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達斐和女兒恩娜對視了一眼,皆感覺這個年輕的異鄉人有些莫名其妙,講述着天方夜譚的事情,提着奇葩的請求。
“就算你這麼說,恩娜她的力量並不強,劍術……”恩達斐說着,被旁邊的女兒推了一下,連忙停頓,轉而說起另一人,“恩隆的話,他的天賦也並不出衆,面對這樣強大的妖精,恐怕也無能爲力。”
揚起了嘴角,蕭墨竹在恩達斐父女的注視下,一字一句的說道:“所以我想要的夥伴不是他們倆,而是像恩達斐首領這樣的強者,而且越多越好,一定要勝過異妖……”
待客大廳裡又一次變得安靜,不曾想到蕭墨竹會口出“狂”言,恩達斐已然目瞪口呆。
“那個,聽我說一句可好?”
輕輕的提着裙襬,以防踩碰,恩娜繞過會議型長桌,走到了蕭墨竹的旁邊,好意的說道:“其實你的想法是好的,不明白你爲什麼要把蘭島上是否存在都是未知數的妖精,當成了敵人,但是我覺得吧,假如你能作爲一個妖精使加入我們集團,我父親還是能幫你的!不過像我父親這樣的高級妖精使,恐怕他們不會相信你的鬼……啊不是,不會相信你的話的!”
其實不管是在哪裡,蕭墨竹的請求都算是無理取鬧。試想一下,在東古九炎國,一個從蘭島來的長耳金髮人,對蕭寂說“我要打倒九炎的某個超強怪物,我需要你的幫助”,結果彰明較著,自己那不算傲慢的父親都不會理會這樣的人、這樣的事,更別說其他自恃身份的高手……
小冰沒有再開口,只是單手撐着下巴望窗外,坐在椅子上晃着雙腳,也在聆聽着幾人的對話。
恩娜所言,何嘗不是蕭墨竹煩惱的事,但無計可施而已。
沉默了好一會兒後,恩達斐拽了拽自己下巴寸長的金黃色鬍子,似乎想到了什麼,說道:“不論你的真正目的是什麼,只要你能做到兩點,我作爲北蘭領最大的集團首領向你承諾,盡力助你找到足夠的幫手!”
窗外的彩雀在樹枝間翻飛跳躍,歌出悅耳的脆鳴,小冰視線不移,卻豎起了耳朵。
“哪兩個要求?”蕭墨竹望向了恩達斐,問道。
推開了椅子,恩達斐站了起來,說:“第一,你以記名的方式加入我的集團,我不限制你的自由,但是你必須爲集團作出貢獻!”
似乎有意給這個年輕人一些壓力,恩達斐陳述要求時語氣強硬,不容討價還價。
蕭墨竹也站了起來,直面大佬的壓迫,根本沒有細想,果斷的迴應道:“沒問題,只要不作惡、不違揹人性,而且依你說的沒有自由限制,那就可以!那麼第二個要求是什麼?”
暗暗笑了起來,恩達斐爲自己的明智而感到暢快,又不動聲色的繼續道:“至於第二個要求,就是你得爲你的目的而努力了,證明你自己吧,讓蘭島的妖精使們看到你的力量,這樣我就能幫你說服足夠多的強者,讓他們成爲你的夥伴,去挑戰那也許存在的怪物!”
“相信以你的實力,並不會太難吧?”恩達斐舒展了眉頭,說道。
在一旁,恩娜見到這位有着與年齡不符之穩重的男子點了點頭,心裡的一塊大石也放下了,雖然有些不滿父親沒有提到“指導劍術”一事,但只要蕭墨竹同意成爲恩達斐集團的一員,這事就不用着急了……
與恩達斐首領的商討還算順利,雙方各取所需,蕭墨竹加盟恩達斐集團,而恩達斐則幫助蕭墨竹尋求“夥伴”。
在熱情的集團首領恩達斐大佬的建議之下,蕭墨竹與小冰暫時住進了城堡的客房裡,旅館那邊則由恩氏的僕人去退了房間。
不用說,恩達斐已經派人調查了蕭墨竹來到蘭島本土後的一切事情,也知道了兩人有着特權簽證一事。
恩氏城堡比想象的更平靜,這個花草繽紛的地方沒有殺伐或者莊嚴的氛圍,小冰很好奇恩達斐手下的妖精使們都是怎樣訓練的。
璀璨的星辰掛到了天上,清涼的晚風也徐徐吹來,愜意而舒適。
這並不是蕭墨竹在蘭島迎來的第一個晚上,卻是最輕鬆的一夜,在輾轉了數天之後,正事終於有了進展,怎能不叫蕭墨竹鬆一口氣?
與恩達斐達成了合作協議後,蕭墨竹已經是恩氏的貴客,自然享受着貴客的待遇,能自由來往城堡中非禁區的任何地方。
在一片圓頂的蘭島風格房屋中,城堡傲然壯觀,雖不在戰爭年代,卻有着軍事防禦的構造,顯示着主人的卓越不凡。
在城牆的高處,蕭墨竹通過垛口望着外面,感受着蘭島一草一木的風情。
好動的小冰不知道竄到什麼地方去了,指不定在城堡的某處玩耍。
夜色撩人,恩氏的城堡卻並沒有炫富似的燈火通明,僅有最低的光明,在這片寬闊的私人莊園裡,下僕們的住所即是城堡周圍的普通房屋,和其他權貴家族比起來,待遇好了太多。
“嗨,小夥!”
就在蕭墨竹考慮着下一步該怎樣打算,糾結於自己單獨尋找異妖的下落,還是完全依賴恩達斐的勢力時,從城牆的一端傳來了一個女聲。
華貴的淡色紗裙,肩披一件禦寒的柔布斗篷,這是一位儀態高雅的貴婦人,她的面目和藹,不施粉黛的臉雖然還有美麗的痕跡,但已有明顯的皺紋,而且她有着黑色的長髮和如墨的瞳孔,以及東古人模樣的耳朵。
更重要的是,此刻在她身邊挽着她手臂的女子,正是恩氏大集團首領的女兒,金髮的貴族千金恩娜。
在九炎,這樣的打招呼方式可以說是最正常不過,蕭墨竹也沒多想,只是在作爲蘭島人的恩娜看來,他的迴應對集團首領夫人還不夠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