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市,下午四點。
麥德已經在重症監護室,外圍都是警察,最裡面一圈是A市警察,魏延將隔壁病房當成了臨時指揮所。還有二十個小時,不能大意,不能大意。
“魏隊,雲和大廈二十七層,發現觀察手。”一名暗伏的雷雲特警狙擊手彙報。
雲和大廈距離這棟住院樓四百二十米,是雲和等兩個集團公司的辦公樓,也是K市最大的兩個集團公司。魏延看雷雲特警發來的視頻,可以看見是一面茶色玻璃,茶色玻璃裡面是窗簾,窗簾沒拉好,開了一道小縫。魏延也是軍人出身,考取了警察大學,以優異成績畢業的人,但並非狙擊手,看了好一會也沒有發現不妥。詢問:“怎麼?”
雷雲特警回答:“這是個狙擊點。”他也不知道怎麼解釋,按照他的專業來看,窗簾縫隙,距離窗戶放上桌子,假設狙擊槍,恰巧可以瞄準麥德所在住院樓的十層。
魏延相信特警判斷,那現在怎麼解決呢?養着還是滅掉?猶豫片刻,魏延下令:“監視,不驚動。”那個位置很難打到麥德,加之對於明瞭解,魏延瞭解到這世界上壞人很多,很多壞人很會設套。自己應該是以不變應萬變,堅守崗位而不是主動出擊。
現在硬實力已經得到保證,就怕對方偷雞,魏延遇事想到第一個諮詢人不是姬動,而是於明,魏延一直認爲於明比較鬼頭鬼腦。於明接電話:“沒錯,誘兵之計,說不準裡面安裝炸彈,炸死炸傷幾名警察。你們醫院最近,然後送過來,製造混亂。你的誘兵之計怎麼樣?”
魏延誘兵之計是圍三放一,主動忽視一條通道,這條通道就是排氣孔。魏延回答:“我估計對方也發現這是個陷阱,人太雜了。”K市不比A市,雖然政府開明,但是各種事情很多。清理這區域病房,魏延已經得罪了最少三名常住這裡的退休老幹部,此事驚動了K市的直屬省領導。還好A市市長比較囂張。以政府不干涉司法爲由,全部擋駕回去,三名老幹部也只好回家去帶孫子溜街。
除了老幹部,還有美國人要進來,本地警局的人要進來看防禦情況,魏延瞭解風土人情。告訴市長,這人是你們抓的,我們只是暫扣。魏延把政績出讓,大家都沒意見了,最少對A市警察沒意見,至於K市內部的分功,魏延根本不關心。看下面。本地媒體已經在現場採訪市政府高級工作人員。
於明道:“魏延,對方一定會攻,現在風平浪靜,代表暴雨會突然來臨。”於明認爲科拉對菲亞非常重要,而先前血蜘蛛來一次爆炸殺人,就代表科拉真的會被殺,血蜘蛛到時間後不會有一絲猶豫。菲亞專程來A市,通過美國政府開了一道後門見到科拉,雙方說一些沒營養的話,這是一種感情。所以於明認定。一定會來。除非菲亞找到剩餘的先鋒團成員刷滿七分,否則麥德將是他們的最後機會。
“我知道,所以我現在心理壓力很大。”特警放下窗簾,將魏延拉離窗戶。
“奇怪,神秘人知道菲亞和科拉關係。然後設置比賽,這似乎就是一定要菲亞殺死麥德。你們前面受到送拉麪的提示,這個叫拉麪的人我認爲有問題……”於明不在現場,想不通這問題。否則於明一定會將事情聯繫在一起。最後得出結論,血蜘蛛需要一些東西,當麥德發現被警察包圍時,就將東西給了血蜘蛛保管,而之後,麥德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不僅沒有價值,麥德活着只會讓別人知道血蜘蛛擁有某些東西,所以現在的麥德必須死。
但於明沒有參與,沒有想通。這點看,血蜘蛛比西蒙謹慎,西蒙佈置一個局,恨不得立刻邀請於明來破局。而血蜘蛛這位瘋子,在做事時候卻分外冷靜,他清楚知道自己的最終目的是什麼,而其他的只是他取得目的的棋子而已。包括被活埋的科拉和正在尋找炸彈的於明,甚至是……
爲什麼先鋒團要追擊黑蜘蛛?這纔是問題的關鍵,如果黑蜘蛛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他們不會如此不惜血本。麥德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他靜靜的躺在病牀上,他知道黑蜘蛛有什麼,有一個密碼,一個解鎖密碼。他攜帶某東西到達K市,就是要在現場逼供黑蜘蛛輸入密碼解鎖。這東西還在303房間內。麥德很佩服血蜘蛛,在危險時刻,立刻讓自己和下屬突圍,以此來減弱303藏匿東西的可能性。雖然警方有可能對303進行常規搜查,但畢竟只是常規搜查,也許現在東西已經被血蜘蛛拿走。
麥德同時也有些擔心,血蜘蛛可信嗎?這位出賣了自己朋友的人可信嗎?如果沒有血蜘蛛,他們是無法得到黑蜘蛛的幫助。麥德和血蜘蛛接觸最多,常人認爲血蜘蛛是個背信棄義,能力不錯的人。麥德卻認爲血蜘蛛是背信棄義,能力深不可測的人。每一次接觸,他都對血蜘蛛高看一分,就因爲每次都高看一分,導致麥德對血蜘蛛有着本能的不信任。
麥德突然想到,如果血蜘蛛取得了東西,然後黑蜘蛛解開密碼……不好,自己中計了。雖然東西有很多份,但是密碼獨一份,只要有一份東西被解開密碼,那其他沒有被解開密碼的東西毫無用處。
麥德看向病房內的兩名特警,豆大汗珠流下額頭,怎麼辦?怎麼辦?怎樣才能把這條消息傳出去?告訴警察?不不,警察如果得到那東西,解開密碼,那後門復仇行動就功虧一簣。最少自己現在只是推測血蜘蛛拿走了東西,還有一個希望是血蜘蛛拿到東西,做的是和他們一樣的事。另外一點,蜘蛛很憎恨血蜘蛛,這是肯定的,黑蜘蛛會幫血蜘蛛解鎖嗎?但是自己一定要把消息傳出去,因爲目前的局勢已經不是自己所能掌控的,而所有的決定權全部落到了血蜘蛛一個人身上。
麥德到達醫院後,被推下車,送進急救室,麥德看見了一名清潔工,這位清潔工右手小手臂上有個紋身,他是先鋒。不是每個先鋒都是一樣的紋身,但是麥德知道,有一位先鋒的紋身部位和紋身內容。那位先鋒意圖接近自己,沒想到警察態度非常粗暴,直接將其推開,不讓任何外人靠近自己。有希望,只要先鋒知道自己在病房,自己就有希望把消息傳出去。
是這樣嗎?麥德明顯把事情想的過於美好,先鋒確實知道他的情況,但是先鋒得到的命令是,搜捕西蒙和黑蜘蛛,一位先鋒會出現在醫院中擔任清潔工的原因,是他們懷疑西蒙和黑蜘蛛有人受傷,正在盤查K市醫院,K市市區的醫院只有三家。他們實力單薄,不會去解救有重兵把守的麥德。特別是他們知道,爲信仰獻身是一件很光榮的事。阻擋別人光榮是一件壞事。
也因爲魏延處境艱難,時刻準備打一場大戰,姬動的心思幾乎不再放在科拉身上,爲了安全,姬動將刑偵一隊常駐的兩組雷雲特警派遣到K市。
警方這次也並非沒有收穫,CIA對A市滲透已經有些年頭。作爲全球第一大的間諜特工組織,A市作爲全球最大的國際都市之一,對A市滲透是必然的。姬動和於明對此並不反感,一個組織爲了國家利益對另外一個國家進行滲透,全球皆有,主要是比拼能力。下午四點,今天在爆炸現場存活的那位看守,已經同意和檢察官達成協議。
這位看守是A市本地人,有從軍史,後來被吸納成爲一名CIA外圍臥底人員,他主要工作是蒐集藥品資訊。藥品很複雜,涉及相關的國際法律,專利權等等。他身份還算偉光正,就是收集A市仿冒藥資料,將資料送到美國,美國人根據資料對中國生產仿冒藥,侵犯專利的廠家進行起訴。他屬於文職,所以他根本沒有接受過反審訊訓練。
這次怎麼客串武職呢?因爲人手不夠,從他口供推測,CIA在A市是有一定底蘊的,但是CIA內部有分歧,一些人手被限制使用,而他的上級則屬於另外一派,派遣了他和另外幾位組隊臨時轉變爲武職。他級別不高,知道東西不多,但是卻帶來一個信息,CIA有支持菲亞的人,也有反對支持菲亞的人。
姬動將案件移交給刑警六隊,刑警六隊負責白領犯罪,根據口供,他們很快抓捕了一批受僱CIA的A市本地人,這些人都是文職,他們關注商業而不是政治,屬於CIA中不起眼也不重要的商業間諜。當然,CIA否認這些人爲自己效力,也沒有證據直接表明他們受僱CIA,按照罪行分類,有些人有罪,有些人無罪,A市已經有成熟的司法系統,這些都是後話。不過,本次CIA在A市的商業型間諜損失殆盡。再深遠些的影響,因爲這些損失,菲亞失去了在CIA中的一些影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