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培握着手機怔愣住,恍惚中讓他有了一種時光倒流的錯覺。
那次,在看到顧凌謙藏在零食袋裡的卡片後,他滿心歡喜,最後卻被他一句話傷得體無完膚。
他說:秦培,你就不怕死後下地獄嗎?
那段時間,他的整個世界都是黑色,沒有一絲光,他猶如行屍走肉般活着,只是機械的重複着每天都要做的事。那段時間,他變得沉默寡言。有事可做的時候,他還看不出什麼反常,可一旦閒下來,他便坐在那裡發呆。有時候一坐就是一下午。
他好似被困在了這句話裡,好幾次做夢,都夢到自己遍體鱗傷、鮮血淋漓。
好一會兩人都沒說話,而剛纔還煩躁的想要撞牆的小凌謙,現在也安靜下來。
他盯着某一處,突然出聲:“秦培,你是不是睡着了?”
你陪我說說話好嗎?不要讓我一個人呆着。
“沒有,我在聽。”秦培很努力的想要勾起脣角:“凌謙,我不怕下地獄,我只怕會因爲自己傷害到你。我總是很矛盾,既希望你過得幸福,可又希望自己能親手給你幸福。”
“我不逼你了,凌謙,你聽到了嗎?看到你這樣,我更難受。”
“你可以在我的世界裡來去自如,這是我給你的特權。以後要是過得不開心了,隨時都能找我。”
“小凌謙,我一直都在這裡!你回頭就能看見!”
直到電話掛斷了,他才趴下去,抱緊自己的手臂。
眼淚從眼角一顆顆砸落,他也懶得去擦一擦,反正沒人會看到他的臉。
秦培,你個傻逼,你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你知道我也會心疼你嗎?哦,你肯定不知道……你怎麼可能知道……
哭着哭着,他又慢慢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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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銘飛車趕到的時候,顧凌謙已經哭得睡着了。看着他紅腫的眼睛,唐銘嘆了口氣,當即就對着他的臉拍了兩張,發給秦培。
胖子也被他一併弄上車,畢竟是顧凌謙的朋友,總不能直接扔大街上。
到了唐銘的私人公寓,顧凌謙已經醒過來,可他卻坐着不動也不說話。唐銘作勢就要抱他,他難得張嘴說了一句:“你去扶胖子吧,我自己能走。”
胖子半路上還很精神,這會卻睡着了,怎麼也吵不醒,唐銘好幾次都想把他塞進垃圾桶得了,等進了公寓門,他就靠在牆上大喘氣。
平時伺候顧凌謙也就算了,現在還要伺候他的朋友,哎,這日子沒法過了。
顧凌謙在這邊留宿過好多次了,脫了鞋就往浴室走。唐銘看他一雙腳都在飄,擔心他等下摔死在浴室,連着“哎”了兩聲,他就急忙追過去。
最後是唐銘這個老媽子親自給顧凌謙洗的澡,又親自把人送上牀。
等到兩個醉鬼睡熟了,唐銘拿着手機進了書房,直接就打給秦培。
“什麼情況這是?剛纔我幫凌謙洗澡,他嘴裡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對面,秦培點了根菸,狠抽了兩口。唐銘一聽到聲音就忍不住囉嗦:“你少抽點,你的胃檢查了嗎?”
“沒事,我的身體我心裡有數。”說完,他就意識過來,挑了挑眉:“你剛說……你幫凌謙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