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聞道院之後,呂青竹獨自往後院而去,而陳雄則帶着雲舒一起,幾經轉折到了院中最大的一間講堂。
這講堂內千餘坐位,卻只稀稀拉拉的做了不到兩百人而已。
“喲?這不是傻大個兒麼?門口的守衛是不是眼睛瞎了,怎麼把你給放進來了?”在講堂前排的坐位上,有一個紅臉弟子眯着眼睛說道。
他嘲諷的對象,自然便是陳雄。
“這事兒也不能怪守衛,你看他那個毛乎乎的樣子,乍一看誰能看出這是個人來?或許人家以爲是哪個弟子的戰寵,就放他進來了!”又一人附和道。
這話出口,講堂內傳來一片鬨笑聲。
被他們嘲諷的陳雄這會兒臉色連變了幾變,不過卻沒有還口。
可一旁的雲舒見狀卻皺了皺,冷聲道:“陳雄,不是說要來聽課麼?你怎麼把我領猴山來了?”
“猴山?”陳雄一愣,沒明白雲舒是什麼意思。
“我這一進門,就看到兩隻猢猻嘰嘰喳喳的又跳又叫,尤其是那邊那隻,還撅着屁|股放屁……呀,抱歉,你長的太抽象了,我錯把你的臉當成屁|股了,不過也無所謂了,反正你嘴裡噴出來的東西也跟屎沒什麼兩樣。”雲舒故作恍然狀,搖了搖頭說道。
“你小子他|媽|的找死?看我不廢了你!”那紅臉弟子平素最忌諱旁人說他是猴屁|股,這會兒被雲舒當面嘲諷,立刻站起身來就要動手。
可是剛一起身的時候,卻被一股徹骨的殺意籠罩,一時間,居然讓他雙|腿顫抖,再也邁不動一步。
“這是……怎麼回事?這傢伙是什麼人?居然有如此可怕的殺氣?”這紅臉弟子心頭一寒,眼睛看着雲舒,完全無法理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就在這時,一隻手忽然擋在了他的面前,而云舒針對他的殺意登時弱了幾分。
“齊師弟,煉器堂又不是爭兇鬥狠的地方,動不動就殺氣外放,和市井裡的屠夫賣狗之輩有什麼區別?”說話的是個看起來二十歲出頭的白衣弟子,倒是生的眉清目秀。
“是!白師兄教誨的是,小弟知錯了。”紅臉弟子趕忙說道。
那位白師兄點點頭,然後轉頭對雲舒道:“我看你是生面孔,應該是最近才加入煉器堂的吧?念在都是同門的份兒上,過來給齊師弟下跪認錯,今日之事我就當沒發生過。”
下跪認錯?
明明是對方挑釁在先,卻讓自己下跪認錯?
“雲師兄,那位是白雲衝白師兄,煉器堂爲數不多的核心弟子之一……”陳雄在一旁低聲介紹道。
雲舒冷笑一聲,道:“我當是怎麼回事兒呢,原來你就是猴王啊?長的倒是挺白,過來給爺跳一段脫衣舞,爺賞你根香蕉吃。”
他這話出口,講堂內一片譁然。
居然有人敢在衆目睽睽之下,如此侮辱白雲衝,這小子也太狂妄了。
那可是煉器堂的核心弟子,將來有希望進入器盟的人物啊!
“你可知道,你得罪了什麼人麼?”那白雲衝原本淡然的臉上,這會兒終於也現出怒容來。
“不就是煉器堂核心弟子麼?若是想動手的話就拔劍,看如何滅了你!”雲舒冷眼望去,同時身上殺氣四起。
這幾乎是直接挑戰了,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白雲衝身上。
可是後者坐在原地,眉頭挑了幾次,但被雲舒氣勢所懾,硬是沒敢動彈。到最後才冷哼一聲道:“爭兇鬥狠,拔劍相向,乃是莽夫所爲,我豈能和你一般見識?”
他居然沒有接受挑戰。
“孬貨!”雲舒白了他一眼,別過頭去再不看他。
一時間,整個講堂裡尷尬到了極點。
平日裡高高在上的白雲衝,居然被人當中挑釁卻沒有迴應。
這實在是……
“白師兄沉醉於煉器術,武力本來就非他所長,你這小子明知如此,還故意以此挑釁,實在是卑鄙無恥透頂!”那個紅臉弟子突然站起來,指着雲舒罵道。
聽了他這句話,講堂內的衆人也紛紛點頭。
他說的也不錯,白雲衝在煉器堂被稱爲天才,本來就是因爲他煉器術出衆,而非戰鬥能力強。
而云舒剛剛以武力邀戰,的確有些難以服衆。
“武力非他所長,如此說來,你煉器術很了不起了?”雲舒冷笑着問道。
“白師兄入煉器堂三年,便通過了五重試煉,晉升爲核心弟子,最近更是有突破第六重試煉的徵兆,豈是你這種莽夫能比的?”那紅臉弟子一臉傲然道。
聽他這番介紹,原本臉色難看的白雲衝臉上,也漸漸恢復了傲然之色。
本來嘛,身爲煉器堂的弟子,評判強弱的唯一標準就是煉器術。
所謂武力,不過就是外道而已。
就算雲舒武力再強,在他們眼中看來,也不過就是莽夫一個罷了。
對於一個莽夫,衆人自然瞧不起。
“我實在搞不清楚,耗費了三年時間,才通過了五重試煉,如此垃圾的速度,有什麼好吹噓的?”雲舒搖頭嘆道。
“你……”那紅臉弟子氣得臉色都快黑了,而講堂內的其他人也都紛紛皺起眉頭,看着雲舒的目光極爲不善。
三年時間通過五重試煉,這速度整個講堂內,就只有白雲衝一人可以做到而已。
若是連他這速度都是垃圾的話,那其他人算什麼?
豈不是連垃圾都不如了?
“罷了,和這種無知莽夫也就會耍耍嘴皮子而已,跟他爭吵,白白降了自己的身份。”旁邊的白雲衝冷聲說道。
雖然這場衝突沒有升級,但整個講堂內的氣氛,卻一下子壓抑到了極點。
眼看着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陳雄臉上滿是擔憂之色。
過了老半天,他才低聲對雲舒道:“雲師兄,這次都是因爲我,才讓你得罪了他們……”
可就見雲舒轉過頭來,瞪了一眼陳雄道:“陳雄啊,你知道爲什麼這些人都喜歡欺負你麼?”
陳雄一愣,道:“爲什麼?”
“你長這麼大的個子,可膽子怎麼這麼小?別說旁人了,連我都想踹你幾腳!”雲舒恨恨道。
“呃……”陳雄尷尬地撓了撓後腦勺。
“人善人欺,馬善人騎,碰到賤人就該一腳踢回去,否則對方只會變本加厲!從今天開始,再碰到這種事,別給我裝孫子,直接揍回去,聽見沒有?”雲舒冷聲道。
“是!”陳雄聽了雲舒這番話,心中一陣翻騰,然後朝雲舒鄭重道。
便在這時,講堂外的迴廊上腳步聲起,呂青竹終於姍姍來遲。
“抱歉、抱歉,剛剛去後院兒準備了些材料,所以來遲了些,咱們現在開始上課!”她略帶尷尬的笑了一聲,然後便走上講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