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知何時老人忽然擡起了頭,天空星光璀璨,他的目光似乎穿越無數星辰最終落在了極遠的地方。
那裡已超出了常人視力範圍的極限,老人卻似不受影響,在他渾濁的眼瞳深處,出現了一顆點亮的綠色星辰,一道隱約可見的白光正從星辰錶面射出,劃出一道細線飛向了星空的另一端。
老人視線隨着那道白光一直延伸到終點,在那片原本漆黑的星空裡忽然亮起了一顆星。
“毀滅,新生,命運,難道真有人點亮了那兩顆星?”
老人合上手中的書,目光再也沒有離開那片星空。
……
千里萬花山,聖靈王朝皇宮。
正陪皇后享用宵夜的聖靈帝君忽然擡頭看向夜空,他溫和俊朗的臉上慢慢涌上一層凝重。
皇后順着帝君的目光望去,羣星閃耀的夜空中美麗如昔,她並沒有看出什麼特別之處。
“陛下,怎麼了?今晚的星空,有什麼不同嗎?”皇后輕聲問道。
聖靈帝君目光落在極遠的一顆星體上,緩緩說道:“剛纔,有人點亮了命星。”
皇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陛下,這有什麼奇怪的?每天夜晚不都有無數顆命星被點亮嗎?”
“這次不同,那顆星,已經有很久沒有被點亮過了。”
“哪一顆?”
“就是那一顆。”
“那一顆是……那一顆?”皇后本想繼續追問,可問到一半她忽然想起了什麼。
“對,就是那一顆。”聖靈帝君點了點頭。
皇后臉色微變,雍容美麗的面容也逐漸凝重起來。
“這麼說來,先祖的預言,是真的?”
“我從未懷疑過。”聖靈帝君一字一句地說道。
……
同一時間,大陸各地看到這一幕的強者們全都以不同的方式表達着自己的心情。
他們或激動,或緊張,或興奮,或淡然,或恐懼,但無論誰都無法尋找到那兩顆星辰的主人。
當然了,除了極少數幾個人外,更不會有人想到點亮那兩顆星的竟然是同一個人。
秦牧也不知道,在他的識海中,只有一顆星。
從尋星到點星,秦牧總共用了四十九天。
老總管第一時間得知了秦牧點星成功的消息,作爲修煉到戰星九重的高手,他完全可以作爲秦牧的臨時老師來指導他下一步的修煉。
點星成功後,秦牧在今後很長一段時間內要做的就是引星光入體易筋洗髓。
這纔是修煉的第一步。
人類和妖獸,魔族相比,在體質強度上有先天的劣勢,引星光易筋洗髓就是爲了提升人體肌肉筋骨的韌性,以便更好地化解戰鬥時星力爆發給自身帶來的損害。
人間修煉界有一個統一的等級劃分標準,從易筋洗髓期開始,由低到高分別是:
武星境——戰星境——靈星境——幻星境——聖星境——天星境——星皇境——星帝境——星神境。
其中每一個境界又細分爲九個等級。
在沒有特殊戰技,血脈能力,種族天賦,武器裝備的加成下,同一個等級的兩人戰鬥力基本相當,而兩個不同等級間想越級挑戰則幾乎沒有贏的可能。
至於越境挑戰,那完全等於自殺。
所以,一般來說,等級和境界就成了劃分實力的基本標準。
當然了,這只是一般來說。
易經洗髓同樣分爲九個等級。
點星成功後,秦牧的識海星空已經發生了變化。
他的神識再也無法隨意飄飛,只能呆在一個小小的空間裡,在這裡,他無法看到自己的命星,卻能感受到它的存在,當再次進入修煉狀態時,天地間蘊藏的星力已開始慢慢涌入他的體內。
七歲那年,秦牧正式踏入修煉行列。
不得不承認,秦牧在修煉上有着遠超常人的天賦,僅僅半個月的時間,他的易筋洗髓就進入了第二重。
這時秦牧已經感受到了身體的一些微妙變化,最明顯的體現就是力量的提升。
在進入二重之前,秦牧用那把黑龍角改造的獵刀練習拔刀斬時,根本無法控制它的運行軌跡和方向,每次最多連續抽刀劈砍三十輪手臂就會出現痠麻感。
進入二重後,秦牧發現揮刀時明顯沒有以前那麼吃力,運刀偏差也縮小在了很小的範圍,拔刀斬連續重複五十輪後手臂才略微感覺有些不適。
老總管對秦牧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進入二重感到又驚又喜,這種速度已完全可以用天才來形容。他還記得當初自己的用時是三個半月。
修煉成就的大小取決很多因素,天賦無疑是諸多因素中最重要的一個。而天賦的高低最直接的體現就在修煉速度上,尤其是易筋洗髓階段。
體驗到修煉帶來的好處後,秦牧對時間的利用已經到了分秒必爭的程度,他給自己制定了一個嚴苛精準的作息表,把所有能利用的時間全都壓榨了出來。
再天才的天才若不努力最終只會成爲廢材。
修煉並無捷徑可尋,在天賦悟性先天生成的前提下,所取成就大小唯有靠後天努力,這點秦牧非常清楚。
事實也證明了他的努力沒有白費。
半年後,秦牧的易筋洗髓修煉到了第九重,離進入武星境只有一步之遙。
老總管早已習慣秦牧帶來的一次次驚喜,看着眼前這個身高几乎趕超自己的孩子,他心裡充滿了自豪。
這是幾個月來秦牧唯一放縱的一晚,他甚至還喝了一點酒。
山裡孩子從小打獵鍛鍊,身體發育較早,許多孩子在五六歲時就開始學着喝酒,尤其是冬天,烈酒更是村民們除了身上棉衣外抵禦寒氣冷風的主要手段。
或許是酒精的作用,或許是受情緒的影響,秦牧今夜的話特別多,他居然又一次提出讓老總管講講那個男人的故事。
“你父親是帝國的英雄,是最偉大的將軍,跟在他身邊那些年,是我一輩子的驕傲……”
一提到羅成元大將,老總管暗淡無神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他的思緒很快飄飛到多年前的那片猩紅戰場,聲情並茂地講述着過往的一點一滴。
秦牧聽的很認真,故事中出現的每一個人,每一個細節,他都默默地記在了心裡。這些故事秦牧五歲時就聽老總管講過,也就是從那時他得知了自己星脈是被父親親手毀掉的消息,從而恨上了那個男人。
如今,恨意併爲消退,他讓老總管重提往事的原因並非仰慕那個男人,而是想確定一下自己和他的差距到底有多大,想從他過往的事蹟中尋找自己應該努力的方向和目標。
只是,在故事中他還是捕捉到了一些意外的小細節。
“福伯伯,你是說,援軍一個月沒有趕來?”秦牧及時插話問道。
“是啊,不然的話,那最後一戰或許不是現在的結果。”
“爲什麼?爲什麼援軍沒到?”
“這個……這是軍事秘密,將軍沒有細說,所以老奴也不得而知。”