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落目光掃了掃那邊的幾個醫生,衝着離宗雲搖搖了頭。
離宗雲微微皺眉,擔心離落的病情,想讓醫生在這裡守着,但看離落的模樣,應該有什麼隱情,便沒有多說什麼,向着三個醫生,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出去。
“我也不知道,當時我嘗試將所有心神融入其中,然後頭顱就開始疼痛欲裂,估計是疼暈過去的吧!”離落見三個醫生全都出去了,手微微擡起,在納戒上一抹,《行雲志》出現在手中。
離宗雲從離落的手裡將《行雲志》拿了過來,仔細地看了一下,也沒有發覺什麼異樣,露出思索的目光,片刻之後,搖了搖頭道:“家族史上,好像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以後,這本書還是我拿着吧。”
許多人第一次看到“行雲志”時,都曾被那凌厲的劍氣所吸引過去,但離落第一次看時,受得影響並不是太大,爲何現在卻突然被搞成這幅模樣,離宗雲想不通,只得將《行雲志》收回。
“別讓你父親,將書收回,這本書將來對你很有用。”幽炎的聲音突兀地響了起來,語氣中滿是焦急。
“父親,書就先放我這裡吧,以後我儘量不看那三個字就行了。”
離落本來覺得《行雲志》已經看得差不多了,帶着身邊也沒什麼用了,雖然對封面上的那三個字很是好奇,但想起這次的經歷,就不寒而慄,便也沒說什麼,沒想到幽炎出來阻止,而且很是焦急的樣子,只好開口將書留下。
“好吧。”離宗雲也覺得這本書記載的內容對於離落將來的歷練很有幫助,不能因噎廢食,便點同意,將書遞了過去,囑咐道:“記住,再翻書時,不要多看那幾個字。”
感受着父親對自己濃濃的關切,心裡一暖,懶洋洋地笑道:“知道了,我的好父親!”
“當然,我的確是個好父親。”離宗雲也被離落給逗笑了,暢快地笑了起來,從牀上起身道:“既然你已無大礙,我便走了,恢復了功力,未必是件好事兒,家族中大事小事一大堆,都要等着去解決呢。”
離落笑看着離宗雲走出去,心想,自從自己恢復了功力之後,父親臉上也有了笑容,但有時還有些鬱鬱寡歡,盯着念思居的那棵樹發呆,那是爲了失蹤的母親,父親不相信母親離開了這個世界,我也不相信,終有一天,我會親上上官家,弄清當年的一切。
“離落,你可知道,你離家的先祖叫什麼嗎?”等離宗雲出去之後,幽炎的聲音在識海里響起,很是嚴肅,還明顯帶着些許的懼意。
離落皺着眉頭,嘆了一口長氣,緩緩地道:“其實,關於這一切,我都知之甚少,彷彿我離家是憑空出現在陽城的,關於到陽城之前的族史,什麼都查不到。”
“離,離家?離,難道是他?若是這世間有人僅憑隨手寫的三個字留下的劍意都能讓我魂飛魄散的話,也就只有他。”幽炎不停地念叨着,片刻之後,又開始凝眉沉思,聲音顫抖地喃喃自語:“一曲無殤動九天,半步行雲亂人間。”
“一曲無殤動九天,半步行雲亂人間?這是什麼意思?”離落咀嚼着這句話的含義,疑惑地問道。
幽炎像是沒有聽到離落的話,搖了搖頭,沉吟道:“不對,若你們家族是他的後人,不可能存在於世間啊?”頓了頓,又繼續道:“可若真的是他的後代,就能解釋你身上爲什麼會有青龍血脈,也能那隨手寫的三個字蘊藏着那麼強大的劍意。”
“一曲無殤動九天,半步行雲亂人間,究竟是什麼意思?”離落提高了嗓門道。
幽炎臉上泛起追思的神色,還有一抹崇拜之意,徐徐地道:“那是行雲大陸,乃至整個人間的一個禁忌傳說,或許到了今天已經沒有人知道那個人了,不過那個人纔是真正的強者,天上地下,唯一人而已。”
聽着幽炎帶着滿是崇拜之感的話語,離落也是稍微楞了一下神,那麼自戀的一個傢伙,竟然會有如此崇拜別人的語氣,那個傳說究竟是何許人物,又是何等的風采?天上地下的強者,唯一人而已,難道他比那些神話中的仙人還要厲害?
幽炎繼續道:“我只告訴你這句詩的由來,其他的不能多講半分,你不必問,我也不會回答。那人叫離行雲,手持一柄墨色長劍,劍名‘無殤’,劍法‘無殤’,出招之際,風雲變色,會有劍吟錚鳴之聲,宛如兵戈戰曲,僅憑劍吟之聲,便可威懾九天諸仙,行雲是指他的曠世絕學行雲步,一步地裂,兩步天崩,半步就能亂人間。”
離落兩眼放光,漫無目的向上看着,呆呆地道:“那纔算是強者,屹立於天地巔峰的強者,我離落修煉的功法,既爲‘天逆’,我也一定要成爲那樣的強者,否則,豈不是負了他‘天逆’之名?”
離落在腦海裡暢想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向巔峰的強者路,慢慢地進入了夢鄉,幽炎還在一遍一遍地重複着:“一曲無殤動九天,半步行雲亂人間。”
這一睡,便是很久,直到傍晚,離落才幽幽地醒了過來,握了握拳頭,發現那身體上的虛弱感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心中一喜,直接從牀上蹦了下來,整理了一下衣衫,這纔看見桌子上還有幾份菜。
在桌子旁邊坐下之後,就開始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離落放下碗筷,拿起酒壺,自酌自飲,喝了兩杯,便起身走到門外,飛身上了屋頂,坐在房脊之上,雙手抱在腦後,平躺了下去,雙眼眨呀眨地,欣賞着夏夜晴朗的星空,身在高處,一絲絲涼風吹過,頓時覺得渾身舒泰。
“幽炎,關於那個人的傳說,都是真的嗎?”離落又想起那句“一曲無殤動九天,半步行雲亂人間”的詩,在識海里向幽炎問道。
“離落,關於這些,你就不要再向我問了,也不可向別人問,時機到了,我自然會告訴你。還有‘行雲志’那三個字不要再去試着全身心的融入其中了,今天一切都是僥倖,你只是引動劍意泄露出一點氣息,我還能將你的元神給救回來,若是勾動了其中蘊含的真正劍意,你我就不是受傷這麼簡單了。”
幽炎的聲音明顯帶着一些焦躁和煩悶。
“你受傷了?”離落遲疑地問道,心裡,有些難以置信,就算幽炎現在只是受傷的元神體,可也畢竟是上古神獸火鳳凰,離落想不出這人間凡世還有什麼能讓他受傷。
“還不是爲了救你,受了那劍意氣息的波及。”幽炎抱怨了一聲,續道:“若不是迷蹤林時,你吸收了我百萬年的元神精華,勉強抵消了一些傷害,你根本撐不到我救你,便會元神碎裂而死。”
離落彷彿又感受到了那種疼痛,打了一個冷顫,感激地道:“謝謝你,幽炎,又救了我一次。”
幽炎撇撇嘴道:“我傻唄,屢次要救你。”
離落用試探的口氣問道:“關於那個人?”
幽炎又變得十分嚴肅起來,口氣很是鄭重,語調深沉,徐徐地道:“其實在以前,我可以只是將他當成一種傳說講給你聽,但若是《行雲志》那三字真的是他所寫,那你身上的責任就更重了。”
翻了一個白眼,離落沒好氣地道:“你能不能一次將話說完?”
幽炎在識海當中,雙手向外一攤,雙肩聳了聳,無辜地道:“我已經說完了啊!”
離落“呼呼”地大喘了兩口氣,憤憤地道:“這也叫說完了?爲什麼我身上的責任就更重了?”
幽炎“嘭”地一聲躺在了識海表面,懶洋洋地道:“和你說話真累,你就不能少一點求知慾嗎?記住了,你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提升實力,只有到了那種境界你纔有資格接觸到那些秘聞,現在,你還不配。”
離落緩緩閉上眼睛,並沒有迴應幽炎的話,也並沒有反駁幽炎,他知道幽炎的話聽着或許很不順耳,但道理卻是事實,他真的不配,現在的他,只是一個凡武六重的武者,面對南宮宇那種混元一重的人物的挑戰,他都得將時間定在半年之後,因爲他沒有那個實力。
想想那個禁忌傳說,劍吟之聲威懾九天諸仙,輕邁兩步就是天崩地裂,早已超越了傳說中的神話仙人,在幽炎這個本體是神獸火鳳凰的眼裡,他都是真正的強者,天上地下,唯一人而已。
不過離落並不氣餒,他還年輕,他還有“天逆訣”,每一個境界,都是要用五行之靈作爲引子,不要丹田就可修煉的逆天功訣,他相信自己將來也會成爲那樣的存在,四年光陰,廢物經歷,他就從未放棄過,今日他更加不會頹廢,無論多麼強大的武者都只會成爲他的目標,絕對不是匍匐在地上,以崇拜的眼光看着別人,一動不動。
當離落決定成爲那個禁忌傳說中的人物時,一瞬間,身上多了一絲別人不易察覺的氣質,冷峻的面容,多了一份狂態,緩緩睜開眼睛,站起身來,犀利的目光看向遠方的星空,輕聲自語道:“古今多少奇男兒,莫不少年狂!”
幽炎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道:“當你修‘天逆’的那一刻起。你就揹負了太多的東西,在這個路途中,或許還有很多的意外,那也都會成爲你肩上的東西,執着地向前走,纔是你唯一的路。”
幽炎的話裡隱藏着許多東西,離落沒有問,也沒有必要問,問了又如何,實力決定一切,現在的他沒有資格接觸那些事兒,唯一能做的,就是一步一步走上巔峰,傲視羣雄,再問當年情仇。
伴隨着一聲傳遍整個離家的狂笑,離落飛身而起,躍下屋頂,進入屋中,開始心無雜念地修煉水之境的功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