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俊俏男子話一出,周圍似乎都安靜了下來。
神鬥劍派在南唐的地位愈發的高,連帶着明面上說他壞話的人也不多了。
更不要說湖陽城距離神鬥劍派還挺近的。
放平時,誰敢這麼說啊?
可今天,就是有人這麼說了。
這不是作死嗎?
可那年輕人一襲青衣,手中提劍的模樣瀟灑而危險,這是個修士。
僅僅是身上的氣質,都讓周圍的漢子察覺到了不同。
什麼東西是各個種族的通性?
不是榮譽,不是戰爭,不是信仰。
而自豪感,而是優越感。
神鬥劍派這些年飛速地成長,成爲南唐首屈一指的存在,連帶的,神鬥劍派的周圍的人都受到了福澤,所以,這南唐南境當中的人對於神鬥劍派天生就有一種歸屬感,自豪感,優越感reads;!
和其他地方的人自我介紹的時候,南唐南境的人都是這樣說的。
“俺叫張鐵柱,南境人,對,就是神鬥劍派的那個南唐南境。”
然後,在周圍人羨慕的眼神當中,說出這話的人的甭提有多爽多自豪了。
但是,今天,突然有一個人跳出來說,神鬥劍派徒有虛名,說神鬥劍派不過如此,說神鬥劍派是無德劍派!
這能忍?
可尼瑪說話的那人是修士。
雖然不知道對方的本事,可即便是沒本事的修士,那也是修士啊,壓根就不是平頭百姓可以對付的啊。
所以,在場大多數的人都是敢不敢言。
看着那羣人被自己說中,看着那羣人敢怒不敢言的模樣,寧青海臉上不由得盪漾出一絲不屑卻又驕傲的神情。
他就像是一隻驕傲的天鵝,披着潔白華麗的羽毛俯視着他眼中的那羣鄉巴佬。
可就在他驕傲的時候,那個扁擔漢子卻是咧嘴笑了。
那一張嘴咧開,露出裡面一嘴黃牙,其中一顆牙上似乎還黏着一片酒菜葉子。
“俺是個粗人,不懂大道理,可就是這樣,俺也覺得你說的不對。”
“神鬥劍派每逢災荒,都會出來賑災,安撫災民,若是百姓有不平事,還可以去神鬥劍派找仙長鳴冤,南境之內原本原本邊荒匪患猖獗,可現在也老實了。”
“俺是個粗人,可俺看得見神鬥劍派做的事實啊,可到你嘴裡,咋就成了無德劍派了?”
“俺是個粗人,說話比較糙,說錯了您不要在意啊,您那結論,是腦袋一拍的出來的?”扁擔漢子像是看傻*逼一樣瞧着那少年。(.?廣告)
扁擔漢子說完之後,周圍響起一片叫好之聲,顯然,神鬥劍派在當地很受擁戴。
寧青海愣了。
一個赤腳黝黑的莊稼漢子竟然敢這麼跟自己說話?
可現在這裡人多,他又不能一怒殺人,更何況,那會顯得自己很無能,很理虧。
看着周圍一片叫好之聲,如同猴子一樣被圍觀的寧青海氣得臉色漲紅,可他不得不爲自己的嘴賤付出代價,於是他兀自嘴硬狡辯:“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可他們一支馬隊鬧事,肯定不妥,說到時就是僞善當暴發戶門派。”
“哈!”
扁擔漢子突然笑了,隨後他說:“整個南境都知道今天是南門盛宴,城裡早就讓出道路,小哥,你多心了!”
“興師動衆,更是不該!”寧青海似乎較上勁了,那一張臉紅得跟猴屁股一樣。
這一次,扁擔漢子都不笑了,他看着寧青海說道:“我知道你是在找茬,可你找茬找的那麼爛,就很沒意思了。”
“能者不僅僅將應該多勞,也是應該多得的。”
“平時大家受到神鬥劍派那麼多的照顧,就在這一天讓他們威風下咋了?你是修煉的,你連這都不懂?”
“再者說了,你是大晉青雲劍派的吧?光說神鬥了,你們又是什麼做派?我可聽說大晉青雲跋扈的厲害,你們大晉的白蟻山十八毒除了嗎?常年水患不斷的洪水縣治理了嗎?光找別人身上的蝨子,你就不能抽空看看自己身上的綠毛?”
這一通話說得好,打臉打得過癮。
所以,周圍又是一陣叫好的歡呼。
你老說別人家,可你自家屁股上的屎尿擦乾淨了嗎?
寧青海此刻幾乎都氣炸了,那一張白淨的臉此刻漲紫成了豬肝一樣的顏色。
“簡直豈有此理!就憑你一個泥腿子也敢和我這樣說話?你簡直是找死!”寧青海勃然一怒,一直緊握腰間在腰間的手猛地屈指一彈,鋒銳長劍探出一寸,剎那間寒光四射。
周圍人見了不由得身上一涼,可那扁擔漢子卻是無所畏懼,他咧嘴一笑,胸膛一挺:“青雲劍派真是好大的架子,我和神鬥劍派的掌教大弟子說話,人家都沒你橫啊!”
“哼!”寧青海卻是突然露出了一絲得逞的微笑:“果然,你就是神鬥劍派的吧?”
“你一直王婆賣瓜,自賣自誇,原來你神鬥劍派的!”寧青海好似抓到什麼把柄一樣。
可扁擔黨漢子卻笑得無比歡愉,他看着眼前的錦衣少年:“我一直覺得你是無知,可現在才發現,你不是無知,你是白癡……”
不等寧青海說話,扁擔漢子說道:“我他媽也希望自己是神鬥弟子啊,可我這樣,人家會要嗎?哈!”
“半年前,我去邊荒採藥,後來遇上邊荒悍匪,那時候我差點死了,是神鬥劍派掌教弟子救了我!”
“這麼好的一門派,可到你嘴裡咋就成了無德門派?”說到最後,扁擔漢子幾乎是用吼罵的語氣說的,不經意間,似乎還有唾沫星子噴到了寧青海的臉上,嗯,那唾沫星子還有點韭菜味。(//)。
向來都是天之驕子的他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屈辱啊?
寧青海的臉色當即變得無比猙獰,腰間長劍鏗鏘一聲出鞘半尺……
寒光冽冽當中,那扁擔漢子卻是無所畏懼,他冷笑着一般看着寧青海:“有種你砍死我!”
“我就不信,在這南境境內,你殺了我還能走出這南境之地!”
“那我倒要試試!”寧青海眼中戾氣分明。
說話間,一道劍光就要斬了下來。
寒光凜冽的劍光好似這寒冬當中的飛雪一般拉出一道悽豔的劍光,寧青海臉上神色變得無比的怨毒。
“你一個泥腿子,即便是殺了你又如何?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