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回

馬場除了守衛,並無其他人,白離也不讓人跟着,她騎着馬在昨兒看見四皇子的地方轉悠,轉來轉去就像入了迷宮一樣,馬場的烽火臺大同小異,卻不是都有守衛守着,風呼呼吹過遠處山谷的聲音,淒涼而悲切,白離突然意識到左右的樹和草地變得不一樣了,她一直往一個方向走,但返回去時,她感覺自己沒有回頭,因爲樹和草地的位置一如之前,絲毫未變,方向是錯的,她迷路了,白離勒住心神,縱馬狂背,那些原本近在眼前的景緻,卻好像怎麼都到達不了一樣。

異常壓抑的心慌席捲着她的心智,馬在原地轉了兩圈,不肯再往前走,白離拿鞭子打它,馬卻發怒地狂擺身體,白離被摔下來。

幸好草地柔軟,白離捂着吃痛的掌心瞪過去,那馬一雙圓溜溜的眼睛閃着無辜的光,然後很沒義氣的跑掉了。

“喂,快回來,回來。”白離急了,跳起來大叫,馬裝作沒聽見,撒歡地跑得不見身影。

“喂!”

白離泄氣的呆在原地,這下好了,她要怎麼回去,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可不想到時候整個別苑的人都出來找她,騎馬都會鬧失蹤,太顯眼了。

沒有馬,就只能靠腿走,白離仔細觀看四周,才發現這個草地不是一般的大,偏偏今日沒有太陽,她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楚,只能憑着感覺,她選定一個方向往前走。

這個馬場不簡單,白離邊走邊想,猛地想起爹爹曾經說過,絕妙的行軍佈陣法都是依靠險惡地勢或者是變幻多端的地形,才能讓敵人猶如墜入迷幻境地,進得去出不來,難道這個地方是朝廷用來訓練軍隊的地方?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沒有比這裡更隱蔽的地方了,看似平靜的馬場,其實暗藏九宮移位,興許她的前後左右都有敵兵,但在她的視線範圍內,卻是什麼都看不見聽不見,難怪……難怪那天四皇子會那樣的奇怪。

白離不停的朝四個方向奔跑,總有一個位置是突破口,怪只怪她當初沒有認真聽爹爹說話,不然這個九宮移位陣就不會困住她了,白離跑得筋疲力竭,她無力的跌坐在草地上,胸口升起一股濃濃的喪氣感,她什麼都做不了,卻又偏偏什麼都知道,如果可以,她會選擇什麼都不知道,那樣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的傷心,白離用雙手捂住臉,暗暗告訴自己不能哭,她陷在這個陣已經很久了,再找不到出口,等天黑了,她會困在這裡困到死的。

白離深吸口氣,正要振作,透過指縫,她卻看到有兩個背影在遠處的山坡上,一白一黑,透着令人傷感的熟悉,白離心頭一震,是皇上和四皇子。

白離大聲叫着,他們卻紋絲不動,又是幻影,就像是海市蜃樓,她叫破喉嚨,他們也不會回過頭來。

這一刻,白離嚐盡辛酸,眼淚不自覺的落下來,無論是皇帝哥哥,還是四皇子,都不是屬於她的,他們看似近在眼前,其實遠在天邊,在這個世上,已經沒有人能幫得了她,總有一天,在她陷入絕境的時候,他們的目光中再尋不到她的身影,這是對她陷入他們溫柔陷阱的一種報復,她不該心軟,不該參合進來,傷人傷己,萬劫不復。

疲倦和失落襲來,她緩緩倒在草地上,眼前的光線在一點一點的暗去,直到最後一抹光亮也消失,她陷入沉沉的昏睡。

“醒醒……”

“快醒醒……”

“阿離……”

是誰?誰在叫她?白離皺了皺眉頭,她蜷縮起身體,整個人像睡在冰窖裡一樣,冷得她全身戰慄。

“別睡了,快睜開眼,公主!”

男人一聲大吼,差點震破白離的耳膜,她難受的睜開眼,對上一雙冰涼的鷹眸,淺淡的琥珀色有種近乎殘忍的銳利。

“啊!”白離恢復意識的一瞬間,她跳起來抱住自己,一臉防備的瞪着他。

雲達的眼中浮現一絲嘲弄,他冷漠道:“公主現在才害怕,是不是太晚了一點?”

白離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身處烽火臺上,身後冰冷的灰色牆磚泛着幽幽的涼意,天色漸晚,她斷定自己一定是昏睡了很久,不然是怎麼遇上此人,又怎麼上的烽火臺,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你怎麼會在這裡?”白離不動聲色的運氣,幸好,除了身子疲倦有些使不上勁,並沒有別的問題,

雲達臉上的皮製面具動了一下,他似乎在笑,目光幽深銳利,“公主又怎麼會在這裡?”

不叫她王后了?

白離用力瞪了他一眼,威風凜凜的站直身體,道:“大膽!”

她不願意拿身份壓人,但她還沒有嫁過去,就已經被看得很輕,想必就算到了蜀國,她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先發制人,起碼還能保住該有的尊嚴。

雲達也緩慢的站起來,他頎長高大的身軀俯視人時,有種迫人的氣勢,白離有些鬱悶,此人真的只是一名侍衛嗎?

“公主千方百計的跟着皇上,是想知道什麼,或許臣可以爲公主解惑。”雲達眼睛眯起,有種說不出的邪魅。

白離往後推開一步,她收斂起所有的情緒,面無表情道:“真奇怪,你的話,本公主竟然聽不懂。”

雲達聲音冷冷道:“公主即將成爲我蜀國尊貴的王后,對天朝後宮之事,還是少插手爲好,蜀王還在大漠等着王后。”

他的警告,令白離莫名的煩躁,她就是清楚自己的身份,纔會這樣痛苦,不需要別人來提醒她。

“我該回去了。”白離道。

雲達沉默了片刻,他側開身,擺出恭敬的姿態道:“臣願爲公主效勞。”

白離甩袖而去,下了烽火臺,暮色蒼茫,翠綠的草地已經變得灰濛,秋意清寒,白離瞪着眼前的高頭駿馬,乾澀道:“只有一匹馬?”

雲達雲淡風輕道:“臣是追隨公主而來的,半路跟丟了,哪知道找到公主時,公主一個人躺在地上,您的馬不見蹤影。”

“我們要怎麼回去?”白離喃喃道。

雲達輕輕鬆鬆翻上馬背,他伸出手,居高臨下道:“天快黑了,再不走,只怕就出不去了,臣知道中原禮數多,但也有例外一說吧。”

白離咬咬牙,寒風吹得她神清目明,這個人……以後再教訓吧,她又冷又餓,沒精力與他折騰,白離就着他的手勁,像是被他提上馬背一樣,他諷刺道:“中原的女人,都像你這般瘦弱嗎?”

“放肆!”白離橫眉豎眼。

雲達乖乖閉上嘴,他雙腿一夾,馬兒飛奔起來,風像刀子一樣颳着白離的臉,白天她自己騎馬還不覺得,現在卻覺得冷得受不了,只聽嗖的一聲,一件袍子從頭劈下來,蓋住白離的身子,白離挺直脊背,本與他保持着距離,他的袍子雖然溫暖,白離還是扯下來搭在馬背上。

“固執!”雲達嘀咕。

白離氣不打一處,道:“我們中原有句話,叫男女有別,何況,我們身份也有別,倘若你是中原人,被人看到你我共騎一匹馬,你會被處死的。”

雲達道:“繁文縟節,不值一提。”

野蠻子!白離在心底唾棄。

馬在草地上狂奔,一時左,一時右,速度雖快,但白離還是發現他們沒有走重複的路,景緻是在不停的變換着,白離心頭一顫,看來雲達深諳九宮移位的佈局,他身上總透着一股狂妄不羈,難道他真不是普通人?

“雲達,你爲什麼跟着我?”白離問道。

風聲呼呼作響,雲達拉緊轡繩,馬漸漸放慢速度,雲達沉默了許久,才道:“保護你的安全,是我的職責。”

白離詫道:“我會有什麼危險?”

雲達語氣裡有種不安的暴躁,他惡狠狠道:“不知道,你想救人,卻不知道自己的處境,朝堂上的事,不會是那麼的簡單,你以爲你知道的,有時候不過是表象?”

白離面色窘白:“你又知道什麼?”

雲達頓了頓,道:“在你們中原,朝堂和戰場都是男人的天下,女人不應該插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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