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培錯愕地盯着那處鞭痕，腦中一空，猜測成真並未讓他感到半分喜悅，他急促地喘了口氣，捏着衣角的手指幾乎都要繃斷了，此刻也顧不上會不會弄醒凌謙，咬着牙將上衣扒下來。
他心裡有一種詭異的想法——凌謙身上恐怕不止這一處傷痕。
顧凌謙肌膚偏白，哪怕是輕微的疤痕留在他身上也顯得有些違和，秦培低頭湊近，目光認真細緻地檢查過他每一寸皮膚，最後停留在他的左胳膊上，這明顯是新添的傷痕。
秦培彷彿入定般盯着看了一會，直到那澎湃的酸脹感好似要破膛而出，他才用力一擰眉，撐着僵硬的身體輕吻胳膊上的鞭痕。
“凌謙——”他緩緩閉眼，除了這兩個字他似乎再難發出別的聲音。
發了會愣秦培就下牀去了浴室，他快速衝了個熱水澡，出來時端了盆熱水、臂彎搭着一條幹毛巾，動作小心地給顧凌謙簡單擦洗一遍。
整個過程都沒吵醒小少爺，他好似很久都沒睡得這麼安穩過，加之剛纔又被秦大爺翻來覆去地折騰，等到身上被清理乾淨了，抱着枕頭睡得更香。
而秦培卻是心緒難平，原本還打算事後摟着小哥哥美滋滋睡一覺，把這段時間空缺的思念儘量補全，可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那些深淺不一的傷痕，哪裡還能睡着？
凌謙，你受傷了爲什麼不告訴我？
你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到底受了多少委屈？
一股痙攣般的絞痛倏然傳遍胃部，秦培微微皺眉，不知是習慣了這種疼痛還是他沒回過神來，那張英俊的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波動，直至五分鐘後——
秦培臉色猛然一變，繼而大踏步衝去衛生間，有些倉促地關了門，繼而兩步跨到馬桶邊，剛彎腰就忍耐不住地嘔吐起來。
這一吐像是有些收不住，秦培雙腿發軟“撲通”跪到地板上，他晚上吃的那點吐了個乾乾淨淨，後面就全都是清水。
他臉上折騰出的紅暈早就褪去，臉頰和嘴脣都是白的，吐到最後連清水也吐不出來了，他靠在一邊不停地喘氣，等着胃部的抽搐感逐漸減退，他才慢慢積攢力氣爬起來。
將自己從頭到腳收拾了一遍，秦培才腳步虛晃地回到臥室。顧凌謙已經換了個睡姿，他俯身摸了摸他的臉，就這麼靠着牀頭坐了一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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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顧凌謙睡得心滿意足，睜眼時脣角微微勾起，人還沒爬起來便扭頭去看旁邊的秦培，結果發現他靠在牀頭玩手機。
“早啊，男朋友。”顧凌謙眯縫着眼睛貼過去，腦袋窩在秦培懷裡蹭了蹭，聽聲音像是還沒睡飽：“你什麼時候醒的？醒來很久了嗎？”
他張嘴打哈欠，而後突然想起什麼，掀開被子就去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看到上衣還穿着他鬆了口氣，秦培眼角瞥他：“怎麼，擔心我趁你睡覺做點什麼？”
“遲了，該看的不該看的我都看到了。”秦培丟下手機：“你有沒有什麼話想跟我說的？”
顧凌謙懊惱自己昨晚睡得太死，此時被秦培直言不諱指出來，他心口一跳，表情倒是拿捏得很穩：“你指的是我胳膊上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