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亞琴醒來時人已經在醫院。
她整個大腦都是混沌的,掉入江水中的窒息感仍然清晰的攫住她的神經,她甚至覺得口鼻中都是陰冷潮溼的液體,脖子好像也被人掐着,她的眼睛一點點睜大,終於剋制不住的發出驚恐的叫聲。
“啊——”
簡越纔剛坐下來打盹,就被這陡然淒厲的叫聲驚醒過來。他連忙站起來,擡腳就往病房裡衝。
女孩像是被什麼東西魘住,身子扭動着,表情看着很痛苦。簡越直接走向病牀,俯身:“亞琴……”
他連着叫了三遍,女孩迷亂的眼底才慢慢找到焦距,看清面前男人的臉後,她的眼睛更紅了,叫了一聲“哥哥”,跟着擡手就抱住簡越的脖子。
“哥哥,我是不是已經死了?”
那種被冰涼的江水漫過頭頂的感覺讓她毛骨悚然,第一次距離死亡這麼近。
簡越由她抱着,也知道小姑娘是嚇壞了,他一手輕拍着她的後背,另一隻手撥開她黏在臉上的頭髮。
還有點微微的溼意。
儘管他人有些疲倦,可此時還是足夠耐心的安撫:“沒事了,別怕!你現在在醫院!”
她在他懷中逐漸平靜下來,他的話總是讓人心安。
簡越將她的細胳膊塞進被子裡,她泡了江水,受了寒氣,不能再着涼了。
可他似乎忘了,自己也泡過江水,又連夜審訊齊正派,真的是一夜未眠。他不放心,便開車從警局過來醫院。見她睡得熟就沒進來打擾,想着就在外面走廊眯一會,五分鐘都不到,就被她的尖叫聲嚇醒。
王亞琴平躺着,她臉色依然蒼白,簡越擔心是她哪裡不舒服,問道:“我去叫醫生過來給你看看。”
她喊住他:“哥哥。”她像是在糾結着什麼,簡越等了一會才聽到她怯怯的說:“那些照片……他拍了我的照片……”
說着她的臉就慢慢漲紅了,而簡越卻皺起眉,他站起身往外走,還不忘叮囑她:“你好好休息,我已經通知你媽媽了,她等會就過來。”
關上門,簡越摸出手機按了個號碼,對面接聽迅速:“頭兒。”
“齊正派偷拍了照片,讓人24小時盯着網絡,還有,他估計是不會說實話,先晾一晾他,在這期間不允許保釋。”
“知道了。”
微頓了頓,簡越又問:“那支錄音筆撈上來了嗎?”
齊正派很聰明的將錄音筆第一時間扔進江裡,那裡面的對話先不說能不能治他的罪,但對他的名聲肯定是有很大的影響。
他自然是要毀滅,又怎麼會讓警方得到?
六子剛從審訊室出來,泡了杯咖啡提神:“沒,那麼個小東西,丟進去就沒了影。”怎麼撈?
簡越心裡也清楚,就算是錄音筆撈起來,在水裡浸泡這麼久,能不能修復還不一定。
這件事不知怎麼就傳了出去。
齊正派今天上午有課,他可是從來不會遲到早退的,今天卻一直不見人影,他也沒有事先請假,這罕見的消息立刻就被校長知道了。
校長正想給齊正派打電話,桌上的座機就先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