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亞眼神頗爲犀利,說難聽點就是不禮貌盯住你,道:“但你心中確實是這麼想,因爲此,所以你一直都在戒備惡魔蜘蛛。”
“這點你誤會了,我從來不認爲惡魔蜘蛛和你是好人,或者是壞人,我戒備着你和惡魔蜘蛛,還有黑色世界很多人。”於明道:“好吧,看在定金份上,我多嘴幾句。我猜想結論很矛盾,我猜想成立,那惡魔蜘蛛就是你潛在的敵人。但是我又猜想出一個結論,科拉的死對於你的敵人來說,也是一件煩惱的事。”
菲亞很精明,思量一會道:“你意思是使者被殺的原因是科拉被殺?”
於明攤手:“我確實這麼想,所以我的想法互相矛盾,我也不知道哪個推測是正確的。多疑的人總是比較煩惱,他們不相信自己聽見、自己看見的,甚至不相信自己推測的,因爲他們會用新的推測來否定舊的推測。我們現在是閒聊,如果你要當成正式會議,那我一句話都不會說。”
菲亞又開始沉思,好一會後才道:“於明,你的態度有所轉變。”
“求解?”
“你本來是隔岸觀火型,置身事外。可是你今天的表現,讓我很驚喜,你願意將一些自己看法告訴我。”
於明嘴角一抽,有些不屑回答:“你逼的。”
“求解。”菲亞學於明口吻。
“你將曼迪拉入局,我倒是想求解。”於明說完就後悔,瑪麗隔壁,終於還是自己挑起了這個話頭。
菲亞沒有多餘表情,問:“於明,你認爲曼迪是個怎樣的女孩?”
“熱情、勇敢、執着、堅持、愛我。”於明回答。
“問題就出在最後一個,她愛你。她愛你,她願意爲你改變心中的想法,願意附和你願意過的生活。你的喜悅就是她的滿足。可是。幾年後呢?你認爲她會還會甘心犧牲自己事業,成全你的想法嗎?”菲亞不等於明接話道:“曼迪受到的教育是獨立自主的教育,並非夫唱妻和的教育。她從來不認爲女性是弱者,她從來不認爲女性應該終日忙碌於廚房。爲什麼她會改變?因爲她愛你。於明,你不妨的想一想,一個根本沒有接受過儒家教育的女孩,一個沒有受中國傳統文化影響的女孩。爲什麼表現出來卻是中國傳統女性的選擇?如果曼迪會一直很愉快的過這樣的日子,我是她奶奶,我也會很高興。但是,於明你認爲她這種心態會持續多久?”
於明知道這問題,就算是現代中國女性,多數也開始自強。她們不再需要依靠丈夫做爲經濟支柱。她們有自己的理想,想發展自己的事業,她們和傳統女性是完全不同的。多數男性排斥這樣女性,特別是經濟能力不錯的男性,因爲他們更願意娶一位順從和依靠他們的女性。就曼迪來說,婚後成爲家庭理財專家和廚娘,於明也感覺委屈了人家。
對此問題。於明已經想過,所以菲亞一挑撥,於明就回答:“沒錯,曼迪確實是犧牲自己,來遷就我。但是,你和她都錯了,我不會將她關在家裡,我會鼓勵她去尋找自己的事業。保姆費對於我們來說。完全可以承擔得起。問題在於,我不想讓她再涉足黑色世界。”
菲亞再問:“曼迪大學期間就報讀了cia培訓學院,注意,是cia,而不是fbi。這說明什麼?”
“呵呵,小女孩嘛,對這些工作總是充滿了神奇的想法。要麼怎麼說。越危險的男性越吸引女性。”於明道:“我商界有不少朋友,蛙腳界也有我朋友,曼迪從商可以事半功倍。政界也行,她如果競選美國總統。我一定拉一票人支持。你憑什麼認爲她的興趣就是間諜或者是黑色世界?好吧,就算她的興趣是間諜和黑色世界,我相信,只要我態度堅決,她會放棄這條,選擇一條還算有興趣的路,我會全力支持她。”
菲亞沒想到於明想的如此充分,思慮如此成熟,輕鬆化解自己的攻勢,並且開始反攻,在曼迪興趣理想上,菲亞已經無法做文章,菲亞道:“我需要曼迪幫助我。”
“我們不熟。就算我和你是朋友,我也不會爲了幫助朋友,而讓老婆涉險。老婆不是私人財產,我可以冒險幫朋友,但我不會讓她冒險幫朋友。”於明道:“不用開價,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有些事可以用錢買,有些事用錢買不到,最少對我是這樣。反過來說,既然你願意爲曼迪開價一百萬,那曼迪就存在兩百萬的價值,從投資角度來看,我也不會賣給你啊。”
於明擺明瞭油鹽不進,他早就知道自己和菲亞會有一次對話,因爲曼迪的對話。於明是個圓滑的人,但有時候又是一個固執的人。圓滑的人如果固執起來,那是無法扭轉的。特別於明是個聰明人,會千方百計的維護自己難得體現出來的固執。
菲亞有些挫敗,後靠在椅子上,雙手交替在胸前看着於明,思考着……於明這態度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她必須承認自己有些錯看於明。她一開始扔出了自由思想的炸彈,讓於明知道曼迪是單方面犧牲。於明防守,順便反擊,就算是單方面犧牲,他也無恥的接受了,反正不會讓曼迪再從事黑色世界職業,特別是黑色聯邦負責人這樣的敏感和高危職業。至於收買牌,她在無奈時候會打出,如果於明因爲金錢而改變對曼迪的態度,相信曼迪會很失望,自己目的也達到了。而於明一改死要錢常態,直接告訴她,多少錢都不行。這種事不能威脅的,否則曼迪那邊會反彈。菲亞面臨這個境況有些束手無策,無奈之下,只能扔出最後一張牌。
“一年,我需要曼迪爲我工作三年。”菲亞也不隱瞞道:“她的態度是最多三個月。我想聽聽你的態度,不需要太久,一年?”
於明皺眉:“不,她不能答應你三個月。”
“恩?”
“不爲什麼,她不能再爲你工作,我要帶她離開。”
菲亞頗爲驚訝,於明這態度又出現更強硬的轉變,原本三個月於明應該會接受,但是未曾想……
於明左手放在桌子上,頭朝菲亞方向靠近,逼問般的態度:“那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還能活多久?”
這是攻擊性的問題,不符合於明一向的習慣。菲亞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借飲茶時間思考了一會,眼神銳利的看向於明:“你知道什麼?你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
“沒有。”於明回答,回收了攻擊動作,沉吟一會,心中計算後道:“菲亞女士,你擊敗你敵人的可能性是多大?你要知道,如果你被擊敗,曼迪就算爲你工作一天,她也很危險。”
菲亞笑了,道:“有人可以殺死我,但是沒有人可以擊敗我。你太不瞭解我了,我身後是有榮譽和政治影響力的,擊敗我我前提是擁有具備擊敗美國人的能力。雖然有些誇大,但是如果你知道最少有二十名國會議員完全支持我,你就不會問這個問題。”
“確實,你這幾十年來的經營,我想你對一些人影響力超過了現任總統。總統八年就下臺,而你的影響力不僅於此。可惜你老了,疾病可以擊敗你。你以爲三權分立繼承人制度會將黑色聯邦良性的發展下去。我反對你這樣的看法。我認爲你的敵人正在等待你的死亡,因爲他們也知道無法擊敗活着的你。”於明轉頭道:“吩咐一下,小龍蝦要加辣加閒。”他不想再討論這件事。今天會面,他推斷出一件事,菲亞小命在三個月到一年之間。這傢伙是真的要死,不是煙霧彈。
菲亞道:“好吧,我們將決定權交給曼迪,你同意嗎?”
“完全同意。”於明點頭回答。
菲亞笑了:“於明,你會輸的。”
“我想不會。”
“拭目以待吧。”菲亞轉移了話題:“我很想知道一個普通中國人,是怎樣看待美國的,能給我介紹一下嗎?”
“我很樂意。”既然你願意轉移話題,那我就成全你。
接下來的對話就比較沒營養,菲亞似乎也沒有興趣把自己時間浪費在於明身上,找個身體不適的藉口,文德森做爲菲亞親信,就成爲了陪同於明進午餐的人。期間曼迪打電話過來,表示這兩天無法見於明,等週末她請客吃飯。於明左右無聊,電話了杜青青,然後去了李復父母的家。
於明到達時候,杜青青正在收拾行裝,明天他們就飛拉斯維加斯。李復的母親對杜青青非常熱情,熱情到李復都尷尬的地步。據張遙說,李復每天要和杜青青進行討論一次私人問題,但是討論都沒有結果。李復是被父母逼着向杜青青攤牌說明,而李復是開不了這個口。杜青青雖然猜到李復找自己談話的目的,但是李復不開口,她肯定也不會挑起話頭。兩個老人家只能是乾着急,眼看大家要走了,他們就更火急火燎了。於明是看了好笑,這種事他就不參與,晚上在李復父母家吃了晚飯,於明就告辭了,杜青青表示會在拉斯維加斯多玩一些時間,如果於明有空,就直接過去找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