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
一間不大的屋子內,一個蒼老的聲音緩緩傳了出來,聲音低沉,語速極慢,彷彿經歷了無數的滄海桑田,充滿了無盡的回憶,刀光劍影,馬嘶長鳴,這是一個歷經風雨的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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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趕緊講故事吧,這句話你都說了無數遍了,耳朵都聽出繭了!”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老者的話,語氣中充滿了不耐,對於老者這番發自內心的話無一絲一毫的敬意。
“你們這些小屁孩呀,怎會理解高手的寂寞,那是一種暗淡了刀光劍影,遠去了江湖恩怨的惆悵。”還是那個老者的聲音,聲音依然渾厚而低沉,卻如何也掩蓋不住語氣中的氣急敗壞。
這是一間用大青石堆砌起來的屋子,沒有窗戶,沒有房門,異常簡陋的屋子,一張長十米的大石牀,一套石凳石桌,桌上放着十幾個飯盒,屋內有十四個人,十三個五到十歲的小孩,一個頭發胡子花白的老者。
十三個小孩依次趴在牀上,衣衫破爛,小臉小手都是黑乎乎的,腳上帶着腳鏈,一動便發出叮叮噹噹的響聲,聲音悅耳清脆,可是那因禁錮着鐵鏈而出現的道道淤痕,讓人看着又有些揪心。
老者一身粗布麻衣,比小孩的衣服好些,卻也強的有限,花白的鬍子頭髮,滿臉的褶皺,左袖空蕩蕩的,右手揪着自己的鬍鬚,一臉的氣憤樣,可是看向孩子的目光卻充滿了慈愛。
“八號,又是你,爲什麼每次都是你,別人都能認真聽,就你話最多!”老者咬牙切齒,盯着其中一個小孩,惡狠狠的說道。
“嘿嘿,丁爺爺,我不說了,您繼續講故事,上回您說道天下有七把神兵,到底是哪七把呢,您快說呀!”被老者看着的那個小孩,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頭,在那裡嘿嘿傻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隨後突然想起了什麼,又着急的催促着丁爺爺,滿臉的急迫。
這個叫八號的小孩,雖然排名第八,年齡卻是最小的一個,五歲,黑乎乎的小臉根本看不出樣貌,只有那雙狡黠卻又明亮的大眼睛讓人記憶深刻。
“哼,現在知道着急了?”老頭看了叫八號的小孩一眼,摸着自己的鬍鬚,慢悠悠的開始講了起來。
“說起這七把神兵呀……”丁老頭雙眼一迷,彷彿又陷入到了無盡的回憶中。
“就不得不提起着深似海的江湖,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丁老頭搖頭晃腦,又開始講起自己的那一番江湖。
十三個小毛頭一聲哀嚎,歪頭斜腦的趴在了牀上,尤其是那個叫八號的小男孩,更是誇張,雙手抓着牀沿,狠狠的往石牀上撞去,一邊撞一邊大叫,滿臉的痛苦樣,可是撞了半天,頭上連個紅印子都沒有。
丁老頭停止了自己的一番長篇大論,笑呵呵的看着這些小毛孩,對於那個異常活潑的八號小男孩更是滿臉的寵愛。
……
“噓~”一陣急促的哨聲響起,石屋內一羣打鬧的孩子迅速下牀,站成一排,丁老頭也從石凳上站起,剛剛那副慈愛的表情不見了,滿臉嚴肅。
“報數!”
“一,二,三……十三”
“孩子們,從今天開始你們就要正式的學習鑄器了,希望你們能夠早日打造出一柄精鋼武器,脫離奴隸的身份!”丁老頭說到最後,看了孩子們腳上的鐵鏈一眼,目光中閃過一絲痛苦,緊接着便被一股堅韌所取代,大聲吼道:“有沒有信心!”
“有!”十三個孩子大聲答道,一雙雙明亮的大眼睛充滿了對於未來的希望。
他們年齡雖小,卻過早的經歷了殘酷的生活,奴隸,他們雖不明白這代表着什麼,但是他們知道這個身份並不好,因爲只有奴隸腳上纔會帶着鐵鏈子。
“出發!”丁老頭對於孩子們的回答很滿意,右手一揮,十三個孩子便排着隊向門外跑去,這時老頭的聲音又從身後傳來。
“七把神兵中的一把,就在九道山莊!”
幾個稍微大點的孩子身體一震,身體更加挺拔,昂首闊步向着遠處跑去,只有年齡最小的幾個孩子還是一副茫然未知的樣子,八號更是扭頭看着丁老頭。
“丁爺爺,你還沒說是哪把神兵呢!”、
丁老頭摸着鬍鬚,嘿嘿發笑,卻也不答八號的話,只是看着他被同伴拽着向遠方跑去。
……
這是一個山谷,被四周九座山峰包圍,山谷中間爲一大湖,一座石板橋將大湖分成太極狀,一邊沸水蒸騰,而另外一邊卻是冰塊漂浮,石板橋中央爲一大殿,上書兵冢。
太極湖的四周有九座大殿,各對應九座山峰,每座大殿前,各有一柄兵器雕像,相傳爲九道山莊曾鑄造出的九把亞神兵,每座大殿的周圍又環繞着無數房屋正是八號等人的住所。
而九道山莊便因爲這九把亞神兵以及一把真正的神兵而威震江湖,成爲江湖第一鑄造世家。
而此時八號和其餘十二個孩子排成一列正站在一座大殿之前,殿前是一把血色長劍的雕塑,基座上有一些暗紅色的斑跡,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瀰漫在這裡,不過此時這裡站了不少人,沖淡了這股味道。
除了他們十三人外,還有一些和他們差不多年齡的孩子也同樣站成一列,每列十三人,共有七列,這些孩子周圍被一羣身着紅衣,胸口繡着一把黑色長劍的護衛包圍。
不管是孩童還是紅衣護衛,此時都是雙手背後,一臉的嚴肅樣,只有一人除外,正是八號。
此時的他,雙手背後,小臉緊繃,努力裝出一副嚴肅的樣子,不過那雙靈動的大眼睛卻在四處亂瞄着,很不老實。
就在八號漫無目的的亂瞄時,八個人從大殿中走了出來,爲首一人年齡四十左右,一雙手掌格外的粗大,身後揹着一柄闊劍,身着黑衣,秀口處繡着一圈金色小劍。
他的身後,跟着七人,都是一身青衣,丁老頭正在其中,不知他什麼時候換掉了那件麻衣。
看到這七人出現,七列人羣有些騷亂,顯然這些孩子認識這七人。
“那不是丁……唔唔”八號也看見了丁老頭,有些激動的回頭跟身後的人說話,卻被其死死拉住,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安靜!”看到如此吵鬧的場景,爲首的黑衣人眉頭一皺,聲音不大,卻帶着魔力,整個大殿廣場上,一片安靜,所有人都看向了黑衣人。
八號站在人羣中,也被這道聲音嚇到了,彷彿憑空出現從耳邊響起,鎮的人耳膜發疼,丁老頭更是抽空狠狠的瞪了八號一眼。
就在八號被震的暈暈乎乎的時候,黑衣人再此開口了,”這裡是九道山莊的第八道——劍道,我叫王虎,是此處大殿的大護法,而你們便是劍道的奴隸,從今天開始,你們便要接受嚴格的訓練,讀書,寫字,練功,鑄器,最優秀者便可以脫離奴隸的身份,加入到九道山莊來,而最差的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