水能將那些分散的記憶再組合起來，故而能讓人恢復記憶。”
夜宸一一給我分析着，“我在記憶丹里加了點憶川水，有助於幫你激發殘留在魂魄裡的部分記憶。”
話雖如此，我怎麼感覺夜宸說到最後的時候，語氣並不是很高興呢？
“笙笙，你知道孟婆湯是什麼味道嗎？”夜宸驀然問我。
想到憶川水是苦的，我腦海中靈光一閃：“甜的？”
夜宸頷首：“香甜可口。那是亡魂們唯一能夠像活人一樣吃下去的東西。忘川與憶川兩條河的味道完全相反。”
我一笑：“這是不是在說，忘記纔是最幸福的？記憶來可痛苦了，所以是苦的……”說着我一頓。夜宸特地跟我說這個話，是不是爲了讓我不去想璐家的事？
像是爲了印證我的猜想一般，夜宸與我頭抵着頭問我：“笙笙，璐家的事你真的那麼想要知道嗎？”
“他們也是我的親人。雖然我如今記起的不多，但我在璐家生活的那些年不是假的。如今他們都魂飛魄散，我僥倖活下來，怎麼能任由別人抹黑璐家？”
夜宸似是嘆了口氣：“笙笙，你記起的最多，對璐家的感情也就越深。我不想你承受那麼重的喪親之痛。”
他吻了我一下，“我幫璐家平反，你不要再爲璐家煩心了。”
“那記憶丹還吃嗎？”我問。
夜宸有些遲疑，我堅定道：“我想吃！我想要想起來上一世的事。爹爹已經死了，我知道。但我不想連害死他的兇手是誰都不知道。而且，我既然有機會能給自己報仇，我也不想錯過！”
夜宸沒再說什麼，只是道：“不早了，你先睡吧。”
“你說我今晚能夢見璐家滅門的真相嗎？”明明自己就是那場災難的經歷者，我卻一點記憶都沒有，當真是覺得自己無用到了極點。
“記憶丹並非一定有用，若是你的殘魂裡沒有那部分的記憶，也不會記起那些。”夜宸寬慰着我，“彆強求了。”
我點點頭，倒在他懷裡閉上了眼睛。身上的經脈還沒有完全癒合，我就這麼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瑤瑤，你喜歡長嘯府的那個小子嗎？”我爹忽然有一天把我叫到面前神色凝重的問我。
我一頭霧水：“誰呀？”
“就是夜君那寶貝兒子！叫夜宸來着。”提起這個問名字，我爹不是很待見。
我才比我爹膝蓋高一點點，哪裡懂什麼喜歡不喜歡。只是想着腦海中沒見過這麼只鬼，下意識的就搖了搖頭。
見都沒見過，哪來的喜歡？
我爹深深的嘆了口氣：“爹爹明白了。”那語氣又是感慨又是遺憾又是欣慰的。
一邊是遺憾着不能抱住長嘯之地這個金大腿，一邊是欣慰我不出嫁吧？
我胡思亂想着，很快就聽說了長嘯之地與幽城開戰的消息。
連着好幾場戰役幽城都慘敗，別的家族也紛紛過來趁火打劫，但長嘯之地的老夜君是個貪心的主，爲了獨佔幽城，又偷襲了其餘半路過來大姐的世家軍隊。
一時之間，他們誰也不讓誰，都想要將幽城獨吞。互毆了好幾天後，幾方人馬都損失慘重，倒是讓幽城躲過了一劫。
爹爹精明的給老夜君送了信，表示幽城可以賠錢，但只賠給長嘯之地，而且分一千年的時間給。
別的家族要是過來跟幽城要錢，幽城打不過人家，要賠錢給人家，錢就會剩餘那一千年的時間裡抽。
老夜君也是個貪心的主，一聽這個哪裡坐得住，分分鐘就和幽城聯盟，把虎視眈眈圍在四周的其餘世家軍隊全部攆走了。
我爹因此給出了鬼生中的第一筆賠款。
給錢出去的前一晚，讓他抱着小小的我守了那些冥幣一晚上，欲哭無淚的問我：“瑤瑤，你真的不喜歡長嘯府的那小子？”
我媽在生下我沒多久後就被府裡的小妾害死了，我爹殺了那小妾後就沒再娶過，一直親力親爲的照顧着我。
我看着他這樣難受的模樣，心裡異常的憤怒：“不喜歡！打死也不喜歡！”
我爹那滿是肉痛的表情上多了一層自豪：“不愧是我的女兒！就是有骨氣！”話鋒一轉，“瑤瑤，你要不要考慮下？夜君那糟老頭子壽元也不多了，你要是嫁給他兒子，整個長嘯府將來都是你的！”
“我纔不稀罕呢！”我璐瑤是一隻有骨氣的鬼，纔看不上把我們幽城欺負的落花流水的長嘯府呢！
看不上！等我長大了也會將長嘯府欺負的落花流水！
我爹終是沒有再問下去。
第二天將冥幣送走的時候，他一個人在書房裡彷彿一下子從中年過度到了老年。??我第一次記恨上長嘯府就是這個時候。
賠款分了十次，每隔一百年就給長嘯府送去一次。送到最後一次的時候，我親自過去了。
本來準備好了一肚子的話想要數落數落那個叫夜宸，卻沒想到都沒見到他。非但如此，還被長嘯府的鬼笑話說我爹要把我也送去長嘯府，把我直接氣哭了。
隨着冥王兄弟的不斷長大，各世家們都感受到了冥王對世家的忌憚。
好幾戶世家都被冥王所滅，一時間所有世家都忙着自保，整個冥界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
然而，卻在這個時候傳出來了一個驚天大消息——被各大世家所忌憚的長嘯府中的嫡長子夜宸，居然在跟着冥王滅世家！
各世家的老鬼一邊罵着長嘯府無恥，一邊也開始去試着討好冥王。
我爹的心思活絡了起來，挑了個月黑風高的晚上，準備了些禮物，帶着我就往冥宮去。
冥宮大殿之上，少年模樣的兩位冥王端坐在王座之上。我爹送上了禮物，都被墨淵大人收下了。
墨寒大人簡要問過了我爹幽城的情況，便讓我爹好好管理幽城後，送我們出來了。
離開冥宮的黑玉橋，我爹低聲問我：“瑤瑤，覺得兩位冥王大人怎麼樣？”
“很威嚴呀。”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能擺出那麼嚴肅表情的少年鬼。
“那你喜歡他們中哪一個？”我爹循循善誘的又問。
“都不喜歡……”一個太兇了，一個笑嘻嘻的太不靠譜。
我爹不死心：“墨淵大人不好嗎？他對你笑，你沒感受出來嗎？墨寒大人就算了吧，聽說他都有婚約了。咱們可不去給人家當妾這種惡毒的東西！”
自從我娘被害死後，爹爹就對妾深惡痛絕。說着說着，他再次苦惱起來：“可是這整個冥界，除了爹，也沒看見哪個家主沒個妾……瑤瑤啊，你要是嫁進和咱們家門當戶對的，還是會有小妾跟你作對……”我爹的語氣滿是對我的心疼。
“那我幹什麼要嫁人？”我不解，“我一個人過多好？爹爹你養我呀！”
“對！爹爹養你！”我爹那叫一個欣慰，“我的女兒幹什麼要嫁人去給別人當老媽子？不嫁就不嫁！”他長長的嘆了口氣，“罷了，咱們還是回家去練兵吧！”
“嗯，練兵！誰來欺負咱們就揍回去！”
我爹又是一聲長嘆，有些捨不得的道：“能揍回去是好，就是費錢。”
“等咱們兵強馬壯了，咱們就能把送去長嘯府的錢都搶回來了！”我摩拳擦掌的。
我爹一聽笑了：“瑤瑤說的有道理！走，回家開庫房招兵買馬去！”
父女倆笑嘻嘻的往回走去，我偶然間的一個回頭，看到一個穿黑衣的少年淡漠的站在冥宮門口，正望着我們。
莊穆瑰麗的冥宮前，他是那樣的耀眼，以至於我的眼中一時只能看到他。
他被玉冠束起長髮在陰風之中微微飄起，驀然便讓我想起了人間的一句話——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目標編號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